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狐疑的問着,“我說三牛叔,我沒有聽錯吧,你要應聘過來做工?”
林三牛孤傲一副應當如此的态度,大聲的說道,“怎麽,我就不可以在這做工嗎?”
郭兵心裏暗道,“當然不可以。”
郭兵聽到林三牛的話,嘴角立即揚起諷刺的笑容,說道,“三牛叔,你不是不可以在這做工,而是你在這做工,我們都有些擔心呐。”
林三牛心裏咯噔一聲,以爲郭兵看穿了他的目的,一張黝黑的臉,掩蓋了變換的顔色,他有些心虛大聲的爲自已辯解說道,“我是在給我女兒做工,我能搞什麽破壞?”
郭兵斜眼一瞄,有些漫不經心的應道,“誰知道呢。雖說你是林姑娘的親爹,但是你與林姑娘在八百年前就斷了親脈關系,現在林姑娘發财了,也不知道你心裏是不是平衡,進而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
林三牛聽罷,氣得圓目怒瞪着郭兵,像是心虛的極力辯解的吼道,“你别胡說八道!”
郭兵隻是撇了撇嘴,不過,對于要不要用林三牛,還要看林月蘭自已。
畢竟,不管怎麽說,這林三牛與林月蘭有着割不斷的血緣關系,有些事,還是不能做得太過份,不然,一個“不孝”的名聲壓下來,立即就讓林月蘭名聲大折。
郭兵隻得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去問問林姑娘,看她怎麽說。”
郭兵,現在簡直成了林月蘭家的管事,不管是蓋房子,還是搭建大棚招工,都是他來運作。
不過,好在他看人的眼光銳利又狠又準,招過來的人,都是老實巴交,誠懇做事的人。
但是,林三牛突然說要進入大棚裏做工,讓郭兵有些接受無能,心裏一直心存疑惑。
郭兵向林月蘭說出林三牛要進入大棚裏做工之事後,林月蘭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你把他安排到十二區大棚裏做工去,然後,讓工人們注意一下,如有不對勁,立即反映過來。”
一百多田地,并不是在一塊,所以,分散在各地,林月蘭就分爲一區到十二區。
這樣有個标志稱呼,說起來做起來也方便。
林月蘭之所以讓林三牛到十二區,是因爲十二離着林家村最遠,也是最小的一個片區,但卻是種植最爲珍貴的蔬菜。
隻要林三牛有任何動作,做作出不利之事,林月蘭就完全有借口打發于他。
郭兵點了點頭,道,“行。我吩咐林家唯,讓他叫人監視一下林三牛。”
實際上林三牛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根本就用不着他們費任何心思,隻是難就難在,對于林三牛,除了林月蘭,其他對他輕不得重不得。
林三牛身着一套藍色工人裝,被人帶進了十二區。
一進入蔬菜大棚,看到那一行行嫩芽的嫩黃蔬菜苗,頓時愣住了。
之前,林月蘭鬧這麽大的動靜,要在寒冷的冬天種出新鮮的蔬菜時,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持懷疑态度,根本就不太相信,真的在冬天能長新鮮蔬菜。
可是,現在親眼看到這些冒出嫩芽的蔬菜,無論是心裏還是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神情,都是震驚與不可思議的。
“三牛叔,三牛叔,”林家唯拿着一個被針線縫裝在一起的小本子,小本子上畫一了一個個方格,手上還拿着一根用碳作的筆,正一臉認真的盯着林三牛,看着林三牛在驚訝在發呆,就多喊了幾聲。
林三牛聽到喊聲,反應過來,看到林家唯一臉嚴肅認真的看着他,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林家唯拿過本子,旁邊一個紅泥盒子,遞在林三牛跟前,說道,“三牛叔,在這裏,每天來做工的人,都必須簽到,呐,在這裏蓋個手印!”
林三牛疑惑的道,“簽到?什麽簽到?”
林家唯很有耐心的解釋道,“哦,是這樣的。爲了防止每個工人偷懶,每天一到時辰,都必須到工頭那裏按手印報道簽到,然後,每個區域的工頭,就工人的名單上報到我這。
不過,三牛叔,這十二區是有我親自監督,所以,你就直接到我這簽到,然後,下工之後,再到我這簽下班手印。”
林三牛給人做工這麽久,還第一次聽說,每天上工下工,要按什麽手印簽到的。
林三牛再次疑惑的道,“如果沒有及時來的,或者是沒有來的呢?”
“如果跟我說過有事不能來的,哦,就是說請假的,不會扣錢,就是當天的工資沒了。但是,如果沒有跟我說過的,無緣無故,半天沒來的話,就扣一天的工資,一天沒有來,那就扣三天的工資,如果連續兩天沒有來的話,那我們就作辭退處理,不會要他再這繼續做工的。”
林家唯嚴肅着一張臉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再說那些遲到的,無緣無故遲到半個時辰或是早退半個時辰,就扣半天工錢,如查連續三天無緣無故遲到,那對不起,同樣以作辭退處理了。”
林三牛聽得雲裏霧裏一踏糊塗的,但是大緻的意思明白,要在這做工,不能無緣無故遲到早退,不能無緣無故的不來。否則,就是扣工錢,做辭退處理。
林家唯依然遞本子的姿勢,很是認真的說道,“三牛叔,你聽明白了嗎?如果明白了,請在這格子中按手印吧!”
林三牛糊裏糊塗的就在本子格子裏按了個紅色手印。
林家唯收起本子,就一臉認真的指着一邊的蔬菜,說道,“三牛叔,目前,你負責在這給蔬菜交水,還有那些長出草的地方,把草拔掉。還有最重要一點,三牛叔,這些菜可貴着呢,你千萬不能錯拔了啊,弄壞一棵,可是要賠十個銅闆的,千萬小心了啊,三牛叔。”
說完這些,他就對着附近一個同樣穿着藍色工裝的人喊道,“劉叔,麻煩你帶三牛叔認認菜,可千萬不要把菜當草拔了。”
劉叔直起腰,笑哈哈的應道,“哈哈,行,林管事,我一定會好好帶這位三牛叔的。”
林家唯點了點頭,說道,“嗯,劉叔,那三牛叔就拜托你了!”
“林管事,你太客氣了!放心,教會他認菜的事兒包在我身上吧。”劉叔很是爽快的應道。
林家唯出去之後,那個劉叔立即很是熱情的對着林三牛說道,“來來來,兄弟,跟我一塊認認這些菜,一會,拔草時,就不會把菜當草拔了。要知道,這些小菜苗可金貴着呢,一棵都值十個銅闆,半天工錢就去了。可要認真小心了。”
林三牛聽着拔掉一棵菜罰十個銅闆,心裏頓時咯噔一聲,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很是厲害,他這是吓的緊張的。
不過,一想到即将得到的錢财,他握了握自已的拳頭,随後就松開了。
蔣振南瞧着一個個大棚平地而起,尤其是大棚裏面,那冒出的一行行還是嫩芽的蔬菜時,心裏有說不出的激動。
這樣一來,以後冬天,不再是沒有新鮮蔬菜的冬天了。
蔣振南一身藍色工裝,行走在一個個大棚區間,似乎領導視察一般。
那些工人,一看到人高馬大,一臉嚴肅威嚴,渾身散發着那淩厲氣勢的蔣振南,個個都是緊張不安,心跳不已,害怕的手心裏都冒汗了,他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反正就是感覺有一座大山壓在肩膀上一樣沉重,喘不過氣來。
“頭,”小六子一看到蔣振南,就興奮的跑了過來,在他面前站定,說道,“頭兒,你來瞅瞅,這是什麽菜,我們好像根本就沒有見過,也沒有吃過,它的葉子,竟然是紅色的。”
蔣振南走進一瞧,确實,這種蔬菜的葉子是紅色的,不過,倒不是整片紅色,而是葉子中間是紅色,整株瞧着挺可愛的。
看到這菜,似乎想到某人的模樣,他嘴角微微勾起,浮現一抹愉悅的笑意,他點頭應道,“瞧着挺可愛的啊。”
小六子當然不可能猜到蔣振南想到某人,他聽到蔣振南說菜可愛,立即點頭應道,“是啊,這嫩芽都紅紅綠綠的,挺可愛的。哦,對了,頭兒,林姑娘,今早又上縣城了,你知道嗎?你說,她這段時間,怎麽隔三差五的都要上縣城一趟了啊?”
蔣振南有些愕然。
他還真不知道林月蘭今早上縣城去了。
他一大早起來,就帶着斑馬一樣的烈風遛彎去了。雖說冬天,但是烈風也不能養成惰性。
至于林月蘭爲何隔三差五去縣城,他當然知道。
因爲,林月蘭與周文才合開了一家酒樓,叫你來我往酒樓。
蔣振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管怎麽說,林月蘭還是個孩子,一個去縣城,肯定很是危險,萬一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
随即,蔣振南就對小六子說道,“小六子,你們好好監督他們幹活,我去縣城一趟。”
說完,不等小六子反應,就徑直離開了。
留下小六子驚訝的表情,他嘴裏小聲的說道,“頭兒,林姑娘本事大着你,就算你趕着去縣城也沒什麽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