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不是妖孽,實際上他們的心裏很是清楚,正是因爲清楚,所以,這個假道士不敢撲,就把這個燙手山芋遞給他。
可他同樣也是有所顧忌。
因爲這丫頭,之前好好的一個家,除了大房一家比較完整之外,其它都是散成什麽樣子的。
他們是有整死這個臭丫頭,然後,好把她這偌大的财富霸占。
但是,整死這個丫頭,他們隻是想借别人之死,而不是他去對上這個硬石頭啊。
所以,林老三就這麽的神情猶豫的端着這盆黑狗血。
不過,這下子李翠花的反應倒快。
她立馬從林老三手中端過這盆黑狗血,又重新遞回到了這道士手中,大聲的說道,“道長,你的法力高深,隻有你來噴這黑狗血,才能制住這妖孽,還我孫女不是!”
這下子,道士神情又立即有些愣住了。
心裏更是疑惑,不由的也更加肯定,這個丫頭肯定是不同尋常的本事。
所以,這手中的黑狗血,變得更加燙手了。
随後,他的目光再從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立馬看到站在林家人後面的林大宗,立即又有了主意,他走向林大宗,很是認真的說道,“貧道觀這位施主,面圓額闊,乃是文曲星下凡之相。因此,由你這個文曲星來噴這黑狗血,必定能一舉震作這隻妖孽!”
林大宗手中端着這盆黑狗血外加公雞血,有些傻眼了。
他隻是隐藏在林家人後面看戲,可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怎麽就被這個臭道士給算計了呢。
不過,好在他的反應也算是快,他立馬又把黑狗血遞還給道士,說道,“道長,這黑狗血還是有你來噴才合适,畢竟您法力高深,萬一有什麽意外,你也能制住這妖孽不是?”
這下子,看着的村民都有些愣愣的了。
明明這個道士很是認真嚴肅的說要黑狗血和公雞血,爲得就是驅邪氣,抓妖孽。
黑狗血弄來了,公雞血也搞來了,可是,這噴黑狗血之事,怎麽變成推來推去,道士不願意噴,林老三一家子的人,也不願意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隻是,這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就在旁邊看着就好。
不過,林月蘭或許有些不耐煩了。
她厲聲的喝道,“喂,你們到底誰來噴這黑狗血啊?本姑娘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她這話一出,立即驚詫了其他人了。
他們聽說過畏懼害怕躲着黑狗血的妖孽,卻是沒有聽說過有上趕着叫人噴黑狗血的妖孽。
真是聞所未聞啊!
衆所周知,這黑狗血和公雞血就是驅除邪性,鎮壓妖魔鬼怪的陽剛之物,凡是鬼魅魍魉,可都是避之不及啊。
所以,林月蘭不怕這黑狗血,是不是表示她根本就不是妖孽,而是一個人呢?
但随即,林月蘭的另一句話,卻也讓所有人的心顫了一顫,抖了一抖。
她淩厲的道,“誰要是在本姑娘家門前噴了這黑狗血,就不要怪本姑娘不給面子。還是那句話,哪隻手噴的,本姑娘就廢了他哪隻手,兩隻手噴的,本姑娘就廢他兩隻手!”
這下子,端着黑狗血的手,更是一抖,而且抖很是厲害。
這不,“當”的一聲,這裝着黑狗血的盆就立即摔在了地上。
“啊!”所有人都很是驚訝的看着了。
這黑狗血,就這麽的倒在了地上,然後,妖孽沒有抓着,白白浪費了?
“啊!”一聲慘叫聲在這人群中突兀的響起。
随後,所有人就看到剛才道貌岸然的這個道士,他的兩隻手直垂了下來。
很顯然,他的兩隻手真的被廢了!
然後,就看到似笑非笑的站在道士跟前的林月蘭。
林月蘭看向這個道士,臉上帶着似無害的笑容,說道,“這位道長,請你過來的人,沒有告訴你,本姑娘自從七月前,從閻王爺那裏回來之後,有一身神力,有一身本事嗎?”
這個道士垂直着雙手,因爲疼痛,慈眉善目的臉,此刻變得猙獰和扭曲,大豆般的汗珠,一粒粒的從兩邊額頭滾下來,汗水也完全漫延過了他的眼皮眼簾,他痛苦的幾乎不能言語。
乍然聽到林月蘭所說的話,眼睛突然睜開,汗珠立馬滴到他的眼底,酸澀疼痛的又不讓他不由的眯了眯眼。
隻是此刻,他的眼底卻是迸發着憤恨的目光,他狠狠的盯着林月蘭片刻,随即,他的頭又轉了幾個地方,眼裏無非都是憤怒又怨恨的看向那些人。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什麽,我不知道!”
林月蘭嘴角勾起,揚起淡淡的一抹笑容,笑容中帶着諷刺與嘲弄。
她淡然的道,“看來你還是挺講義氣,哦或者說,你這人還算是爲客戶保密!”
林月蘭的話一落下,聽着的人,“哇”一聲,很是驚詫與不可置信。
這個道士是被人請來的?
這怎麽可能啊?
這道士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可都是仙風道骨,正義凜然的樣子。
怎麽可能會做陷害人之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隻能讓你和我家小白做做伴了!”說着,林月蘭就吹了一個口哨。
這個道士立即有些懵,疑惑的道,“小白?”小白是誰?爲何他要與小白作伴?
這個道士作爲外來者,當然不清楚小白是誰?
但是作爲本村的村民,一聽到小白,臉色都有些微微發白,面色微微害怕與驚恐。
隻是,他隐忍着疼痛疑惑的看向周圍人時,發現他們的臉色都很不好,就更加疑惑這個小白到底是誰了。
片刻之後,這個道士很快就知道小白是誰。
隻見一隻有成人半人高的大白虎,從林家苑威風凜凜的走出來,步子雖不快,卻是穩重與有力。
它慢慢的走到林月蘭跟前,然後,蹭了蹭林月蘭的手心,很是讨好的模樣。
本是很可愛的一隻大白貓咪,在衆人眼裏卻是兇神惡煞般的存在。
林月蘭拍了拍小白的腦袋,慢條斯理的對小白說道,“小白啊,你最近不是郁悶沒人陪你玩嗎?這不,我給你找了一個伴,陪你玩玩怎麽樣?高興不高興?”
之後,大家就看到大白虎的腦袋點了點,再蹭了蹭林月蘭的手心,然後,就到這個道士跟前,圓圓大大的眼睛,虎瞪着這道士片刻,再圍着他轉了幾個圈兒,最後再回到林月蘭的身邊,用整個虎身子,蹭了蹭林月蘭的身子,也不知這是表達同意呢,還是表示高興呢?
但是,道士卻吓得面色青白交加,整個身子在顫抖,哆嗦不已。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林月蘭口中“小白”這麽可愛的名,冒出來的卻是個龐然大物,而且會是個會咬人會吃人的大老虎。
林月蘭用手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然後,輕笑着對這道士說道,“這位道長,我家小白很喜歡你,看來,你要留下來給我家小白作伴一些日子喽。等我家的小白與你玩膩之後,我就放你回去,如何?哦,對了,本姑娘也不知道小白什麽時候會玩膩哦!”
說得輕煙雲淡,聲音很是純真無害,然而,聽得人,卻是心驚膽顫,害怕不已。
這位道士突然很是惶恐不安的大聲的叫道,“我說,我說!”
然而,林月蘭卻不理會他,仍然淡淡的問道,“你說?你要說什麽呢?”
這個道士也顧不得其它了,他隻知道,如果他真被留下來與這隻大白虎相伴,即使不被它咬死,也會被它吓死。
對于随時會把自已咬傷吃人大白虎,看着就心驚膽戰啊,害怕不已。
所以,爲了小命着想,那些錢财,也隻是身外之物。
錢沒了,還可以賺,可命沒了,那就真什麽也沒有了。
之前之所以沒有把他們給供出來,無非就是還有一半的錢,沒有拿到。
可,現在他顧不了這些了。
道士一咬牙,狠狠的說道,“我不是自來的,我是被人請來,指認你爲妖孽的!”
他這話一出,村民們先是驚訝,随即“哄”的一聲響起。
林月蘭卻似乎不太相信他說的話,道,“哦,可是,據本姑娘所知,出家人不倒诳語,道家之人仙風道骨,不屑做與苟且誣陷之事!你好好的一個到道士,爲何會突然與本姑娘過不去?”
林月蘭此刻,故意把所有責任推到這個道士身上,爲得就是逼迫他實話實說。
這個道士還能不明白林月蘭的意思嗎?
他立即辯解道,“不,我根本就不是道士!我隻是一個走江湖賣藝,街頭行騙的人!”
“啊,他竟然是一個假道士?”
“不對,你沒有聽清楚嗎?這本身是一個江湖騙子,然後有人請他過來假裝的道士,直接指認蘭丫頭是個妖孽!”
“可惡!到底是誰請這樣的人,來欺騙大夥的?”
“對,必須揪出來!”
“喂,你這個假道士,快說,到底是誰請你過來騙人的,還這麽惡毒的直接指認蘭丫頭爲妖孽的?不說的話,大家就把你架在火堆上烤去了!”
見風使舵,或者說牆頭草,向來是這些愚昧村民的風格。
林月蘭也不作聲,隻是嘴角依然呡着淡淡的笑意,不知是諷刺還是嘲弄。
道士瞧着氣勢洶洶的衆人,終于在壓力之下,哆嗦的說出了幾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