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三兒,你說的是真的?”林老三一邊拿着煙嘴吸一口,一邊神情嚴肅有些不可思議的問着林三牛,“嚴家家主真的給你五兩銀子,讓你去狀告那丫不孝?”
李翠花的關注點卻不同,他一聽到嚴林會給林三牛五兩銀子,眼睛立即變得發亮,她帶着激動情緒說道,“三兒,那嚴林真打算給你五兩銀子?現在給了嗎?快給我。”她倒是想迫不及待的把這五兩銀子拿到手。
五兩銀子對于他們來說,則是完全不少了。
林三牛一聽他娘的話,又想要走這五兩銀子,臉上立即浮現爲難的神色,他道,“娘,這錢是兒子要上縣城衙門狀告那丫頭所需要上交的狀告費啊。”他一旦交給了他娘,那他又無法去告那丫頭不孝順了。
李翠花卻是眼皮子淺的老婦人,她想這五兩銀子歸爲所有,但是她也特别想要那丫頭消失在她跟前。
因此,她眼珠子一轉,立即擺手無所謂似的說道,“你先把錢交給我保管,等你那天出發時,爲娘再還給你,如何?”等那一天時,可以讓林三牛再去問嚴林要個五兩銀子,至于之前,就找借口說被人偷了就成。
相信對林月蘭非常仇恨的嚴林斷然不會拒絕再給林三牛錢。
李翠花這個小算盤倒是打得好。
然,她也别想把所有人當成傻瓜,這麽好哄騙的。
林三牛更是爲難了。
他向來不會拒絕他娘的任何要求,也不知如何拒絕他娘所說的任何話。
林三牛立即有些無措的瞧着他爹林老三。
林老三眼角一掃,便知他這個婆娘在打什麽的主意。
他立即厲聲呵斥道,“給給給,給什麽給,給了你,你還能再拿出來嗎?你的眼皮子怎麽這麽淺?這錢可是三兒拿去狀告那死丫頭的狀告費。隻要告倒了那死丫頭,别說五兩銀子,就是五百兩,五千兩,你都可能要到手。”
現在那丫頭的身家,就光那三進三出的大院子的價值,就不止五千兩了,更别說那一百多畝地,那林記藥鋪等等林林總總加起來,至少有上萬兩的身家了。
李翠花聽到林老三的訓斥,然後,就聽到五百兩,五千兩到手的金錢,表情立即閃現的是貪婪和那即将得到錢财的喜悅。
她立即“呵呵”的道,“對,對,老頭子說得對。三兒,那五兩銀子還是你自已拿着,娘等着你拿大錢來孝敬娘,然後,咱們一家子歡歡樂樂的坐在那個大院子裏。”
想像着未來的美好。
真是異想天開啊!
林三牛聽到一家子住進那間大院子裏,心裏由來不住的激動,他做了這麽多,實際上就是想要和爹娘住在一塊,然後好好孝敬爹娘。
林三牛一直想着孝敬爹娘,卻不曾想過,林月蘭是他的大女兒,是他的親生女兒,現在除了想要貪圖她的錢财,還妄圖霸占那棟大房子,簡直是枉爲人父啊。
林三牛從爹娘的房子出來,直接繞繞彎彎的往嚴家方向而去。
到了嚴家大門,林三牛警惕的四處望了望,然後,就向着對着大門敲了敲。
片刻後,大門被人打開了。
林三牛一進去,就看到坐在院中曬太陽的嚴林。
嚴林閉着眼睛,躺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了一般。
片刻之後,他閉着眼睛,說道,“你來了!”很顯然他說的你來了,指得就是林三牛。
随後,他做了一個讓人下去的手勢。
下人們立即撤退在這個大院中。
嚴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然後,指着旁邊的一張椅子,說道,“坐吧!”語氣不冷不淡,随後,又閉着眼睛,睡着的模樣。
林三牛坐下來之後,直接說道,“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掌握了那種冬季蔬菜的技藝,現在給你帶出了一些菜苗,還毀掉了那大棚裏部分菜苗。那五兩銀子什麽時候給我?”
嚴林一聽到林三牛的話,眼睛猛得一睜,然後坐了起來,對着林三牛驚訝的問道,“你真掌握了怎麽種那些蔬菜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麽他家的一百多畝地,同樣可以種冬季蔬菜了。
林三牛點頭道,“沒錯。種那些菜,主要是蓋大棚。蓋好了大棚,下種,再澆水,那些菜就能生根發芽再長成蔬菜!”
嚴林聽罷,有些狐疑的問道,“真就這麽簡單?”
如果真是這麽簡單就好,可是他怕就怕沒有這麽簡單,林三牛對他有什麽隐瞞。
林三牛虎眸一瞪,隐隐帶着怒氣的喝問道,“你不相信我?”
嚴林立即搖頭,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這東西會不會太簡單了?”
林三牛聽罷,立即哼了一聲。
“哼,這東西是不是簡單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以前從沒有人想過試過用蓋大棚種蔬菜這種法子!”
嚴林一聽,想想也是。
他心裏暗道,“或許這種冬季蔬菜的關鍵就是搭大棚。”
随即,他就笑着道,“行,我相信你。哦,那你偷出的那些蔬菜苗呢,可帶來了?”
林三牛道,“沒有,放在我那屋子裏。現在大白天帶那些東西過來,被人發現,那就不好了。”
嚴林卻笑着道,“發現又如何?隻是摘了幾棵蔬菜而已,而你又是那死丫頭的親生父親,誰能奈何你?”
随後,嚴林就拿出五兩銀子給林三牛,說道,“三牛兄,那嚴某就在家靜候佳音了!”
嚴林看着林三牛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立馬變成了諷刺,說道,“林三牛啊林三牛,世上有你這樣冷血無情的父親真是少見啊!”
不過心裏卻是有些暗自得意。
他道,“林月蘭啊林月蘭,你害我丢了面子,丢了這麽大一個臉,又害得我失去了一個得力管家,此仇不報,我嚴林枉費爲人。呵呵,現在就由你這個親生父親來對付你,多好!”
……
小十二到你來我往酒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到一壺茶水,就立即牛飲起來,“咕噜咕噜”幾聲響之後,一壺茶水就見個底,随後,就用衣袖往嘴邊胡亂一擦,就對着坐在對面的林月蘭大聲的說道,“林姑娘,你那個親爹林三牛真不是個東西。”
蔣振南聽到小十二如此說,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有些擔心的看向林月蘭,生怕她會傷心,畢竟碰上那樣的爹娘和親人。
隻是他的擔心有些多餘的。
林月蘭坐在桌前,兩腳交叉,一手拿着一隻白色玉杯把玩着,一雙眼睛瞧着這杯子,嘴角微微翹起,明顯帶着一些冷笑和諷刺。
她輕笑着問道,“這林三牛怎麽不是個東西,小十二哥哥,你來說說。”
小十二立即點頭說道,“當初那林三牛要進大棚裏做工,林姑娘你也讓人安排讓他進去。可是,這林三牛從一開始進大棚就是存了壞心眼的。”
“什麽壞心眼?”蔣振南沉聲的問道。
“他進大棚的目的就是爲了熟悉冬季蔬菜種出技藝,隻是,就在昨天傍晚,他不知出于什麽心裏,把十二區大棚的菜苗都給拔了大半部分。”
“還有這事?”蔣振南始終無法相信林月蘭那個親爹,心思真的這麽歹毒,如此對待他親生女兒。
小十二點了點頭道,“嗯。還不止呢,我一聽到家唯的彙報之後,就悄悄的跟着他。然後,就聽到他回林老三家,對他爹娘說,那嚴家給他五兩銀子,讓他來縣衙狀告林姑娘的不孝,更讓人氣憤的是,”
說到這,小十二的臉上全是怒容,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一家子正白日做夢,等林三牛告倒林姑娘之後,一家子住進那個大院子呢!”
蔣振南臉色一黑,渾身的氣勢陡然散開,威嚴的不敢讓人直視,讓人跪拜于腳下。
小十二也感覺到頭兒這淩厲威嚴氣勢的散開,隻是他們是跟在蔣振南跟前的屬下,對這股氣勢已經有些免疫力,但仍不免覺得心驚膽顫。
至于林月蘭,她本身的氣勢強悍與淩厲,跟蔣振南不分上下,所以根本就無畏于蔣振南任何氣勢。
林月蘭瞧着小十二對着蔣振南望了望,然後縮了縮脖子,她就淡淡的說道,“繼續說下去。”
小十二立即好奇的問道,“咦,林姑娘,你怎麽知道我後面還有事沒有講完呢?”
林月蘭卻輕輕呡茶,并沒有答話。
小十二隻能撇了撇嘴,繼續說下去,他道,“林三牛從林老三家裏出來之後,又繞着彎鬼鬼祟祟的朝着嚴家走去。”
“然後呢,他們又說了什麽?”林月蘭再輕雲風淡的問道。
小十二對着林月蘭豎起大拇指,驚呼道,“林姑娘,你真是神了。這又被你猜出來了。沒錯,林三牛和那個嚴家狼狽爲奸。
原來是嚴家給林三牛五兩銀子當作狀告費來狀告林姑娘,不過,這嚴家家主還有個要求,就是要求林三牛掌握那冬季種菜技藝,偷一些菜苗兒,然後,再毀掉大棚裏的那些菜苗兒!”
原來,她家種大棚蔬菜竟然被嚴家盯上了啊。
“這林三牛已經嚴家拿到了五兩銀子,他不會真想來縣城狀告林姑娘吧?”小十二有些擔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