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再度響起。
而且比之前第一個響雷更驚天動地!
因爲……
“啊!”
人群之中,慌亂的尖叫聲驚起。
“啊,雷霹人啊!”
“雷霹死人了!”
……
一聲聲雷霹人,霹死人了,在第二聲驚雷過後,先是短暫的寂靜之後,随之就是變成了現場的騷亂。
驚慌失措、驚恐、害怕、慌亂不安,人群撺動,可更多的人,則是不理解。
明明應該被雷霹的人,是陳小青對面的林月蘭才對。
可怎麽會,被雷霹的人,會是陳小青和林月如呢?
這很不應該啊?
陳小青是林月蘭的親生母親,林月如隻是林月蘭的妹妹而已,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讓天罰罰到她們的頭上呀?
難不成做了什麽虧心事或者傷天害理之事不成?
所以才會受到天罰。
但是,陳小青這個人,村子裏的人都是了解的,老實又懦弱,根本就不可能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做得唯一虧心事,那就是她曾對她那個大女兒心狠的放棄。
可這也不對,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要霹也應該霹林三牛才對。
因業這一切決定可都是林三牛決定的,陳小青隻是順從而已。
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陳小青母女被披霹?
看着渾身黑漆漆的陳小青和林月如,刹時間,很多人對陳小青和林月如産生了同情和憐憫之心。
陳小青和林月蘭被雷霹在地上,動彈不得,林月蘭撇了撇嘴,然後蹲下身子,探了探兩人的鼻息,輕淡的說道,“她們都還有氣,死不了!”
她這話一出,立即讓還在驚愣之中的林三牛回過神來。
他三兩步跑到陳小青跟前,看着黑漆漆的人,渾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想要動手搬動一下陳小青,可是又根本不敢動,他害怕啊。
猶豫了片刻之後,他就看向林月蘭問道,“她們沒死,還有救嗎?”
林月蘭冷笑着道,“沒死當然有救!但是,”
話鋒一轉,露出明顯的諷刺和輕蔑,“你們有錢救她們嗎?如果你現在能立即拿出十兩銀子,本姑娘立刻就救她們,如何?”
現在的林三牛,别說十兩銀子,就是十個銅闆,他也拿不出來。
以前的錢,他都交給了他娘李翠花。
後來被趕出來,在林月蘭家做事,除了吃飽,根本就沒有工錢,所以他哪兒來的錢去給陳小青母子醫治啊!
然而,如果林三牛真有心要救治陳小青母女的話,那麽,隻要求一求村子裏的人,問他們先借出來,先把人救起來再說。
其他人借不借,倒是不知道,但裏正一家一向心善,且家庭算是富裕,爲了這兩條命,他肯定會借的。
林三牛心中掙紮了片刻之後,眨眼就對林月蘭吼道,“你還有沒有人性,她們都已經這樣了,你竟然還要先收錢?你可知道她們是誰,一個是你的親生母親,一個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麽能見死不救?你的心太狠了。”
實際上,林三牛這些話還真沒有說錯,假如他們沒有如此那樣對待林月蘭的話。
林月蘭根本就無動于衷,隻是嘴角抿着一絲冷笑,輕描淡寫的說道,“曾經她們對我的生死,同樣是視而不見,見死不救!那她們就有人性,心不狠了?林三牛,你不要再用那些血緣關系,來綁架我的道德。我說過,我不會理會那一套。所以,要救人,就給錢。沒錢,免談!”
林月蘭說這些話,對于任何人來說,是真的很無情很冷血。
因爲不管怎麽說,這是兩條命啊。
難道就不應該先把人救起,再談錢的事嗎?
聽着林月蘭的話,林三牛知道自已根本就逼迫不了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辦?是借錢救人,還是不救?
一旦救人的話,那就要背上巨額債務。
考慮片刻之後,林三牛張了張嘴,想要說,“先救人,這錢,我做工還給你。”
如果是這樣的話,才是他最正确的選擇。
然而……
“救,救,救什麽救?”一道尖銳的帶着有些蒼老婦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說話的正是李翠花。
她從人群中走過來,對着林三牛說道,“三兒,不能救!你一旦救了這兩個賤人,你就背負了一身的巨債。反正你就要跟着我們一起離開這裏,而這兩個賤人又不肯跟你離開。不如幹脆,趁着這個機會,把這個大賤人給休了。這樣子,她們是死是活,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李翠花的話一出口,立即震驚了所有人。
他們的反應都是一緻看向站在人群外的林老三。
可看着林老三對于李翠花的話沒有否認,那就是贊同了。
都道林老三一家子是自私冷血無情的人,這下子更是見識到了他們自私冷血的一面,連看着的人,心都涼了。
這樣的人,太沒有人性,早趕出林家村,也是給村子免了一禍害。
李翠花再說一道,“三兒,等以後有錢了,娘再給你讨一門媳婦。至于這個喪門星和小喪門星,我們不要也罷!”
聽着李翠花的話後,本打算求一求林月蘭的林三牛,隻是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立即做了決定。
他咬了咬牙,說道,“娘,我都聽你的!”
聽着林三牛就這麽放棄了陳小青母女,所有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林三牛的腦子是不是浸水了,怎麽能這樣的糊裏糊塗的,都人命關天的時刻,而且面對的還是妻女的死活,就這樣不管不顧,如此愚孝,聽他娘的話,休妻撇下她們,獨自離開。
這還是人幹的事嗎?真是連個畜牲都不如。
以前他們覺得林三牛對林月蘭這個大女兒心狠,但大夥兒都沒怎麽罵他,隻不過是因爲林月蘭克夫克親,是個不吉利之人。
可是,現在對他相依相伴十幾載的婆娘,就因爲老娘的一句話,就見死不救。
真真是太狠了!
真是連畜牲都不如!
李翠花立即眉開眼笑的說道,“嗯,這就對了嘛!這才是娘的好兒子!放心,三兒,娘說話絕對算數,等我們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之後,絕對再給你找一個賢妻良母的好女人。”
心裏卻在暗暗打算,隻要林三牛跟着他們走,其他,管他死活呢。
至于爲何李翠花一定要林三牛跟他們走呢。
事實上,他們心裏很是清楚,像他們這種被趕出村子的人,在沒有落定下來之前,他們很需要一個勞動力來養活他們一家子。
林老三夫妻兩已經老了,去外面做工,根本就不會有人要。
林大牛夫妻,卻是懶散之人,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打罵都沒有用。
林二牛一房,除了兩個女兒之外,另外林二牛的婆娘卻因爲與林大牛有找染,被李翠花作主給休了
林四牛,自從他家婆娘被休了,卷走了大部分錢财之後,整個人都頹廢了起來,整天就知道睡覺,李翠花打了打了,罵也罵了,就是無濟于事。
至于幾個孩子,最大的也就隻有十六歲,是林大光,可這個大孫子,老老三夫妻兩向來疼愛,怎麽也不舍得讓他出去吃苦。
所以剩下的唯一勞動力,既聽話老實又勤快的林三牛了。
隻是林三牛要跟他們一起離開,他的妻兒一塊離開也就罷了,至少他們也可以去外面做做工,拿些錢回來。
偏偏陳小青這個喪門星不肯離開,還扒拉着林三牛不準離開。
這就讓李翠花大爲惱火了。
現在讓她高興的是,陳小青這個賤人,向小賤人求情不成,竟然還被雷霹了。
這下好了,隻要把人給休了,就根本不用帶上這些拖累了。
林三牛隻是猶豫片刻之後,就聽李翠花的話,就讓林大宗寫休書,把陳小青給休。
休書寫好之後,李翠花就上前對着林三牛說道,“三兒,你與這個賤人夫妻情份已了,我們走吧!”
轟!
驚天動地的雷聲再次響徹天際。
吓得這裏所有人都捂着耳朵想要趕緊離開!
就在這時,兩道閃電,從雲霄直沖而下,目标,直指李翠花和林老三!
“啊!”
閃電過後,衆人驚叫聲驚起。
一臉的震驚及目瞪口呆的看着又一對成黑炭的林老三夫妻倆!
誰都沒有想過,這雷說霹就霹,而且目标都直接林老三的一家子。
轟!
驚呆怔愣片刻之後,天空再一次雷鳴閃電!
這一次所有人都下意識條件反射般的遠離了林老三家的其他人,像林大牛夫妻等人。
不過,這次,這雷并沒有霹到任何人。
已經吓得不知所措林大牛夫妻,直接癱住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巴張大,大口大口的粗喘着氣,額間大滴大滴的汗珠直冒而下。
不止是林大牛夫妻如此,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刹時間,他們竟然得到所有人的同情和憐憫。
“哎,你們說是不是林老三他們所做虧心事太多,所以遭到了天罰啊!”
“可不是!這李翠花真不是人,瞧着三兒媳婦被雷霹的奄奄一息。他們竟然不想着救人,反而想要把人撇下,所以,老天看不過去了。”
“哎喲,這人還真是不能做虧心事。否則,什麽時候遭到報應都不知道了。”
“是啊。老話說的沒錯,做虧心事太多的人,這報應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啊!”
……
所有人都在議論林老三夫妻被雷霹之事。
不知過了多久,等林大牛等人反應過來時,嘴裏喃喃的道,“不,我要離開,我要離開立刻這裏!”
說着,就要爬起來離開。
但是不知是方才的驚吓,讓他們的力氣全部用完,根本就爬不起來。
試了幾次之後,全部人再一次面如死灰的癱住在地上,眼底的絕望簡直讓人心傷。
瞧着這一幕,林月蘭冷眼旁邊,看着林三牛犀利的問道,“你的妻女,你的父母都被雷霹了,而且都沒有被霹死,奄奄一息,留有一口氣。你這個大孝子要怎麽辦?”
誰也沒有想到,這時候林月蘭竟然會開口這樣問林三牛。
驚訝之餘,卻心有所料。
其實,要說林月蘭最恨的人應該是誰?
不是破口大罵的李翠花,不是沉默寡言卻心狠的林老三,更不是在父母面前煽風點火的林大牛,而是愚孝至極,不顧親生女兒生死,卻親手殘害的的林三牛。
林三牛,作爲父親,是兒女們眼裏天和地,可一旦這個天踏下來,沒有庇佑他們,心裏的那股怨恨,也就随着時間的推移越演越烈。
所以,林月蘭對于林三牛這個父親一直是怨恨的。
林三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措不及手,滿臉的驚慌失措。
妻兒,他說放棄就放棄了。
可是,父母突然也就被雷霹了,卻也是奄奄一息。
這讓他如何是好?
讓他就這麽放棄父母,他做不到。
林月蘭冷笑着道,“要不這樣吧。我把這些人都救活,然後,你帶着這些人一起離開如何?當然,我也知道你付不起診療費,那我不收取就是了!”
一聽到可以救活他們,林三牛的眼睛一亮,立即點頭道,“好,好!”
聽到林三牛的回答,林月蘭刹時間很是同情陳小青母女倆了,跟着林三牛這樣一個窩囊又愚孝之人,簡直是一生的痛苦。
接着林月蘭又走向林大牛一些人,說道,“不管怎麽樣,你們都已經被驅逐林家村了。等本姑娘把你們的親爹親娘救活之後,趕緊帶着他們滾!否則,或許下一刻被雷霹的人,就是你們。你們要記住哦!”
她隻說了救活,至于怎麽活法,也就她說了算。
林大牛夫妻此刻根本就不知反抗,隻能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聽到林月蘭的話,林亦爲走了過來,有些急切的問道,“蘭丫頭,你真以救活他們嗎?”
這畢竟是四條人命,就算他心腸再硬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林月蘭點了點頭說道,“嗯,裏正爺爺!”
然後,她就吩咐下人把她的藥箱拿過來。
她拿出銀針,然後在所有的秉着呼吸注目之下,對着這四個黑漆漆的人,紮了幾針。
片刻之後,四人都醒來了,夾帶着有些痛苦的呻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