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
郭兵有些憂慮的看向蔣振南。
蔣振南點了點頭道,“聽說了。”
郭兵皺着眉頭說道,“今天舟山知府姬忠才送給劉丞相的賀禮,那叫櫻桃的東西,有沒有可能就是林姑娘給弄出來的?”
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懷疑,是因爲安定縣歸屬于知姬忠才的管轄範圍,而林家村又是安定縣的管轄範圍。
姬忠才雖沒有說那些東西的出産地,但是直覺告訴他們,這櫻桃就是林月蘭給弄出來的。
這東西現在在劉丞相壽宴上一亮相了,而且得到文武百官的賞識,都在打聽這個東西的出處,那自然會引起那些有心人的關注和調查了。
蔣振南看着天上的發着銀色光芒的月亮,很是肯定的說道,“那一定是月兒姑娘給弄出來的東西。”
他知道林月蘭一些不平常的秘密。
她弄的東西很是有靈氣,看着鮮豔水靈靈的,他知道這一定與那小綠有着很大的關系。
那種叫櫻桃的水果,無論是從哪個地方運來,按理來說,怎麽樣也會失去一些水分和光澤,但聽着百官的話,那東西就好像剛從果樹上摘下來的一樣,紅豔光澤。
所以,這東西肯定是林月蘭給弄出來的。
郭兵瞧着蔣振南說得這麽肯定,面上的憂色立即露出,他說道,“大哥,這東西已經引起了京城達官貴人們的注意。以姬忠才那裏入手,相信很快就會查到林姑娘那裏。我們要不要阻擋他們的勢力,以防查到林姑娘?”
蔣振南沉思了片刻,很是認真的說道,“不必全部擋!”
郭兵立馬疑惑的道,“爲什麽?”
他們現在回到了将軍府,雖說不能永遠阻擋這些人查到林月蘭身上去,但阻擋一些時日,還是可以的啊。
可爲什麽不全部擋呢?
蔣振南搖了搖頭說道,“那姬忠才能順利的把這櫻桃的水果,從舟山帶到京城,你認爲月兒姑娘會不知道?”
郭兵一驚,他詫異的道,“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蔣振南說道,“兵子,你說以月兒姑娘的冰雪聰明和能力,如果她不想讓人把東西帶到京城,你認爲今天姬忠才能把東西送給劉丞相作賀禮嗎?”
郭兵詫然片刻之後,就冷靜下來。
他說道,“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這櫻桃是林月蘭特意讓人把櫻桃帶到京城的?”
蔣振南點了點頭道,“沒錯。”
“可是,這是爲什麽?”郭兵很是不明白,更是擔憂的道,“她雖有本事,可她明明說過,她不想要麻煩的啊。那她這種櫻桃一旦出現,必定會在在京城引起轟動。這樣一來,她就必定陷入了麻煩之中了啊?”
蔣振南看着天上的月亮,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我都知道,從她救下我們兄弟五個起,她就已經陷入了麻煩的漩渦之中。這次,可能是她打算出現在大衆面前的一個引子吧。”
郭兵聽罷,沉默着,不知說何是好。
林月蘭說過,她會在半年後來京城。
或許這一次真的隻是來京城的一個開始而已。
林月蘭那詭異的本事,他們幾個雖是很清楚,她那異樣的能力,如果她願意,可保國泰民安,如果不是那些貪婪野心之人觊觎她的本事和能力的話。
但是,但願意那些人别惹惱了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郭兵心裏微微歎了口氣。
……
林月蘭拿着周文才遞過來的信,看完之後,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笑問着周文才,道,“你們打算怎麽做?诶,先說好啊,讓我再貢獻個四五斤,還是可以,但是,想要上百斤,那就别想了啊。”
她就算有存貨,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來,給這些人做人情的。
周文才聽罷,也是一臉苦惱,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知道要上百斤櫻桃,有些離譜。隻是,月蘭妹妹,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爹啊。你也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那姬忠才可不止大我爹一個官級啊,他現在寫信命令要我爹弄上一百斤櫻桃,即使我爹想要反抗也反抗不了啊,除非我爹真不要做這個官了。”
林月蘭卻一臉認真的說道,“隻是周大哥,你爹做不做官,好像與本姑娘沒有大多關系吧?”
周文才聽罷,心頭一噎,立即分析的道,“月蘭妹妹,這話你可就不對了啊。你想啊,首先不說你我之間的深厚交情,就這一點上你也應該幫幫我是吧?再說,你現在在安定縣所開的你來我往酒樓,及林記藥鋪可不是有我爹在後面給你罩着嘛,再說這安定縣所有人都知道,你林月蘭背後之人,可是我爹周縣令吧?所以說,這可不能說沒有關系不是。”
林月蘭聽罷,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隻是,周大哥,你爹不當這個縣令,再讓其他人來做安定縣的縣令,本姑娘好像同樣能說服做姑娘的後台吧?”
周文才一噎,但也立即反應過來道,“月蘭妹妹,話可不能這麽說啊。你瞧啊,我爹做你的後台,好像沒有貪圖到你什麽便宜吧,可換一個縣令來,就不一定了不是,就說這幾百兩一斤的櫻桃,及這些高價的特品水果,這收入都讓人眼紅,再說了,你這種田方法,這冬季種菜法子,每一樣都能讓升官發财的啊,能不讓那些人收納手中,暗中下害毒手?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我爹最忠正不是,心甘情願的做了你的後台,還沒有貪到你的大好處不是。”
林月蘭聽罷,裝作很是認真的思考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道,“聽你這麽說,好像我是理所當然的幫着周縣令了,是吧?”
周文才表情一僵,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赧然的不說話了。
林月蘭猛然笑出聲道,“行了,周大哥,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我竟然還當真了啊。就像你說的,以你我之間交情,以及周縣令是個難得的好官,我怎麽可能會不幫你們啊?”
周文才一喜,立即高興的跳了起來說道,“月蘭妹妹,你想要怎麽做?難道真的賣百斤櫻桃給我們不成?”
林月蘭笑着道,“我這櫻桃一斤漲價到四百兩一斤了,一百斤,可是四萬兩的銀子,你們真舍得出?”
一聽到四萬兩,周文才神色立刻弱了下來。
上次讓他拿二千五百兩買下這櫻桃已經很讓他肉痛了,再拿四萬兩,可就不是肉痛,而是全部家産的心痛了啊。
算起來,他周家在整個安定縣的總财産也不過四五萬兩。
難道真讓他傾家蕩産的買下這百斤櫻桃不成?
這想也不想的。
周文才立即正色道,“那你的意思?”難道真送百斤櫻桃他們不成?
林月蘭卻笑着道,“你倒是想得美。再說,我也不想便宜那個什麽知府姬忠才不是。”
她讓小綠打聽過這個姬忠才。
簡直是個披着人皮的敗類,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讓姬忠才拿着她的東西再升高發财,結人脈。
周文才有些疑惑了,“那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林月蘭立即正色道,“周大哥,如果我知道的沒錯的話,你們安定縣的周家,實際上是京城周家下放下來的旁支嫡脈,是吧?”
聽到林月蘭如此一問,周文才心裏猛得一驚。
這事在京城雖不是完全秘密,但是在安定縣卻是一個秘密,這林月蘭是從哪知道的?
難不成是從蔣振南那裏打聽到的?
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這蔣振南是個武官,長期在外,也就最近半年,才回到京城,所以,對于京城各大家族秘事,他不一定清楚,那就更不能猜到,他周文才和他爹周昌盛是京城周家下放過來的旁支。
周文才喃喃的問道,“月蘭妹妹,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林月蘭卻搖了搖頭,很是認真很是嚴肅的說道,“你甭管我是從哪知道的?你隻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就成?”
周文才心裏糾結了片刻,然後,似乎下定決心的說道,“是!”
憑着林月蘭的本事,及林月蘭與蔣振南的關系,他與她交好,是對他絕對有利,很有可能是助他們回到京城的助力,既然如此,他就沒有必要隐瞞林月蘭了。
相信,此刻林月蘭問他此事,必有用意。
林月蘭點了點頭,然後,再次認真的問道,“那你們想要回到京城嗎?”
周文才愣住了。
他被這個突然而來的問話給驚住了。
但是,随即周文才就反應過來,他愣愣的應道,“想,當然想!”
他們來到安定縣已經有五年了,他從一個小書生到秀才的過程,而他爹卻一直坐在安定縣縣令這個位置。
這五年,父子倆一直等待着京城周家的召喚,然後,在京城出頭人地,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
在這個過程,他們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微微失落,再到失望,最後到絕望的境地,認定京城那邊已經徹底把他們忘記,也徹底把他們給抛棄了,也放棄了他們。
所以,在心灰絕望之下,在安定縣是過一天是一天,直到林月蘭種出畝産八石的高産量糧食出來。
因爲這是在安定縣所發生之事,因此,他又突然升起了回京的希望。
然而,沒有想到的林月蘭卻是強勢的讓他們壓下這事,隻是允許讓安定縣的百姓,按着林月蘭的法子來種糧。
隻是,因爲已經過了秋季,又迎來了冬季,安定縣内所有種植都沒有開展開來,這樣一來,也就看不到政績,所以,他們隻能耐心的等待明天春季的糧食收割。
但是,現在乍然聽到林月蘭問他們想不想回京城,他的内心突然湧了一股激動與振奮,他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感覺。
可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能夠幫他們。
林月蘭聽到他的回答,像是滿意的點頭道,“這就好。”
随即,她就嚴肅的道,“周大哥,因爲我不想便宜那個姬忠才,所以,我想選擇扶持你們,你可聽懂我的意思嗎?”
周文才真是震驚不已。
如果這話出自一個普通的孩子之口,他肯定會認爲,這個孩子是異想天開,或者是有失心瘋,瘋言瘋語,不能當真。
可是,這話出自一個創造了一個又一個事迹傳奇的孩子,他就不得不當真了,而且還很是當真。
林月蘭雖說簡簡單單的一句,卻包羅了很是深層的含義。
扶持,扶持,這又有多大的含量,才能說出“扶持”二字呢。
一個普通人,要扶持一個當官的,除了要金錢的支持,更需要人脈的維持,而林月蘭這麽個普通的農女,除了現在的幾分資産,在村子裏認識蔣振南這個憑空出現的鎮國大将軍之外,幾乎無任何金錢,也無任何人脈了,可她就是能說了對他們扶持,而他心底卻是油然的相信。
事情感覺就是這麽怪異!
周文才到現在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月……月蘭妹妹,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林月蘭很是認真的點頭道,“本姑娘說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比金子還真,就是不知道你和你爹可願意一賭?”
讓她一個農女,去扶持一個縣令走進京城,真就像是對一場命運的賭博,他們把一切交給了林月蘭。
赢了,就是前途無量;敗了,就是一無所有!
周文才感覺這個事太大了,他一時半會還真不敢應下來。
他道,“月蘭妹妹,這事太大了,我必須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
林月蘭說道,“那行。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時間如果沒有答複,我就當作你們不願意一賭了。”
周文才很是慎重的說道,“嗯,我知道了。”
随後,他就匆忙離開了林家村,瞧着他倉促的背影,林月蘭看着灰暗色的天空,冷冷的說道,“這天,應該是湛藍色的!”
……
嚴家
新管家興沖沖對着嚴林說道,“老爺,老爺,今天那一百多畝的大棚都已經搭置完畢,明天就可以下種了。隻是,老爺,您打算下那幾種種子啊?”
那死丫頭家可是下了很多新品種,讓見都沒有見過的蔬菜。聽說那些菜賣出去,也是死貴死貴的。
如果老爺也弄到這些新品種,那麽兩三個月下來,不就是發大财了嗎?
嚴林聽着卻有些皺眉,他有些疑惑的道,“能有幾個種,不就是白菜,卷菜那些種子嗎?”
新管家瞧着自家老爺一副疑惑的表情,心裏微微驚訝,不過,很快他就問道,“老爺,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嚴林更是疑惑了。
“那林月蘭家種出來的菜,很多新品種,而且除了綠色,開黃花的菜,還有紫色,紅色的菜,等等,那些菜還賣的死貴,比那些白菜什麽的,至少貴上個兩三倍呢。”
嚴林一聽,面上一愣,驚訝的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爲何從沒有人跟我說過?”
新管家莫不作聲了。
他也很不明白,這主家怎麽這麽孤陋寡聞,就在這林家村發生的事,而且還是傳的沸沸揚揚的事,他竟然沒有聽說過,真是讓太讓人意外了。
嚴林随即怒氣升起,大罵道,“好個林三牛,竟然給我留了一手。”
如果林三牛跟他說了這事,無論如何,他也要林三牛想辦法給他弄到那些種子,或者是弄些苗子,等着現在種下去。
隻是,現在,他隻能再想辦法,從林月蘭那邊弄到這些新品種來。
他突然問道,“聽說那林三牛還在給那死丫頭幹活,是不是?”
新管家一愣,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聽說是縣令大人責判林三牛給林月蘭幹活,聽說除了給他們吃外,一個銅錢都不給的。”反正,這是免費幹活就是了。
“那就是說林三牛是很不願意給林月蘭幹活的喽?”嚴林問道。
“是的,老爺!”
“那行,你去想辦法聯系上林三牛,就告訴他,我有辦法讓他不再給林月蘭幹活,就看他用不用了?”
新管家疑惑的應道,“是,老爺!”
隻是,讓他們意象不到的是,這一次林三牛似乎認命了一般,根本就不搭理這個找上門來的嚴家管家。
林三牛看到這個嚴家人,心裏窩着火,他憤怒的對着要這嚴管家說道,“你去告訴他嚴林,除非他主動賠償一千四百兩給我,否則,就别再來找我。”
他這是一想到上次在縣衙裏,他因爲偷菜盜菜挨了一身闆子,還要賠一千四百兩,他就異常氣憤。
憑什麽那嚴林是罪魁禍首可以平安無事,他就必須給那死丫頭賠償?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跟嚴林合作了。
嚴林皺着眉頭問道,“他真是這麽說的?要我給他一千四百兩,他就給我辦事?”
“是的,老爺!”
随即,這個嚴林就怒了,“這個混賬東西,他以爲他是誰啊?哼,我就不信了,這麽多工人,就他一個可以做事的?去,你去調查一下,林月蘭的那些工人,有沒有缺錢用的?給送去一些?”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