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由微的開竅是一瞬間的,就像是顔司明說的,但凡少主對一樣東西十分上心,所能想到的東西絕對能超乎你的想象。
比如修煉。
比如楚姑娘。
就好比現如今眼睛裏隻有一朵單調且随風野長的花,就在别墅外路邊的草地上,夾在石頭縫裏,奇就奇在少年的一雙眼睛看過去時,一隻漂亮的蝴蝶正巧停在了上面。
能夠吸引少年注意的是蝴蝶在清晨眼光下翅膀折射出的五彩的光,讓他一瞬間想起那個難忘的時刻。
少年繼而有了這朵野花爲什麽能夠吸引蝴蝶,而旁邊的野草、石頭、鋪成的木頭長廊都不能。
因爲漂亮。
少年是漂亮的,這個觀點已經深入他的心,在迷山禦池的近千年歲月裏,從吸引口中說出過無數次,尤其是喝的有些多的時候,說的會更多。
少年認爲這野花雖然是野花,但有一個與他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漂亮,因爲漂亮,所以才會有蝴蝶。
少年返回别墅之中,跟着的顔司明一愣,有些摸不清這個少主的腦回路,本想開口。
但一想,他也從沒摸清少主的腦回路過,于是隻能跟在後面進去了。
跟着就看到,少主站在一排前兩日剛剛送進來的衣服上發呆。
顔司明想咳嗽,又怕打擾了自個少主此刻一定行雲如水的思緒,生生忍住了,隻見自個少主愣愣地看着幾件看上去不錯的衣服發呆。
少主這是要換衣服?
沒道理啊,少主向來對自己穿什麽從來不上心,如今千恩萬謝地肯換衣服,都是因爲楚姑娘着意要求的。
但穿的也都是即将回仙門的常服。
但是顔司明向來在這方面做功夫的,少主不換衣服時,萬年套着那一件黑色衛衣的時候,他就已經将少主的衣服準備了齊備。
顔司明微微一頓,少年的手劃過一件凡間樣式剪裁的衣衫上面,水藍色綢緞,修身款的西裝。
隻少年的手一滑過,顔司明仿佛就已經看到少主穿上後玉樹蘭芝的身影,清澈幹淨地會讓你忘記這凡間所有的罪惡。
顔司明不由得感歎,修仙總歸到底是講究仙緣的,他們少主隻是起點低了一些,但凡有仙族的根基,這人品樣貌又怎麽比不過九曲仙界的任何一位仙家。
少年的手又滑了過去,一件黑色的T恤,唯一的款式就是從後頸到腋下簡單的線條,但面料黎黑輕而不透,優秀的剪裁從來就不需要過多的修飾。這一件同樣是出自凡間最高級的設計師,沒有标簽,卻能讓你一眼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少年絕對他應該像那朵花一樣,才能吸引吸引的目光,隻是,這滿滿一間屋子的衣服之中,竟然沒有這麽一件嬌嫩的顔色。
少年有些煩躁。
顔司明就感覺剛才好好的豔陽天此刻突然烏雲密布,摸不着頭腦更覺得有些冤屈。
少主對這些衣服都不滿意?怎麽會?這點自信顔司明還是有的。
少主爲什麽會突然注意起這些衣服,這個原因,顔司明不用腦袋考慮,都會認爲是爲了楚姑娘。
顔司明決定做點什麽,他好歹也是活了幾千年成了精的人物,又怎麽不知道此刻少主會想什麽。
八成是想着還有楚姑娘主動的好事。
“少主,屬下覺得那一件水藍色的西服就很适合您,今日楚姑娘穿的正巧也是一身淡藍色的裙子。”
樂正由微一愣,有一絲心思被人看破的惱怒,但下一刻也管不得自個的心情,目光看向那一件衣服。
顔司明立刻上前,将衣服取了下來,同時又将成套的白色内裏T恤、水磨發白的休閑褲子一并取了下來。
顔司明同時覺得少主将能不能成功歸結于一套衣服想的太簡單,但是作爲自個的主子,又随時是個炸彈的存在。
顔司明覺得有必要說些什麽來暗示一下自個少主才行。
畢竟這件事情上,老是讓一個女孩子主動?
等少年再出來,顔司明就看直了眼。
不得不說……
哎……
少年才不管顔司明的目光,擡腳就往希音處來,剛才已經耽擱了好長一段功夫。
顔司明也不趕着去湊這個熱鬧。
他要辦的事情太多,昨日楚姑娘又吩咐了一樁事情,說到底,楚姑娘還是放不下迷山禦池的,昨日的情形他也看的出來。
所以,迷山禦池的這一幫家夥是重不得輕不得的存在,當然,驺吾一定要找出來,隻是找出來之後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少主是一定不願意迷山禦池的任何一個人活着的,但楚姑娘卻不一樣,雖然有三百年的那一檔子事情在,楚姑娘到底是迷山禦池的人,就算是心灰意冷,也到底還有感情在的。
顔司明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這驺吾的死和她們樂正仙門一點關系都沒有,迷山禦池任何一個生靈的死都和他們沒關系,又死得幹幹淨淨的,豈不是一舉兩得。
“長老——”
顔司明見進來的弟子,揮了揮手,撤退了旁人。
“長老,修仙者所言不虛,弟子的确找到了淩山,怪的是,在淩山我們發現了仙界的氣息。長老,仙界的人會做出這種事?”
顔司明手一抖,有些不相信地看向來人。
“你還發現了什麽?”顔司明特地派的是穩妥的人,沉聲問道。
“弟子見是仙界的氣息就沒敢輕舉妄動,等了有一日,弟子見一人從淩山出來,想必應該是此仙家占領了淩山。”那仙門弟子原本就是個極其穩妥的人,思慮周全更是帶上了自己的法器。
隻見那弟子拿出自己的法器,一指仙氣加持,手中的玻璃球體上顯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來,但細看,還是能看出是一位女仙家。
“弟子法術甚微,不能将……”
顔司明擡手止住了對方再說下去,目光怪異,像是不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一般。
那法器上的人,竟是個認識的。
準确的說,這一位女仙家并不能稱爲女仙家,隻能說是一個修仙者,這也是爲什麽那個修仙老者會如此說了。
怪就怪在,這個修仙者的身份是十分的獨特。
說與景行仙尊有點關系,也可以說沒有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