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風是個大胖子,意想不到的胖,整個人就像一座大山一般的肥肉,除了一身肥頭,露出的雙眼,卻已經變得有些渾濁,就像一個六十多歲老頭的雙目一般。
這樣的樣貌,根本就無法想像,他竟然有個偏偏少年公子的兒子,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她觀察着劉齊兄妹倆倒一點都沒有像到他,那估計可能像他們的母親
與之恰恰相反的那個小妾,長得那個纖細小巧玲珑,長相看不太清楚,濃妝豔抹,但是,她那削弱的五官可以看出她的尖酸刻薄。
隻是他們倆人的子女看着倒是一點沒有像到劉雲風,兒子長得中規中距,看不出像誰,兩個女兒瞧着倒像這個小妾。
林月蘭微微皺着眉頭,有些疑惑。
林月蘭的懷疑是,這三個孩子中,兒子不是劉雲風的。
不過,很快她就放開了皺着的眉頭。
隻要他們不傷害劉佳滢,他們是誰,到底如何,她倒不想管,但如果傷害到劉佳滢,也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林月蘭看過他們之後,立即拿起用鵝毛木炭制成的鉛筆,唰唰兩下,就給他們一家人設計了一套衣服。
一家子,設計的則是,全家裝,因此,按着他們各自的特色。
不過,林月蘭卻搞了一個小惡稿,以豬作爲花紋,當然,她用得是卡通豬。
這一家子,本身就是豬。
最後一抹顔色配完之後,林月蘭伸了伸懶腰,然後就對着李懷生說道,“給,就讓師傅們按着這圖紙來制衣服。”
李懷生拿過圖紙,看着一個大腦袋兩個鼻孔,四腳粗短的圖畫,很是好奇的道,“東家,這是什麽東西啊?”
“豬!”
“啊?”李懷生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我這畫的是豬,明白不?”林月蘭再說一遍。
李懷生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拿着圖紙反複對看一下,怎麽也想不白,這麽古怪的東西,竟然會是豬。
林月蘭才不會跟他多解釋,這豬爲何會是這個樣子。
她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隻要知道這是豬就行了。”
李懷生放下心裏的疑惑,隻得恭敬的說道,“是,東家。那東家,我就拿去制作坊了。”
“嗯,去吧。”林月蘭點了點頭,突然她想到什麽,就從包包裏拿着一個小瓷瓶子,對着李懷生說道,“李伯,這個藥丸是我針對你夫人病情而研究出來的藥丸,一天一粒,這裏有十五粒,服完這些藥丸之後,你夫人就能完全康複了。”
李懷生老婆的病,已經慢慢的在恢複,現在,隻要再給出加了靈水的藥丸,基本就可以修複那些衰老的腦神經了。
李懷生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一時之間有些發愣,等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激動不能自已,他顫顫微微又分外小心翼翼的從林月蘭手中接過小瓷瓶,很是感激的說道,“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林月蘭卻笑着道,“李伯,你隻要好好的幫我做事,不背叛于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李懷生立馬搖頭,說道,“肯定不會的,肯定不會背叛你的。”
在他最艱難時,是林月蘭扶助幫了他,現在又是林月蘭幫他治好他夫人的病,無論 如何他都不會背叛林月蘭的,不然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就該天打雷霹了。
林月蘭點頭道,“嗯。這就好。”
“行了,我去看看外邊,那個你的冤家張五常,有沒有把剩下的那一段路跪完。”說着,她又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又打算從後門出去。
隻是,在快出房門時,看到一個夥計,提着一框簍廢料走出去。
那夥計也看到了林月蘭,立馬惶恐緊張的叫道,“你提着這些這些東西做什麽去?”
夥計看了看框簍裏的廢料,誠實的說道,“這些東西沒有用了,我倒到外邊去。” 林月蘭聽罷,走過去,用小手撥弄了下框簍裏的這些東西,都是一些比較細軟的布料。
這些廢料,當然是這些做成衣服之後的邊角料,可以說是毫無用處的了。
但是,這些廢料對于别人來說毫無用處,對于林月蘭來說……
林月蘭輕輕皺着眉頭說道,“這些東西先不要倒掉,放着,以後還有用處。”
這個夥計有點爲難了。
除了李懷生和小李,他們并不知林月蘭就是這臨悅閣的東家,他們隻知道,她是臨悅閣的圖樣設計師傅。
所以,現在林月蘭讓他們不要倒掉這些廢料,也不知道該不該聽。
恰在這時,李懷生走了出來,一看到夥計爲難的模樣,立即上前問道,“小葉,林姑娘,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在外人面前,李懷生向來叫林月蘭爲林姑娘的。
小葉爲難的說道,“掌櫃的,林姑娘說,這些廢料不要倒掉,說有用處。”
李懷生立即很是疑惑的看向林月蘭。
這些東西有什麽用處啊?
林月蘭淡淡的說道,“這些東西暫時留着,我自有用處。”
說完,她就不再多做解釋,直接離開了。
小夥計小葉看向李懷生,問道,“掌櫃,你看?”
李懷生沒好氣的對他說道,“叫你留下就留下,有什麽好問的。”
小葉子應道,“是,掌櫃的。隻是,這些東西不少啊,如果以後的都要留下,似乎也挺占地方的啊。”
李懷生微眯着眼睛說道,“那你就整理一塊地方,專門放它們。”
小葉子立即又有爲難的應道,“那……那好吧。”
天知道,現在哪有什麽空地多餘的地方放這些廢東西啊。
林月蘭又從後門直接回到林記藥鋪的後門,然後,守在後門等着她的小林子,看到她,立馬激動的道,“哎呀,我說我的少東家,這麽久了,你這是去哪了啊?那個張掌櫃和他夫人,已經在我們鋪子的大廳裏等着了。”
林月蘭立即有些驚訝,“他們這麽快?”
明明還一半段路程的啊?明明她就感覺隻是畫了幾幅圖而已。
小林子立馬說道,“我說我的當家,你也不瞧瞧這日頭,都已經過去半天了,還快啊。你是沒有看到,那張掌櫃一跪完,不顧雙膝蓋的鮮血流出,就立馬和夫人,把他家的病小子,給擡到了我們鋪子裏來了,現在都還在外邊等着呢。”小林子說這話,明顯是有些報怨啊。
你說你明明說了去去就回的,可是這一去大半天不見人影,害得他們不得不派一個人在後門守着,不然,張五常夫妻及其他人會以爲林記藥鋪,及他們的少當家是個言而無信之人呢。
聽着小林子的叙叙叨叨,林月蘭輕輕撫了撫額頭,說道,“行了,走吧。”
林月蘭和小林子立馬就往鋪子大廳裏去。
外堂的人,一看到林月蘭從内堂裏屋出來,立馬神色激動的說道,“出來了,出來了,林少當家出來了。”
張五常夫妻更是有些慌亂不安帶着些踉跄的腳步,跑過來神色哀求的說道,“林少當家,你說的,我都已經做到,現在請你看看我家兒子,求你救救我家兒子!”說着,雙膝屈彎,就要下跪的樣子。
林月蘭立即厲聲的阻止道,“你們先别忙着下跪,等我看看你們兒子病情再說。”
說着,就徑直走到靠在牆邊的一張病床,病床上躺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此刻,這個少年正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兩眼上視,小便失禁等等……
林月蘭有些驚愕,“這……這是羊癫風?”
帶着些疑惑,林月蘭走上前去,拉過這個少年瘦弱的手,就開始把脈。
實際上,林月蘭是用綠色生命源透過筋脈,流轉到少年的各處檢查,以分析發作的病因,及找到源頭,好對症下藥。
在外人的眼裏,林月蘭卻是實實在在在給青少年把脈。
片刻之後,林月蘭收回了綠色生命源。
她一放開這少年的手,張夫從立馬緊張的問道,“林少當家,怎麽樣?我兒子的病可以醫治嗎?可以嗎?”她實在太過擔心,太過緊張了。
因爲,林月蘭已經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那麽帶給他們絕對是深淵一般的絕望。
林月蘭卻輕淡的說道,“他的病,我能治。”
不是可以,而是能,這是十成十把握。
她的話一落下,整個現場安靜下來。
這病,她能治?
這話說來,很多人很多人不願意相信。
因爲,對于張五常兒子的病情,有些人還是有些了解的。
張五常夫妻可是帶着兒子去過省郡城找過大夫的,可結果一點不理想。
也不知道這是上天對于張五常對人太過苛刻,太過刻薄而給他的報複,還是有其他什麽的,但總之,結果就是很讓人失望痛苦。
他們想,如果不是張五常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他是絕不可能放下身段去求着這個才不到十二歲的孩子身上的。
好在,他放下了身段,卻得到了希望。
張五常夫妻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心裏抑制不住的激動,有些結巴的說道,“真……真的嗎?我兒子的病真的可以醫治嗎?”
林月蘭點頭道,“可以治。不過,”她話鋒一轉,就把話說到診金上面,“你們必須先預付一千兩銀子的診金,後續還會産生的一些醫藥費,你們自行承擔。”
說到一千兩的診金,張五常夫妻面露難色。
不是他們不願意出這一千兩診金,而是爲了給兒子張斌治病,家裏的積蓄已經花去了七七八八,也就剩下四五百兩了,根本就不夠付了,更何況,這後面的後續診療還同樣産生的費用巨大。
這讓他們上哪去湊錢啊?
林月蘭看着他們那爲難的臉色,立即帶着些冷笑說道,“什麽時候給上那一千兩銀子,我就什麽時候開始給你們兒子治病。”
說着,從包包裏拿出針,在衆人的驚訝之下,給張斌施了幾針,張斌的病情立馬好轉,不在口吐白沫,不再四肢抽搐等等,
這樣的一個讓人親眼見證的情況,簡直讓人震驚的不得了。
這是什麽不得了的醫術啊?别人無可奈何的病,她就這麽“唰唰”幾針就給治好了,簡直是玩兒一樣。
張五常夫妻看到兒子恢複了正常一樣,立馬欣喜的撲向前去,抓着還在茫然之中的兒子的手,問道,“兒子,怎麽樣?好點嗎?”
張斌有些糊塗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自已這是在哪裏,又爲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爲何四周有這麽多人?
他看到面前的爹娘,聲音有些嘶啞無力的問道,“爹,娘,我們這是在哪啊?”
張五常夫妻聽到兒子說話,更是激動的不能抑制,一邊流着淚,一邊說道,“兒子,我們在林記藥鋪,你現在好受點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張斌擡了擡胳膊,然後,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感覺好多了。”
這是好了?
張五常夫妻互相對視一眼,神情滿是激動和欣喜。
他們淚中帶笑的說道,“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他們兒子的病好,那麽他們可以不用再費上一千兩銀子了吧?
隻是事情有這麽簡單?林月蘭就這麽簡單的爲他們兒子給治好了病?
答案當然是哪有這麽簡單的事啊。何況,林月蘭本身就不是一個聖母,對于一個自已要報複的人,哪有這麽簡單的就放過。
别說她小心眼,小人之心什麽的,本來她就是小心眼小人之心。
林月蘭那清脆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她說道,“我隻是暫時壓制了這位張少爺的病情,如果三天之内得不到救治,那麽就必定再次發作!”
林月蘭知道他們夫妻倆看着兒子安然無恙了,就想要賴掉那一千兩銀子,隻是,呵呵,這可能嗎?
她可不會這麽好心在他們沒有付清那些診金之前,就給這孩子的病給治好。
聽到林月蘭的話,聽着的衆人,立馬倒吸了一口氣,随後也了然了。
這林月蘭是在向張五常夫妻證明,這病她能治,隻是要她治病,就必須拿錢來。
張五常的夫妻,何嘗不明白林月蘭這樣做法的目的。
這不,臉色立馬一白,紅白交織,這是氣得也是惱的。
張五常立馬咬牙的說道,“林少當家,你放心,三天之後,一千兩診金必奉上!”
爲了張家唯一的香火,也隻能把張家的店鋪,祥雲閣給賣掉,才能湊上一千兩,不然,他們就是去借去讨,也弄不來一千兩銀子的。
林月蘭倒是滿意的點頭,她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玉瓶子,倒出一顆碧綠的藥丸,遞給張五常說道,
“張掌櫃,這顆藥呢,是在明天給張少爺吃去的。放心,不是毒藥,隻是這三天張少爺晚上可能會做噩夢,這是讓他安甯心神的藥丸,沒有副作用。哦,還是免費贈送給你們的,你們就不用謝了啊。”
說完這些話,林月蘭就拍了拍巴掌,清亮的說道,“三天之後,你們是怎麽樣的選擇,就告訴這裏的夥計吧。他們自會通知我。
不過,記着啊,你們隻有三天期限,超過了期限,你們再讓我救人,那這診金可就要翻倍了哦。”翻倍,就是兩千兩。
張夫人連忙點頭應道,“是,是,林少當家的,我們一定在規定的期限内,湊齊銀兩的。”
林月蘭聽罷,點了點頭,随後就從林記藥鋪的後院離開了。
臨悅閣的後院
林月蘭和李懷生單獨談事。
林月蘭拿出三千兩銀子,對着李懷生說道,“三天之内,無論你用什麽辦法,必須給我買下祥雲閣!”
李懷生有些懵了。
他倒沒有想到自已東家隻是出去一趟,再回來,就要他買下祥雲閣。
李懷生疑惑的道,“東家,爲何要在這三天内買下祥雲閣啊?”祥雲閣會賣嗎?他怎麽不知道。
同行是冤家,對頭任何風吹草動的,競争對手可是會最先接到消息的。
但是,這段日子,他可沒有聽到任何風聲說,張五常要賣掉祥雲閣啊。
林月蘭輕雲風淡的說道,“這三天之内,張五常必定會把他的祥雲閣賣掉。”
李懷生了然,因爲對方賣,所以他們要去買。
隻是李懷生很不明白的則是,爲何東家會這麽肯定,張五常必定在這三之内,把祥雲閣賣掉啊?
不然了,李懷生雖有這樣的疑惑,但卻并沒有直接問出來。他知道就算他問出來,林月蘭必定不會回答。
因爲,她認爲這樣的問題,沒有必要回答。
林月蘭繼續吩咐道,“還有你讓人把那些廢棄的邊角料,挑出那些軟綿舒服的布料去色,弄幹淨,曬幹,弄碎,堆積在一起,我自有用處。而那些剩下的布料,也不要丢了,就放着。”
李懷生甚是疑惑的道,“東家,我可能問一下,這是做什麽嗎?”
林月蘭笑着道,“等你買下祥雲閣之後,我自會告訴你,那些東西有何用處。”
李懷生隻能恭敬的應道,“是,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