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德宏反應過來時,耳朵一陣臊,羞得這臉色又紅又白。
蔣振南這是說他耳背,聽不到人話。
明明林月蘭說得很清楚了,說是送大禮,這有什麽不孝的嗎?
偏偏周德宏想要借題發揮,這不是招人厭嘛。
随即,他對蔣振南冷哼一聲道,“哼,好心被當驢肝肺,冥頑不靈!不聽老人言,總有你吃虧的時候!”
蔣振南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周大人,本将軍多謝謝你的好心了!吃虧不吃虧,本将軍自已心裏有數!”
任誰都能聽出這裏面諷刺意味。
林月蘭眼裏的厲光一閃,對着周德宏淡淡的說道,“周國舅,你又何必心急爲鎮國公夫人出頭呢?本姑娘的禮物都還沒有送上來,你又是怎麽知道本姑娘是在這攪風攪雨,而不是好心?說不定,鎮國公和夫人很是喜歡這份大禮,也說不定呢?
看來周國舅的關系與鎮國公府的關系真是不一般啊,就這麽會鎮國公府打抱不平,那鎮國公和夫人,真真是應該感謝你了!”
她說這話,意是在告訴這裏的人,周府與鎮國公府的關系好,那就表示,鎮國公站隊三皇子一派,在場的人,可是要清楚自已的立場才行。
其實,當今聖上雖年紀大了,但身體健康,在位幾年毫無問題,且已經有太子,站隊一說根本就不能明目張膽,更不能在明面上拉幫結派,再加上鎮國大蔣軍蔣振南的态度不明,所以,在鎮國公府的關系處理上就顯得很微妙了。
因此,林月蘭這話一出,在場的很多官員,這神色都是晦暗不明。
一時之間,這氣氛真是顯得有些尴尬,誰也不敢去附和林月蘭的話,雖心裏有些默認。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一陣騷動。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蔣雲峰臉色一黑,立馬問道,“外面是怎麽回事?”
守在外面的小厮立即進來彙報道,“回老爺,外面跪着一個女子,還帶着一個兩歲的孩子,說是……說是……”
眼睛睨向蔣振烨,卻頓時害怕的低下頭,再小聲的說道,“說是二少爺的兒子!”
“什麽?”
這消息讓衆吃了一驚。
要知道今天可是蔣振烨娶妻的日子,突然冒出一個女人,還帶着兒子,這怎麽看,都像是在打曾府的臉面啊。
本來就聽說,在成婚的前兩天,兩家鬧得很不愉快,這下子,更加熱鬧了!
蔣雲峰聞言,立即怒喝道,“你不知道今天是少爺的大喜日子嗎?什麽随便亂七八糟的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過來,就是烨兒的種嗎?去,把人給趕出去,可别沖撞了貴人們。”
小厮卻猶豫了片刻,小心的說道,“可……可是老爺,那孩子真的和少爺長得很像!”
他這話一出,蔣雲峰和聞玉靜立即有些愕然,心底甚至有些驚喜。
蔣家子嗣單薄,三代單傳,到了蔣雲峰這一代,才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雖說嫡長子不被他承認,可就是改變不了子嗣單薄的事實。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長孫,怎麽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按着蔣家命運,蔣振烨有了兒子,那麽蔣振南生不兒子,也不說不定。
隻要蔣振南沒有子嗣,那麽鎮國公府,或者是鎮國将軍府,還不是盡數在蔣振烨的子孫手中。
思緒婉轉了片刻,聞玉靜立即對着蔣雲峰說道,“老爺,要不,我們去看看。如果那孩子長得真與烨兒很像,很有可能真的是蔣家子孫!”
蔣雲峰猶豫了片刻之後,也就點頭答應了。
自然,後面跟着的一群像是看熱鬧的客人。
一到門口,果然看到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帶着一個孩子跪在門口,低着頭。
似乎聽到響動,立即有些驚喜的擡起頭,看到前面的一群了,但轉眼間,就認出了蔣雲峰和聞玉靜夫妻。
她立馬磕頭,說道,“老爺,夫人,求你們收留我們母子,我們是實在無處可去,我才會帶着孩子過來,認祖歸宗,求老爺夫人開恩啊!”
說着,她就對着旁邊白白嫩嫩的孩子說道,“涵兒,叫爺爺奶奶!”
孩子靠在女人的旁邊,膽怯卻又脆聲聲的叫道,“爺……爺,奶……奶!”
在蔣雲峰和聞玉靜一出門口聲,眼睛就立即被這個白嫩的孩子給吸引了目光。
因爲這孩子太像蔣振烨小時候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因此,心裏立馬确定這孩子就是蔣振烨的親骨肉!
聽着孩子稚嫩又脆聲聲的聲音,聞玉靜的心立馬就軟了,三兩步走到這孩子跟前,二話不說,就抱起孩子。
說抱還不如是搶更爲實在。
因爲她沒有經過孩子母親或孩子的同意。
聞玉靜瞧着他白嫩的臉蛋,用手微微掐了掐,說道,“真可愛!老爺,這孩子一看就是烨兒的骨肉,可不能讓他流落在外啊!”
蔣雲峰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在心裏就已經認定了這孩子就是蔣家子孫,主要是跟蔣振烨真是太像了。
蔣雲峰點了點頭道,“嗯,把人帶回府裏!”
就在這時,這個女人又磕頭說道,“謝謝老爺夫人肯讓孩子認祖歸宗,豔兒在這感激不盡!”
很快,她就楚楚動人帶着哭泣的道,“隻是豔兒與涵兒從沒有分開過,而且豔兒在家鄉鬧災,無處可去。求老爺夫人,收留豔兒吧。所豔兒不求母憑子貴,做少爺的妻妾,隻求老爺夫人讓豔兒有個落腳之處,陪着涵兒長大,爲奴爲婢豔兒都心肝情願!”
蔣雲峰和聞玉靜的臉色頓時一僵。
他們看到孩子那一刻,真是太激動,盡然忘記了孩子的母親還在一旁。
如果是平時,他們大不了去母子留,也不會有任何的把柄。
可在這麽多客人面前,根本就能這樣做。
就在這時,林月蘭突然走過來,看着蔣雲峰手裏抱着的孩子,笑着說道,“鎮國公,夫人,這個大禮,還滿意嗎?”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又再一次被驚訝了。
原來,這個紅衣女子所說的大禮,就是在蔣振烨大婚之日,給蔣振烨送上一個庶長子,給鎮國公夫婦,送上一個孫子。
如果換作子嗣興旺的家族,這是狠狠的打臉,可是換作子嗣單薄的鎮國公府來說,确實是一份驚喜,一份大禮。
可是,蔣雲峰能說“滿意”嗎?
這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結結實實的打他的臉嗎?
聞玉靜聽着林月蘭的話,滿是歡喜的臉,頓時如霜凍一般,把她的表姑情完全給凝住了。
她是要蔣振烨的子孫,可代表喜歡林月蘭給她找出來的孫子。
頓時看着這個孩子臉上就閃過幾分厭惡。
林月蘭看着聞玉靜變化的表情,說道,“這孩子跟二少爺可是長得一模一樣吧?本姑娘聽說,蔣二少在幾年前,可是娶過一個大家閨秀,隻是難産而死,孩子也不曾保住!爲此,蔣二少年方二十五了,還未曾有一子半女的。”
說着,又淡淡的瞧了孩子一眼,繼續說道,“這孩子可是實實在在蔣二爺的骨肉哦!”
蔣振烨在看到女人和孩子時,早就呆若木雞。
等反應過來時,他大跨步走前去,驚訝的叫道,“豔兒,真的是你?”明顯有幾分驚喜的。
豔兒眼角含淚的道,“少爺,是豔兒!”但看到他的臉時,明顯有些吃驚。
“這兩年你去哪裏了?我問過媽媽,她說你回老家了呀!”蔣振烨神情很明顯的激動。
隻是,他口中“媽媽”稱呼一出,又讓人愕然了。
原來這女人以前是妓院裏的啊。
林月蘭卻在這時,又打斷了他們的續情,淡淡的說道,“蔣二爺,吉時已到,請出發吧!畢竟是聖上賜婚,耽誤不得!與這女人有什麽舊叙,有什麽情談,至少得等迎親吧!”
林月蘭這話直接決定了這個豔兒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