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蘭簡單的幾句,卻是異常的犀利,直怼胡老二。
林月蘭的話音一落下,現場先是安靜,接着又嘩然一片,周邊之人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奇怪,方才這胡老二說固國公主虧待了他們,覺得這麽點錢,感覺很是不公平。可聽固國公主這麽一算帳,人家哪裏是虧待了他們,明明是該給的,全部給了,一點沒克扣!”
“嗯,就是啊。他們工錢一個月五十兩,可紅利幾萬兩啊,五人加起來,就二十多萬兩,可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家的千部萬倍,或許是我們一輩子都掙不來的錢财,他們卻是一年的紅利,他們還想要怎麽樣?”
“所以說,他們到底不公平在哪裏?”說到這裏,他看了一下在胡家五兄弟後面的那些人,又說道,“要說不公平,那些人才會覺得不公平吧?無緣無故的人,三個月不發工錢,家裏要不是生病,要不受傷,很明顯這裏頭有不對勁吧。”
“是哩,就是哩!”夾帶着外鄉口音。
……
圍繞在周圍這些議論之聲,胡老大他們能聽見嗎?
當然是能聽見了啊。
所以,他們變得越發愧疚。
他們以前沒有讀過書,但作爲出生于工匠之家,還是有一定的算術能力,更何況,從林月蘭發明了那些阿拉伯數字與拼音字母後,再加上林月蘭會安排沒有讀過書的屬下,學字算術。
而他們作爲骨幹,更是被叮囑,要學會認字和算術。
因此,對于林月蘭所給的紅利,到底是給多給少,隻要一算便知。
他們知道,林月蘭不僅沒有克扣他們一兩銀子,更是時不時的照顧着他們及家族。
然而……
想到這,胡老大等人就流出悔恨的眼淚。
他們萬萬不該貪心的啊。
就因爲想要給自己謀個一官半職,卻出賣了自己的良心。
這些人說得沒錯,他們就是一隻白眼狼。
“住口!”眼看着周圍人都偏向林月蘭,胡老二急了,他不由的大吼一聲,“你們知道什麽?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哼,她說沒有扣就沒有扣嗎?沒錯,我們五兄弟加起來的紅利确實有二十來萬兩,可是你們又怎麽知道,我們給她賺了多少錢,上千萬兩啊,還是一年。你們說,二十萬兩想比千萬兩,那差距是多少?所以,她——固國公主必定貪污了我們的銀子。”胡老二始終認爲他們所得的錢财太少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本公主将林氏房建公司拱手讓給你們兄弟,才能證明我的清白了?”林月蘭語調輕雲風淡的道。
隻是,明眼人一聽,這是不可能之事。
然而卻不料胡老二眼神是卻登時一亮,顯得興奮激動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衆人,“……”
這人是個傻子或瘋子不成?
固國公主這樣的話,他都能相信。
跪在地上的林金梅卻聽不過去了,她氣得臉色發紅,一隻手因爲過于憤怒而變得顫抖,她指向胡老二,雙眼噴着怒火道,“胡老二,你真是會做這個春秋大夢!”
胡老二卻激烈的反駁道,“爲什麽是春秋大夢?林氏房建公司能有今天的聲望,靠得是什麽,還不是我們五兄弟兢兢業業的給每個客戶砌房。如果沒有我們五兄弟,能有今天的這麽輝煌的林氏房建公司。”
說到這裏,他又氣勢昂然無恥的道,“這麽些年,我們五兄弟給林氏房建公司創造了幾千萬的錢财,同時作爲林氏房建公司老闆固國公主,也賺了幾千萬兩。所以,這林氏房建公司就算免費轉讓給我們五兄弟,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我見過無恥臉皮厚的,就沒有見過比你更無恥臉皮更厚之人!”林金梅聽到他如此無恥行徑,真是氣打不一出來。
沒有想到,平時悶不吭聲看着老實憨厚的人,真是一鳴驚人,打着如此貪婪無恥的主意。
林金梅罵完後,繼續說道,“按你這麽說,每一個商人老闆在賺了一筆錢之後,就必須把手中的産業無償的轉讓給幹活貢獻最大屬下員工了?如果真是這樣,試問這天下,哪裏還會有商人老闆?還不如說,這些商人老闆是某些人的金錢庫。這個樣子的話,誰還敢當這個商人,誰還敢當這個老闆,沒有商人老闆,這天下又哪來的買賣?沒有買賣,這個國家或天下還會有發展嗎?”
林金梅從一個轉讓問題,上升到天下國家發展這樣嚴肅又嚴重的問題。
衆人聽到林金梅的話後,又開始議論開來。
“就是說啊。你的貢獻再大,給店鋪創造了多少利益,也不可能把别人的店鋪占爲己有啊。”
“沒錯。他們幾兄弟是給店鋪賺了大錢,累死累活,讓店鋪有了名譽和聲望,可人家老闆也沒有虧待他們,不是嗎?如果按着這個理由,就強要人家老闆把店鋪産業給他,如果成功了,以後是不是每個店鋪掌櫃或許負責人,都強要人家老闆的東西了?”
“本來他們就是店鋪的工人,給老闆東家幹活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給東家老闆弄出最大的利益?哦,他們給老闆東家賺大錢了,所以,就要求老闆東家要把鋪子給他了?這簡直是強盜行徑!”
“沒錯,這就是強盜行爲!”
陸續的人,都附和這一種行爲,就是強盜行爲。
胡老二聽到衆從這麽一說,方才那種理所當然的氣勢一下子變得有些萎縮起來,臉色變得有些發白,讷讷的說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心裏變得驚慌害怕。
他是背有依仗,但他卻不是真蠢。
如果隻是一個人,或兩個人說強盜行爲,他根本就無所謂。
可是漸漸的,卻變得越來越多人趨于附和,他就不能不無所謂了。
因爲,他面前有皇帝皇後太子這些皇權貴人在啊。
隻要皇帝認定了他們這種強盜行爲,再加上他們得罪的是林月蘭這個固國公主,那麽,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胡老二立即叩在皇帝面前說道,“皇上明查,草民不是這個意思。”
皇帝冷笑一聲道,“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又是什麽意思?”
說到這裏,他不等胡老二回應,當即冷哼一聲,很是威嚴的道,“哼,一個小小的刁民,竟然以想要強占固國公主鋪子,那不是強盜行爲,又是何種行爲,你來告訴朕?”
“丫頭,看來今天這一出戲,是針對你而來的?”皇帝訓了胡老二後,轉頭就跟着林月蘭半開玩笑半是嚴肅的道,“隻是,你有何話要對朕說?”
眼看着皇帝想要避重就輕,在場有幾個人,有歡喜的,也同樣的不滿的。
平親王站出來說道,“陛下,這固國公主所犯‘欺上瞞下’欺君大罪啊,而且已有人證物證,按着當朝律法,是完全可以……”可以把林月蘭押入刑部大牢,等待調查發落。
隻是還不等他說完,皇帝就擡起了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随後眼神冰冷的射向他,厲聲的道,“老七,不用你來教朕如何做!”
平親王臉色一白,嘴唇抖了抖,變得驚恐,随後他又恢複正常,對着皇帝跪下磕頭道,“皇弟知錯!”
皇帝也不在爲難他,嚴厲的道,“起來吧!”
随後,他犀利的眼神就看向林月蘭。
林月蘭不慌不忙的道,“陛下,這事我會給您一個交待!”
皇帝點頭道,“看在你今天大婚之日,就寬延你一日,到時,希望你給朕一個好交待!”
聽到皇帝的話,皇後幾人一直繃緊的神經,瞬間松了下來,臉上落出了輕松。
但另外幾人卻與這他們相反,心裏則是湧出一股滔天憤怒。
皇帝又說道,“丫頭,朕和皇後先行回宮,這太子妃中毒和這些工人讨要工錢一事,都涉及到你本身,朕就命令太子負責調查,而你和兩位親王從旁協助!”
“是!”
“兒臣遵命!”
“陛下,萬萬不可啊!”
四個人,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皇帝聽到兩位親王等人的聲音,表情嚴肅威嚴的喝道,“難道你們想要抗旨不遵?”
這一下子,這反對聲音瞬間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