黑色蘭博基尼！
白色閃電！
二十八具焦黑的屍體！
三段信息聯系到一起，形成一片恐怖陰雲。
西德尼心裏隻有一個想法，跑，跑的越快越好，越遠越好，作爲法爾科内的親信，他是少有幾個了解那晚真相的人。
黑色蘭博基尼的主人不是蝙蝠俠，是一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這個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二十八具屍體就是最好的見證。
“怎麽會碰到他！”
西德尼咬着牙，狂踩油門，寶馬轎車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以超過一百四十碼的速度在街道上疾行。
此時還未到深夜，道路上的車輛不少。
眼看着一盞又一盞車燈向後掠去，西德尼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上，他從沒用這麽快的速度開車。
後面的盧克也皺起眉頭，西德尼掌握着法爾科内家族的經濟脈絡，是一條舉世難求的大肥魚，要是死于車禍意外，找誰說理去。
不行！必須活捉他！
連續轉過幾個路口後，蘭博基尼從倒車鏡裏消失了。
西德尼稍稍松了口氣，油門卻沒有松開，以極高的車速向機場方向駛去，他的私人飛機就停在機場，隻要坐上飛機，無論是蝙蝠俠還是蘭博基尼的主人都拿自己沒辦法。
很快，機場到了。
西德尼連忙下車，一邊拖行李，一邊跟駕駛員打電話，讓他準備起飛。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急促的呼嘯。
砰！
寶馬車被身後沖來的車輛撞飛出去，西德尼躲閃不及，右肩膀被車門刮了一下，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直到撞上台階才停下來。
劇痛從身體各處傳來，右胳膊脫臼了，肋骨也斷了幾根，西德尼張大嘴巴，發出無聲的哀嚎，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喂！先生，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西德尼強撐着轉過身，看到那張過于年輕的臉時，臉頰止不住地抽搐起來，
“盧…盧克·蕭！”
“是我，沒想到吧，居然在這裏見面了。”
盧克一邊說話，一邊搜身，确保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後，拽着老人的褲腿往回走。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因此，我特别讨厭那些說話不算數的人，西德尼先生，你是猶太人，猶太人怎麽能不講誠信呢，說好了三億美金，隻給三千萬，還差兩億七千萬，錢不給，人怎麽能走，你說是不是。”
“放心吧，我這人很善良的，從小到大連雞都沒殺過，隻要你給錢，咱們萬事好商量。”
西德尼張張嘴，想要開口求饒，無意間瞥到停到路邊的黑色蘭博基尼時，眼前一陣灰白。
爲什麽？
爲什麽上帝要這麽對我。
……
時鍾連續敲響十二次。
午夜來臨了，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少爺還沒回來。
阿爾弗雷德坐在擺滿武器裝備的地下基地裏，臉上布滿擔憂。
對于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熬夜是最不好的選擇，可他沒有辦法，今天晚上必須坐在這裏，直到布魯斯·韋恩回來。
時間在滴答滴答的聲音中緩緩流逝，老人也悄悄合上眼皮。
被大燈照亮的房間裏，一個頭發灰白的老人坐在椅上，手裏端着沒有咖啡的瓷杯，眼睛合在一起，時而睜開一條細縫，似乎在與困意作鬥争。
布魯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莫名的，一股暖流從心底流過，連暴怒的心情都平緩許多，拿起薄毯輕輕地蓋在老人身上，而後蹑手蹑腳地來到桌子前，拿出文件夾，一張一張地浏覽。
“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阿爾弗雷德搖搖頭，倒了一杯熱咖啡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上面的文件，看完，又拿起幾張，
“毒品、軍火、黑錢！”
“敲詐、勒索、謀殺！”
“行賄、受賄、不正當經營！”
阿爾弗雷德揉着眉心，“韋恩少爺，能告訴我這些文件哪來的嗎？”
“多米克·西德尼的書房裏。”布魯斯把文件上的信息整合到電腦裏，頭也不回地說道，
老人感歎道，
“好可怕的法爾科内家族，幾乎與黑暗共舞。”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布魯斯停下手，怔怔着前方，好一會兒才道，
“我準備把這些文件複制三份，分别發給聯邦法院、白宮、FBI。”說着，擡起頭直視老人，“你覺得如何？”
阿爾弗雷德沉默不語。
布魯斯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也覺得不妥是吧，這份文件不但涉及哥譚高層，還有兩黨政要和白宮高管，FBI也包含在内。”
“這是一張權力組成的巨網，盤根錯節，一環套一環，沒有人有勇氣把它撈上來，因爲它太大了，已經和水域連到一起。”
阿爾弗雷德聳聳肩，半開玩笑道，“或許你該把它放在美國總統的床頭上。”
布魯斯毫不留情地回道，“然後下一秒就會成爲廁紙。”
空氣立刻變得尴尬起來。
阿爾弗雷德本來想活躍一下氣氛，沒想到變成這樣，眼看着一份份文件被錄入電腦，忍不住勸道，
“韋恩少爺，不要被憤怒沖昏頭腦。”
“我沒有憤怒，我現在很清醒，思維敏捷，頭腦清晰。”
阿爾弗雷德沉默道，“哥譚市的罪犯很多，但善良的市民更多，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
布魯斯譏諷道，“是啊！被蒙蔽的生活！被操控的生活！被犯罪和恐懼支配的生活。”
阿爾弗雷德張嘴無言，他本能地覺得這樣做不好，會引發可怕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躺在床上睡一覺，然後再考慮怎麽做。”
布魯斯轉過頭，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睛，
“你認爲我現在不夠冷靜？”
阿爾弗雷德：“……”
好吧，你很冷靜。
或許意識到什麽，布魯斯收緩情緒，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确實有些沖動，但這是我能想的唯一辦法了，哥譚的警察、檢察官、律師、法院院長都是他的人，法律已經沒有用了，隻有通過法律之外的方法解決。”
“那你有沒有想過，把這些東西發出去，會造成怎樣的惡果。”
布魯斯用力扯出笑容，勉強的好似沖壓機擠出來一樣，
“我想過，并爲此做好全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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