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蘭說道,“看來這烏雲國二皇子的身世還是很凄慘啊,與南大哥你,這處境到是很相似啊。
不過,你是名正言順的正夫人所生,他卻是正夫人婢女所生;
你呢,生母去世,繼母陷害,生父要命。他呢,生母去世,過繼給正夫人撫養,生父力保他命。後被正夫人一次次陷害。
這樣的他,能平安長大,倒是稀奇啊!”
蔣振南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
他能平安長大,一是因爲占了蔣家嫡長子名份,有爲蔣家子嗣的蔣老夫人保護;二是因爲奶娘的保護;三是,天意巧合,因爲每次蔣雲峰夫婦想要弄死他時,蔣振烨都會生病。四是,蔣家子嗣單薄。
其實,說來一切的原因,就是蔣家子嗣單薄,才能讓他有活下去的機會。
可這個蕭景睿不一樣,除了皇帝的一次聖令之後,卻沒有任何人的保護,已然是孤獨一個。
而且看似皇帝一次聖令救了他,實質上,皇帝對他并不重視,所以,等皇帝漸漸忘記這個二皇子存在時,皇後完全可以以任何借口暗暗處理了他。
隻是皇後太過自負,自以爲這個在她眼皮底下的賤種,翻不起任何風浪,所以,甯願惡心自己,也沒有處理掉他。
以至于到後來,等他已然成氣候之時,根本就動不了他了。
估計,皇後氣都要被自已氣死了吧。
蕭景睿與蔣振南身世相似,都同樣的凄慘和悲苦;忍辱負重相似,都是等着自已已然成氣候,突然一鳴驚人的出現于人前;他們的經曆同樣相似,都是被兩個老頭撿起來,當了自已徒弟。
想到這,林月蘭笑着道,“雖然兩人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有點不一樣。”
蔣振南好奇的問道,“哪裏不一樣?”
林月蘭道,“你做任何事情,光明正大,無愧于任何人,而他明顯是心裏陰暗,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小綠聽着連連點頭,“姐姐說得沒錯!”
林月蘭就問着蔣振南,“當初蕭景睿被封爲大将軍時,你應該還沒有封爲大将軍吧?”
蔣振南點頭道,“沒有”
林月蘭很是好奇的問道,“那時,你多大?”
“十七歲半,還不到十八歲!”蔣振南道,“還是一名校兵!”就是大将軍的左右手。
他是十八歲封爲大将軍的。
“這麽說來,那蕭景睿也應該是十六歲?”林月蘭疑惑的道。“那你們有交過手嗎?”
“交過!”蔣振南點頭應道,“不過,我因爲權力受制,無法參與更多的軍事部署及戰事策略,所以,那時,多場戰役,烏雲國勝利較多!後來,我前任大将軍袁不破因爲病重,陛下就迅速提我爲大将軍。之後,我們兩人的博弈不分上下!”
林月蘭笑着道,“看來你們兩個還真是什麽都相似啊!”
“不過,後來,烏雲國換了一個大将軍!”蔣振南說道,“換了一個草包将軍,我們一個打一個勝利!”語氣之中,還頗有些遺憾之感。
難得棋逢對手,頗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戰場上,蕭景睿突然退去,總讓他有一種遺憾。
林月蘭猜測道,“可能蕭景睿運氣不好,碰上了你這個對手,在戰場上,有敗有勝,但是,他的敵人,就随即抓着他戰場的失敗,在皇帝面前,給他穿小鞋!”
林月蘭猜測的沒錯,這蕭景睿挂下帥旗,當上大将軍後,蔣振南那時還不是大将軍,且龍宴國的前任在大将軍袁不破,是個固執心高氣傲又魯莽之人,他聽不見任何建議和聲音,固執己見讓所有人将領聽從他的一切指揮,正面強攻硬打。
隻是對面是個有心計有謀略的蕭景睿,因此,幾次戰役,袁不破失敗而歸。
袁不破沒有想到自已領兵打戰十幾年,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吃了憋,一氣之下,就把自己氣病了。
而且這病越來越重的趨勢。
如果在這時,被烏雲國攻打過來,而龍宴國群龍無首之下,很容易突破設置下來的重重防線,而攻打到臨近城池,最後徹底把城池占據。
情況的危急迅速傳到了宇文珑焱的耳中,随即,他當機立斷的迅速提拔暗中培養的蔣振南爲大将軍,在邊境指揮一切戰役。
如有必要的話,可以先斬後奏!
蔣振南得到了陛下的支持,當即立斷的調整一切軍事部署,然後,趁着對方沒有反過來之際,就趁着黑夜,把對方的糧草先行燒毀。
沒有糧草的烏雲國,暫時沒有辦法與龍宴國開戰。
龍宴國借此可以喘息一段時間。
……
蕭景睿看着手中的醫保牌,繼續陷入深思之中。
如果那場戰役趁着袁不破病重之際,繼續攻打下去,他們很快就能迅速占領龍宴國的一座城池。
可是,有人不願意他得這個功勞,竟然收買他身邊之人,偷偷給他下毒。
好在那時他内力深厚,武功高強,發現不對勁時,迅速把毒藥逼出來,但體内還是有餘留,在他昏迷之前,他命令以前對淩雲大将軍衷心耿耿的幾個親信,日夜守着他,在他清醒之前,除了軍醫,任何人不得踏進大将軍營賬之中半步!
實際上,他所中之毒,是奪命之毒,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活下來。
但他還沒有報仇,怎麽就甘心就這麽死去。
所以,靠着要活下去,報仇的強大執念,再加上軍醫的醫術确實非凡。
他是活了下來。
隻是等他清醒過來之際,就聽說了,龍宴國燒毀了他們的糧草,已然吃了一驚。
他是知道,袁不破明明病重了,怎麽還有這個精力能力派人,燒毀他們軍營中的糧草。
當即他命人調查之後,得知,對方已然換了一個将軍。
而且這個将軍,與他一樣,是個少年将軍,是龍宴國皇帝親自提拔,快馬加鞭的把敕封聖旨送到。
這個少年将軍是個有魄力之人,一上任,就調整了幾個作戰方案,而他此時在昏迷之中,自然的,烏雲國軍營之中,防不勝防了!
“可惡!”知道自已是錯過了攻打對方的最佳時機,蕭景睿真是大怒不已。
随即,他也立馬整頓身邊之人,以防下次再被暗害,之後,同樣整頓軍隊部署,凡是重要位置,都換上他師父淩雲大将軍留給他的親信。
之後,就吩咐人,去押運糧草。
他可以知道在押運糧草之事,會受到阻攔,他就按排了三路人,兩路人是障眼,迷惑皇後太子一黨。
剩下一路人,則是透過淩雲大将軍和盧大學士的暗中幫助,最終還是把糧草運到戰場。
隻是,蕭景睿運氣不太好了。
就算他在軍事上再有謀略,有才華,是對上蔣振南這樣的軍事打戰天才,再就是耐不住總有人拖他後腿啊。
所以,他與蔣振南之間的博弈,時勝時敗,但,雙方誰也耐何不了誰。
然而,有一天,皇都城快馬加鞭,連下十道聖旨,撤銷他大将軍職位,迅速入京城,面見聖上!
本來是将在外,軍命有所不從!
可是,來傳聖旨公公禀言,再抗旨不遵,就是殺頭之罪!
不得已,已經被撤銷将軍職位的蕭景睿,跟着公公回宮!
一回宮,他那敬愛的父皇,就是以抗旨不遵及領戰不利的原由,把他囚禁。
沒有自由,沒有人脈,沒有權勢的他,就如犯人一樣,暗無天日。
隻是,他怎麽甘心,就這麽被皇後太子一黨陰謀就此成功。
所以,他面見父皇,請求貶他爲,當一個普通之人。
從他跟着瘋子師父學武,跟着盧大學士學中庸之道,跟着淩雲在大将軍學習軍事謀略之時,他就慢慢在宮中,收攏自已的人脈,幾年的慢慢發展,他在朝廷之中,總算有自己的親信。
在他請求當一個庶民之時,朝廷之中的一些大臣請求陛下封爲一個閑職王爺。畢竟,他是陛下的親兒子,被貶爲庶民,會有辱皇室血脈。
之後,陛下既沒有貶他爲庶民,也沒有封他爲閑職王爺。
他還是住在皇宮之中那落魄的宮院之中,隻是,沒有在囚禁他了。
皇帝要留着他,以備之需!
戰場上的需要!
這讓皇後和太子一黨受到濃濃的威脅。
皇後幾次派人刺殺,結果,都無疾而終!
蕭景睿從那以後,安心呆在那府落魄宮牆院落之中。
以至于,過了一段時間,他就仿佛消失在皇帝皇後太子一黨的眼前,好像又回歸幾年前的蕭景睿。
蕭景睿在蟄伏,暗中卻又在收攏和發展自已的勢力。
然後,朝廷之中的大部官員,宮中大部分人,成爲了他的人。
連皇帝身邊的親信太監,蕭景睿都收買了。
直到,五國交流會來臨。
蕭景睿突然控制了皇帝太子及皇後,然後,率領使團出使龍宴國。
但一些不知情的人,而是疑惑陛下怎麽會突然想到二皇子,然後,派陛下出使龍宴國呢?
要知道,五國交流會,是個很重要會議,平常都是派有分量有重量的皇家子嗣及朝臣。
想到這,蕭景睿冷笑一聲。
他忍辱負重,忍氣吞聲二十幾年,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報仇,搶走皇後所在乎的一切。
在他還沒有成熟之際,突然冒頭,很快就被皇後壓了下去。
吃了一次虧,他就不會再吃第二次。
所以,他就一直在暗中籌謀醞釀,終于讓他成功了。
他這次的目标,已經不單單是大将軍之位,而是那把龍椅。
這十多年,實際上,他并沒有真正的安心呆那座落魄宮廷院中,在那裏呆着的,隻是一個替身。
好在,他聰明,一直讓盧大學士和師父淩雲大将軍暗處尋覓與他相似之人,然後,稍微易容修整一下,就變成了他。
這些年,他不斷的遊走在各國,收買各國官員,再發展自已的勢力。
隻是在龍宴國設計的幾次事件,都被人破解,打亂了他的謀劃。
一調查之下,才發現,這個人正是突然冒出來的蔣振南未婚妻林月蘭。
之前,有人傳言蔣振南未婚妻,但他認爲隻是一個女人而已,也沒有多去注意。
甚至心底裏在譏笑蔣振南,竟然會找個同樣帶着面具的女人當未婚妻,很顯然這個未婚妻可能就是個大醜女,而且還是個隻爲權勢攀上去的女人。
否則,明知道蔣振南煞星之名,卻還是不怕死的要嫁與他?
不過,蔣振南有沒有未婚妻,跟他沒有關系,他的對手,也就是蔣振南而已。
可恰就是他不重視不注意的女人,破壞了他一切的謀劃。
所以,他迅速派人去調查這個林月蘭。
調查出來的結果,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這個女人,真是不容忽視!
隻是等他反應過來,一切暫時成了定局。
可最讓他震怒的則是,蔣雲峰手中隐藏的圖紙,竟然被她得到了。
聽蔣雲峰說過,他不懂那張圖紙。
所以,他也不确定林月蘭是否能看懂。但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從皇宮之中聽說這關于金礦和鐵礦之事。
但不管這皇宮之中有沒有這樣的消息,他必須把這兩座礦山搞到手,否則,林月蘭一旦把金礦和鐵礦交與宇文珑焱之手,那他能想像到龍宴國的迅速強大。
再加上有蔣振南,到時,在對龍宴國強攻,誰勝誰敗,就更加難說了。
所以,他現在要把這兩座礦山搞到手,首先就要破壞林月蘭和宇文珑焱之間的那種信任關系。
他是看出來了,這個宇文珑焱很是重視林月蘭,所以,即使在他的逼迫之下,冒着江山社稷被動搖的情況之下,也有同意,讓林月蘭嫁給他。
再說,這個林月蘭,他總感覺有些邪門。
因爲,淩雲師父遠隔千裏之外暴病而亡,他都還不知道消息,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這個林月蘭知道的東西未必太多了?
但不管怎麽樣,他的計策,還是先破壞林月蘭和宇文珑焱的關系。
所以,聽說蕭景玉在你來我往客棧掀桌摔碗,林月蘭竟然親自要求她賠償時,他頓時計上心頭。
覺得這就是機會!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林月蘭确實聰明絕頂,把他所給的難題輕輕松松的就解決了,還不給任何人诟病。
想到這,蕭景睿緊緊盯着手中的醫保牌,無聲的笑着道,“呵呵,林月蘭,真是一個越來越是有趣的人兒!怪不得,這蔣振南和宇文珑焱護着她如珠如寶一般!”
随即,他的表情又變得陰鸷,眸底迸發着冰冷陰森,同時也帶着一股濃厚炙熱的光芒,趣味盎然的說道,“如果能從他們手中搶到人,肯定很有趣吧!”
說着這話時,他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這塊醫保牌。
蕭景玉額頭貼地面,一直在叩着頭,承認自已的錯誤,可卻始終沒有得到蕭景睿的回應,這讓她心裏的不安和恐慌越來越大。
她不知道這次的錯誤,這位殿下要給她多大的懲罰。
隻是不知過了多久,她就聽到他的喃喃自語,随即叩着的頭顱之下,那些眼睛蓦然睜大,眼底有着驚訝之色,可随即又是變成了預料之中。
她沒有吭聲。
之後,她再一次說道,“殿下,請饒恕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蕭景睿聽着蕭景玉的聲音,反應了過來。
随即,他的表情一冷,淩厲的道,“你是怎麽回事?本宮讓你出去是豎立良好形象,而不是破壞形象的?你瞧瞧你所做之事,如惡霸讓護衛威脅客棧員工,如潑婦,摔碗掀桌!周文雅,你這是在找死嗎?如果你想死,本宮立馬送到你們皇帝跟前,相信立馬人頭落地!”
“殿下,饒命!”蕭景玉,哦是周文雅立馬磕頭更加激烈,神情顯得害怕和激動,“我再也不敢了!”
之後,她又解釋道,“可是殿下,我也不知道,我這是做了什麽。等我反應過來時,卻已經做了那些事了!”
聽着周文雅這不像解釋的解釋,蕭景睿隻是微微皺了眉頭,又冷厲的說道,“本宮不管你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周文雅,你給本宮記住了,是你說要報仇的,本宮才會讓人把你給救下來。如果,你繼續做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事的話,本宮即刻把你送回到你們皇帝跟前,你可讓記住了?”
周文雅一張與蕭景玉一模一樣的臉,迅速變得極其蒼白,眼底閃過害怕驚恐之色,她不斷的點頭道,“記住了,殿下,我記住了!”
蕭景睿點了點頭道,“嗯,你記住就好!這一次事情,那就算了!如果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你自己看着辦!”
“是,殿下!”周文雅很是虔誠的道。
“還有,你盡量少跟林月蘭起沖突,如果可以的話,你要與林月蘭成爲朋友!”蕭景睿吩咐道。
周文雅神情一愣,表情滿是疑惑。
但随即表情就帶着淩厲的道,“這是本宮給你的命令,你可記住了?”
周文雅點頭很是恭敬的應道,“是,殿下!”心裏卻不越發的不服氣。
她根本就不明白,蕭景睿爲何要讓她與林月蘭那賤人成爲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