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管家神色有些焦急的去了書房,找到周安平彙報道,“李家那邊來人了。”
周安平神色清淡,拿着一本書在翻看着,聽到管家的彙報,眉眼都不擡一下,問道,“嗯。那邊陳山彪有選擇了嗎?”
這個時候李家來向他彙報情況,除了陳山彪的事之外,就不會有其它了。
管家說道,“大人,李家來人說,陳山彪拿出了一棵真正的石珠子,而且李寶全很确定,那東西就是他家的祖傳之寶!”
聽到管家的話,周安平把書一合,表情很是意外的看向管家,再問道,“你說什麽?陳山彪真把東西找出來了?”
但随即,他的表情就顯得有些憤怒與生氣,他道,“李寶全不是說這東西被他給藏起來了,根本就沒有在金源拍賣行丢失的嗎?那陳山彪又到底哪來的東西?”
看着自家大人眼裏的怒氣,管家微微低着頭,并沒有接話。
周安平随即又疑惑的道,“那東西可以仿冒,會不會是陳山彪請的匠師,給仿照出來的?還有,”
說到這裏,他的眼裏一陣戾氣,接着他繼續說道,“就算陳山彪拿出的東西是真的,他就不會一口否認是假的嗎?到時,隻要把陳山彪搞下去了,那東西本總督必定讓人找還給他。”
說實在的,這東西是個讓人心動的。
周安平嘴上是這樣說,會還給李寶全,實際上,心裏卻有另外的打算。
隻是,這個打算,他現在沒有讓人得知罷了。
聽着自家大人的話,管家又接着彙報道,“大人,來人彙報說,陳山彪可能知道李寶全會一口否認那東西是假的,所以,就請了青豐城内幾個大夫跟去,爲的就是鑒定東西的真假。”
周安平的眼睛猛得一睜,眼裏迸發犀利的目光,他冷聲的問道,“你說陳山彪還請了大夫過去?哼,本總督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陳山彪!”
說到這裏,他淩厲眼神盯向管家,犀利的問道,“他請哪些大夫?”
如果真是這些大夫壞了他的事,等此事結束之後,他必定讓他們名聲掃地。
管家彙報道,“同濟醫館劉大夫,康仁醫館胡大夫,李記藥鋪的李大夫,還有,”說到還有時,管家的表情分外的嚴肅,及眼底微微流露了的詫異,接着彙報道,“林記藥鋪少當家林月蘭!”
聽着前面三個大夫,周總督表情毫無波動,有的隻是冷厲,及眼底的一絲怒氣,然而,聽到最後一個時,他眼底的一絲怒氣随即被詫異取代。
他問道,“你說什麽?林月蘭出現在李家?”
管家很是認真的應道,“是的,大人。”
随即表情有些擔憂的說道,“大人,這陳山彪前幾天除了焦頭爛額的找人借錢,或想找關系,把他兒子從牢獄裏撈出來,都快急白了頭。
然而,這兩天卻突然變得安靜異常,更讓我們意外的是,他竟然真的找到李寶全根本沒有丢失的寶物。大人,這會不會與這個林月蘭突然到來有關?”
說到這,他又想到了什麽一樣,随即又說道,“大人,我們派去盯着陳山彪和林記藥鋪的人,可都沒有把林月蘭已經來到青豐城的彙報過來啊。大人,這有些不尋常啊!”
周總督聽着管家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随即有些不屑的說道,“就算有些不尋常,她一個賤農,又能拿本總督如何?就算她醫術高超,可醫術好的大夫,大有人在,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不少!本總督對她又何必顧前瞻後的。”
聽着自家大人這樣說,管家卻有些不太贊同。
他顧慮般的說道,“可是,大人,這林月蘭一來,陳永飛的案件就發生生了重大的轉變啊。先前,我們是以弄丢李家傳家之寶爲名,把陳永飛弄進了牢獄。
可現在東西被陳山彪找出來了,那我們就不能再以這樣罪名,押着陳永飛繼續在牢獄裏了啊。
大人,這可怎麽辦?”
周總督聽罷,緊緊皺着一張臉,似乎在做深深的思考。
這确實是一個問題。
不過,很快他就說道,“既然這個問題不行,那我們就繼續制造另一個問題。”
管家疑惑的問道,“大人,這可怎麽說?”
周總督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過,對着管家耳語了幾名,之後,就對管家說道,“吩咐下去吧!”
管家心裏一顫,随後點頭道,“是,大人!”
……
李寶全拿着這棵石珠子上的六顆珠子,反複觀察了一下,然後,很是疑惑的問着劉大夫,“劉大夫,哪顆珠子長根了?”
劉大夫很是疑惑的眼神看向李寶全,但還是伸手指了指一個很不顯眼,看似長芽的地方,說道,“喏,就在這裏!”
被劉大夫一指,李寶全很快發現最下面一顆珠子上面長出一個小小芽。
李寶全離開欣喜若狂。
他捧着這石珠子,驚喜的道,“是真的,真的長芽了,真的長芽了!我李家的傳家之寶又長出一寶來了。”
這東西長芽了,意味着東西可以種植下去,同樣的可以表示,他們李家除了這一棵石珠子之外,還可以再長一棵,而這一棵的價值可是價值連城,給李家帶來一筆巨大的财富。
可心裏同時又有着巨大的疑惑。
這東西在他李家珍藏了幾十年,一直以李家的傳承之寶在李家傳了下去,本來有十二顆珠子的,現在隻剩下六顆。
可這六顆的價值,同樣是無價的,所以,李家每任當家人都特别珍惜。
但是,這些石珠子在李家珍藏了這麽久,都沒有發芽,等到了陳山彪手中交出來後,就發芽了呢?
不過,疑惑歸疑惑,看到有一顆石珠子發芽,還是很高興的。
就在李寶全高興過頭時,陳山彪的話,立即如一盆涼水潑在了李寶全的頭上。
他說道,“李少爺,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況且你本人也說過,隻要找到東西,就可以對我家飛兒既往不咎。既如此,那你可以去衙門撤訴了吧!”
李寶全拿着石珠子的手一頓,欣喜若狂的神情更是一僵。
他已經不能否認這東西是他的了。
可是,這背後要搞陳山彪的人,是青豐城權勢滔天的周總督啊。
他現在可怎麽辦?
李寶全一時之間毫無應對之策。
片刻之後,他苦笑着對陳山彪說道,“那……那是當然!”
心中卻暗苦,因爲,他知道後面那一位肯定不會放過他了。
陳山彪也沒有多爲難李寶全,隻是點了點頭應道,“那就請李少爺現在去衙門,撤了這告訴吧?”
李寶全隻得點頭道,“好吧,陳叔!”
當初他是以丢失寶物爲借口,把陳永飛弄了牢獄。
之後,陳山彪來求情時,李寶全才有借口要賠償,這才賠償,要不就是三十萬兩白銀,要不就金源拍賣行。
如果不想陳永飛一直呆在牢獄裏,或者不想賠償,那行,把東西完璧歸趙即可!
好了,東西不但完璧歸趙,而且還給他帶來一個如此的驚喜,就算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了。
否則,不但丢失了李家寶物,他還坐實了誣陷陳永飛的事實。
可是有一點,他心裏一直很是疑惑。
他問道,“陳叔,這東西你是從哪裏找出來的?之前,我可聽永飛說過,他不會去承認弄丢我家寶物一事!”
聽着李寶全終于問到了這個問題,陳山彪看了一眼林月蘭,得到林月蘭的示意之後,陳山彪就冷冷的說道,“我家飛兒當然不會承認他弄丢你李家寶物一事。因爲,”
後面一句,陳山彪還沒有說,李寶全就大吃一驚的問大道,“因爲什麽?”
他的心不由的忐忑不安,因爲預感告訴他,陳山彪的答案肯定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果然……
“因爲這東西根本就是還在李家!”陳山彪眼神冷厲的盯着李寶全,犀利的說道。
李寶全臉色一白,立即變得心虛的說道,“不,這絕對不可能!”
陳山彪冷眼瞧着他蒼白的臉色,語氣冷冷的說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但這确實是事實。至于,我爲何會在李家找到,這就要問李少爺自已了!”
李寶全的瞳仁猛得一陣劇烈收縮,整個身子不由的退後幾步,眼裏臉上表情滿是慌亂。
其他三個大夫,聽到這樣的答案,很是驚訝。
但随即就漠不作聲。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他們無權插嘴。
冷眼旁邊,當作什麽也沒有瞧去。
可是,他們知道,今天過後,李家和陳家之事,必有大反轉,而李家的不厚道,很可能會給李家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
李寶全正是因爲很清楚這樣的後果,才會慌亂不已。
然而,這已經不關陳山彪的事了。
如果李寶全是聰明人的話,事情真相大白之後,他必定要去衙門撤訴,不但如此,他還得親自去接陳永飛出牢獄,再上提着禮物上陳家道歉,才能挽回些李家的負面形象。
至于那後面之人,根本就無法抓着這些不放了。
看着陳山彪等人遠去的背影,李寶全手中拿着石珠子,整個人都是癱住在座位上,嘴邊隻有苦笑。
管家看着自家主子這副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小心輕聲的問道,“少爺,事情已經變成這樣,那周大人那邊可怎麽交代啊?”
李寶全搖了搖頭,歎息道,“能怎麽辦?這一計已經失敗。或許大人會遷怒,但事以至此,本少爺也回天乏術啊!現在就盼着,周大人能對我手下留情罷了!”
管家聽罷,心中的憂慮更甚!
他們是不知道周大人爲何如此針對陳家陳山彪,又爲何如此執着金源拍賣行,爲此,不惜找上了李家作爲利用石子。
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陳山彪的執拗,甯願讓兒子在牢獄之中受苦受累,也不會把金源拍賣行轉讓出去。
更讓人意外的是,他藏得好好的東西,竟然會被陳山彪如此狡猾的找出來了。
這讓他有口難辨!
走出李府之後,陳山彪拱手對着劉大夫,胡大夫和李大夫感激的說道,“感謝三位大夫的幫忙,等飛兒出來之後,我必攜子上門感謝!”
三位大夫連連擺手,說道,“陳老闆,真是客氣了!我們幾位也幫上什麽大忙,這都是舉手之勞的事,不必挂在心上!”
之後,幾人就分道揚镳。
等三個大夫遠去之後,陳山彪很是恭敬對林月蘭躬身謝道,“多謝主子!”
如果不是林月蘭把那東西給他,他真不知道如何去破這一局。
雖然他也不知道僅僅一天晚上,林月蘭在李家是如何找出那東西的。
林月蘭睨了一眼陳山彪,兩手背後,淡淡的說道,“這事還沒完呢?”
陳山彪一愣,“……”
那他兒子難道還不能出來?
……
夜深人靜,一抹蒙面的黑色影子往李家東屋廂房飛去。
然後,用手戳了戳窗紙,拿出一根空心的嬰兒手指細小竹子,對着屋子吹了吹。
随後,屋子裏就冒出一縷細煙。
等這縷細煙飄散之後,睡在屋子裏一對男女,立即變得睡得更加成熟了。
蒙面人從懷中拿出一把尖細的小刀子,對着門縫,插了插,立時聽到門闩掉下去的聲音。
之後,他就小心的推門進去。
走到床邊,拿起手中的刀子,就往床上的人捅去。
結果,他看到了床上的其中一人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黑蛇,好大好大,猶如木桶般粗壯的大蛇,伸出個大腦袋,再伸出猩紅色又長又大舌頭,直接對着他舔臉。
結果,這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凸出,随後,“啊”了一聲大叫,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第二天,本以睡不好的李寶全,沒有想到得很飽。
他一起床,往床頭靠了靠,之後,就準備下床穿鞋子。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全身穿黑衣,蒙着黑色面紗的男人,就倒在他的床底下,可讓他更爲吓人的則是,這個的一雙眼睛眼白外翻,眼珠凸出,明顯是受驚的症狀。
他猛得一慌,大喊道,“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