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将軍府院高牆瓦屋的房頂上,一道穿着黑衣,蒙着黑色面紗的黑衣人,動作很是輕躍快速的在飛動,宛如,一隻輕敲的燕子,隻觸飛起,目标方向直指将軍府的管家房間。
到了目的地時,耳聽四方,眼觀八路,沒有什麽異常之後,他小心的挪動一塊瓦片,露出一個小洞,透着這個小洞,就看到一個大腹便便胖如豬的男人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呢。
蔣振南的手心裏立刻冒出一顆黃豆,直接點上了那人的睡穴。
完成這動作之後,他又小心的輕蓋回瓦片,他又動作利落的很是輕松的跳下來,拿出一根細鐵絲,從門縫裏伸進去,然後,輕輕扣住門栓,再輕輕挪動,最後,他再輕一推,就進去了。
他徑直走到這個這人的跟前,然後,粗魯的把這人往床的另一個方向踢去,就落出了那枕頭,然後,他伸手往枕頭底下一摸,就摸出了一串鑰匙。
他拿着鑰匙,直接離開,朝着庫房的方向而去。
用鑰匙打開庫房,目标很明确,直接走向放在左邊的櫃子,拉開了櫃子的幾個箱子,一個一個亂翻,看似在找什麽東西。
隻是翻了好幾個箱子,隻剩下最後一個抽屜了,黑布蒙住的臉孔,微微皺了皺,似乎有些疑惑,他拉開了最後一個抽屜,再翻動了幾下,最後,嘴角微微上揚終于找到了。
拿到東西之後,他掃視了一眼自已的庫房,看到有幾件珍貴的藥材之後,毫不猶豫的直接拿走。
他拿到東西之後,又反回管家的房裏,把鑰匙放回他的枕頭底,動作再一次很粗魯的把他挪回原來的姿勢。
再關門時,他再用鐵絲把門栓勾回去。
這一整列動作下來,也就是短短片刻時間,然後,一切又恢複了原樣,似乎從來沒有任何來過一般。
黑衣人退出管家房門時,眉頭再次皺了皺,似乎有些不放心,然後,他又避開所有的将軍府的護衛,徑直朝着東院,也就是蔣振南書房休息的地方。
在書房的門口,有兩個護衛筆直的站着,好像在說話。
“唉,你說咱們将軍,好幾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真如管家所說,咱家将軍真的是突然想要休息一下,不讓知道他所去方向?”
“是啊,咱們将軍從十歲開始參軍,一直到現在二十歲,十年有餘的軍齡,聽說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從他當将軍指揮以來,幾乎每場戰事是百戰百勝,讓敵國一聽到“修羅将軍”的名号,就吓得腿軟,這“戰勝”的名号真不是白來的。
現在邊疆戰亂剛停息,别的邊疆國家已經無心再與龍宴國再戰,咱們國家,也需要修養生息,現在咱将軍想要趁機休息一下,也請有可原的。
隻是,三四月時間,無任何音訊,這有點不正常吧?你說将軍會不會出事了?”一個護衛心有疑慮有些擔憂的說道。
“呸呸呸,”那人一聽将軍可能出事了,立馬呸了幾聲,然後厲聲的說道,“你在說什麽混賬話呢。咱們将軍那麽英勇神武,怎麽可能會這麽容易出事?管家不是說了咱将軍去了散心休息去了嗎?那就肯定就是散心休息去了,等待一些時日,将軍就會回來的。”
隻是他們将軍以前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将軍要不是呆在邊疆守護的龍宴國不被侵犯,要不就直接在京城将軍府呆着,從不去哪,就算官員之間的正常交往打交道,除了郭伯爵家,其他人他一律拒絕,讓那些百官,又恨又無奈。
隻是,這次将軍和郭家世子突然失蹤幾個月不見人影,确實很是讓人擔心啊。
蒙着臉的蔣振南聽到屬下的話,眼神微微暗了暗,然後,他蒙着臉,動作很是迅速的就把他們的穴位點了。
随後,他徑直走到兩人跟前,拉下面紗,聲音帶着低沉的說道,“小38,小十二,你們先聽我說,等一會有什麽疑問,我再來說。我就是你們的将軍蔣振南,我現在被人所害,不能回将軍府,隻能等待時機。隻是現在我很需要你們的幫助。我現在點開你們的穴道,但你們千萬小聲,絕不能有任何的驚叫,知道嗎?”
兩個護衛被蔣振南點了穴道,隻有兩個眼睛可能動,但是他們在被人點了穴位的瞬間,那一刻他們眼裏出現的驚恐,但是,在聽到對方說自已就是他們将軍蔣振南時,眼底除了驚訝,更多的是不信。
因爲他們深深的記得,他們的将軍,這十多年來,可是一直帶着一張銀色面具的,據說,因爲面容有刀傷,被毀容了,爲了不吓倒人,才會帶上面具的。
但這人,即使他的身形和聲音很像将軍,可是,他的臉根本就沒有任何刀傷,很是硬朗俊美,一點都不吓人,這又哪裏像将軍了?
但是,說實在話,将軍的那張臉,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所以也不能确認,将軍的臉,到底是因爲真的受了傷,有疤痕,而帶上的面具,還是因爲将軍長得太俊美,威懾不到地方,而特地帶上面具示威的。
隻是,面前這人,不管是不是将軍,他們都必須問清楚。
蔣振南點開了他們的穴道之後,兩人沒有向女人那樣驚呼尖叫,隻是如蔣振南要求的那樣,小聲不驚動人的問話。
畢竟,如果這人真的是将軍的話,那麽他這樣突然出現,肯定是有隐情的,真突然大叫有賊或刺客什麽的,或許會對将軍很是不利。
反過來,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将軍,隻是他人冒充的,那麽,他們隻要大喊一聲,他會瞬間被人團團圍住,插翅難飛。
再說了,如果這人不是将軍,要殺他們易如反掌,又何必在這裏跟他們廢話呢?
雖說心中猜測面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十有*,可能是自家的将軍,但是,他們還是需要再确認一下。
兩個神色很是鎮定又帶着不可思議的問道,“我們編号确實是三十八,四十二沒有錯。但是,這并不能證明,你就是我們的将軍啊。所以,你說你是我們将軍,你要怎麽來證明?要知道我們将軍做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而不是像你……”而不像作賊當刺客般的打扮。
不愧是蔣振南培養出來的屬下,有一定的膽識,不然,換作一般護衛的話,被人威脅着性命,哪能鎮定如常的質問呢。
沒錯,這兩個護衛确實是蔣振南親自培養出來的。
書房是日常辦公的重重之地,很多的秘密文件都有可能隐藏在書房裏,所以,這書房必須要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必須要有人守候。
找一般護衛蔣振南又不放心,因此他就從自已的培養出來的護衛隊裏挑出了四個,兩人一個輪班,整天值班。
因爲管家突然的背叛,蔣振南身中劇毒,情況危極,本就來不及處理将軍府中的事情,同時爲了不打草驚蛇,蔣振南沒有從府中帶一個護衛,隻是秘密去了郭府,找到郭兵,然後,計劃去找藥王谷找神醫無涯子。
本來就兩人去的,但是,到了城外之後,沒有想到卻遭遇暗殺,勢單力薄,郭兵當機立斷的發了信号,把五十多個蔣振南的親身護衛全部召集而來,另一半原地待命。
至于将軍府内,管家與侯爵府,也就是蔣振南親爹的府裏,内外勾結,暗害蔣振南,給蔣振南下劇毒,就笃定蔣振南找不到給他解毒之人,因爲這毒可解但幾乎等于無藥可解。
所以,在蔣振南迅速離開将軍府之後,他不慌不忙的通知了侯爵府那邊的人,然後,就很是鎮定的在府裏等消息。
隻要他等到了蔣振南死去的消息之後,侯爵府那邊的人就承諾,除了把将軍府的管家權交給他之外,還承諾給他三萬兩白銀。
但是,在蔣振南去世消息沒有傳出來之前,他隻能找一個借口來解釋蔣振南的消失,不然讓那位懷疑起來,他就吃不完兜着走,更有可能連累他的家人。
因此,不管是将軍府的上上下下不知道蔣振南出事,就是整個京城,除了對蔣振南下毒一事的主事等人,也同樣沒有知道蔣振南已經出事,包括那位高高在上之人。
本以爲自家将軍真是出去遊山逛水出去玩的兩個護衛,驟然聽到将軍本人說,他陷害了,真如地龍翻身,太讓他們驚訝了。
兩位護衛有所疑慮也很正常,蔣振南說道,“小38在廚房偷吃肉被本将軍抓住,小小42,你暗戀一個丫頭不敢表白,就借酒壯膽,結果喝醉了,卻對……”後查這一句,蔣振南沒有說出口。
因爲那一句是,結果卻對着本将軍表白。
“别,别說了,”兩個互相對視一眼,立即就确認了眼前的人就是他們将軍。
因爲他們至今做的唯一糗事,是被将軍給抓住了。“将軍,我們信你了。”
隻是,看着将軍回自家府裏,沒帶面具,還一副作賊的打扮,是分外狐疑。
38指着他一身黑衣的打扮,疑惑的問道,“将軍,你怎麽沒有帶面具了?還有你爲何是這副打扮?”
蔣振南淩厲威嚴的說道,“不管本将軍有沒有帶面具,我都是你們的将軍。你們給本将聽好。
本将軍被奸人所害,讓人暗中下了劇毒,如果不是碰到了醫術無雙神醫,或許本将軍已經毒發身亡。
現在那個不僅把本将軍身上的毒給解了,還把本将軍多年的創傷暗傷,及臉上的這道恐怖疤痕也除掉了。
但是,本将軍現在有家不能回,京城内外,布置重重,就等待本将軍的入網,然後,殺人滅口,絕不會讓本将軍見到聖上。即使本将軍暗暗回府,卻也被人早早準備了罪名,隻要一出現,那些人必定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按到本将軍的頭上。
所以,本将軍要等一個機會,一個光明正大,他們不能根本無可奈何的機會,你們可懂?
小38小42一聽,瞳孔猛然一陣劇烈收縮,他們雙手緊握拳頭,臉上的表情是驚恐憤怒的道,“是誰?”
到底是誰給将軍下毒,真是歹毒自私。竟然爲了一已之私把堂堂的龍宴國百姓的保護神給暗害。
蔣振南厲聲的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絕不能把今晚見本将軍之中告訴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包括管家。還有,你們要把京城的局勢以飛鴿傳信的方式,及時給本将軍送過來,且絕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知道嗎?”他的近身護衛都識字,所以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寫字。
聽到不能告訴管家,兩人分外驚疑,對視一眼,有些小心的問道,“将軍你說,這事不能告訴管家,這是爲什麽?”明明以前将軍是最信任管家的啊。
蔣振南不會跟他們說原由,以防他們聽到是管家下的毒,而憤怒的露出馬腳。
他厲聲的說道,“不要問爲什麽。你們隻要記住,不能把我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包括管家就行!”
兩個再次對視了一眼,表情凝重,然後,迅速做了一個軍禮,聲音铿锵堅定小聲的說道,“是,将軍!”
蔣振南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本将軍記住你們倆的功勞!”
小38小42面上一喜,對着蔣振南再敬一個軍禮感激說道,“謝謝将軍!”
蔣振南點了點頭,拿出鑰匙開門,然後,就進了書房。
不一會,蔣振南就出來了,對着他們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好。以後同樣記住,以後不能再放進任何一個人進來,這人包括管家,知道嗎?”
“是,将軍!”二人心裏不明,但是,他們心裏隐隐有些底,可能管家是個有問題的,所以爲了将軍,他們絕不允許管家,或者任何一個人進書房的。
蔣振南看過書房之後,又重新帶上黑色面紗,起身飛躍到屋頂,再如飛鷹般的迅速飛走了。
“呀,将軍的輕功真是好啊!”
“就是,如果我的輕功有将軍的十分之一就好。”
“我估計我這輩子也達不到将軍的十分之一。”
雁過留聲,然而,除了兩位護衛的心裏,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府裏的主人,曾經回來過,而且還以那樣作賊的方式回來。
第二天,拖着笨重肥胖身子的管家,一隻手垂着自已的背,一隻手垂了垂自已的腰,疑惑的道,“怎麽渾身都疼啊,是不是昨天沒有睡好啊?”
突然,他就叫住了一個穿着粉色衣裳的丫鬟,“來,來,就你,給我過來垂垂背。”
說着,他就伸手摸着那個小丫鬟的小手,神情十分猥瑣,随後,就自然的摸到了那細軟的腰上,那丫鬟在管家看不見的地方,眉頭緊皺露出不屑的表情,但一轉過身來,就笑得甜甜嗲聲嗲氣的說道,“管家,這裏人多嘛。”
渾身疼的管家,立即不疼了,他立即調笑,一張肥胖如盆的大臉,立刻變得更加醜陋,他調戲的說道,“行,那我們去個無人的地方,給我垂垂背吧!”
然後,兩道身影就離開了。
這一幕恰巧被換班的小38和小42給撞見了,他們的心底更加認定管家不是個好人的那個想法了。
因此,他們打定決心,就算要把他們殺了,他們也絕不允許管家進入這麽重要的書房裏去。
兩位衷心的護衛是如何想法,蔣振南已經不知道,此刻的他,騎着一匹萬分引人注目的黑白文條的大馬,往一個偏遠的小鎮方向而去。
……
蔣振南離開之後一兩天,林月蘭有些不得勁,總覺得似乎少了一個人陪伴,少了一個說話,少了一個人的關心,同樣也少了一個人與自已的默契。
比如,與面具大叔一個眼神示意,他就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然後與她配合,就像上次抓林老三父子三人罪證時,他出手把幾個會壞事的人,把啞穴給點了等等。
但是,她就安慰自已,這是習慣所緻,等過兩天,就習慣了。
所以,現在找事做,讓自已盡快習慣起來。
這些天,林月蘭也确實因爲事情忙碌起來,而暫時把那個面具大叔壓到角落裏去了。
先收地,再蓋房子,然後繼承林記藥鋪。
出發前,林月蘭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爺爺,你還在壯年,你完全可以把藥鋪再管幾年的,我不着急接手藥鋪啊。”
他們才認親多長時間,林德山這個當爺爺的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甩包袱了,因此,毫不猶豫的就把藥鋪轉到了林月蘭名下,然後,自已就做了一個閑人,打算留在林家村,與張大夫他們聊聊天兒,或者跟着小三子他們下田種種地去。
但是,林月蘭不想這麽快接手這個藥鋪啊。
不說,她“克星”的名聲如雷貫耳,讓人忌諱頗深,就是這個藥鋪,她也沒有時間天天守着啊。
雖說可以聘請一個掌櫃的,但是藥材鋪的掌櫃可比任何掌櫃都難聘請啊。
因爲這個掌櫃必須熟識辨識各種藥材,還得要懂得各種藥材的藥效啊。
這樣的掌櫃,别說是甯安鎮,就是整個縣城都難找啊。
現在掌櫃沒有找到,林德山這個當爺爺的又想當一個閑人甩掌櫃,想當然的,現在這個掌櫃隻能林月蘭自已走馬上任了。
林德山撫着胡子笑的像隻老虎,說道,“丫頭,反正林記藥鋪,你遲早要接手,晚接還不如早接吧,這樣一來,爺爺就可以多休閑幾年啊。再說了,誰說我是壯年的,我明明步入了老年,你就真忍心爺爺這個七老八十的人,還在勞累操心嗎?”
林月蘭無語翻白眼。
才五十歲不到,就七老八十了,這是蒙誰呢?
不管林月蘭如何不太甘心,馬車很快就進了鎮上。
鎮上的人,都認識林德山的這輛馬車,這是沒有什麽好驚訝的。
但是,讓他們驚訝的是,這馬車的人,竟然是一個小女孩,這個孩子還是名聲大燥的林月蘭,林家村有名的克星。
這是怎麽回事?
林月蘭,這個克星,别人可是躲都躲不及,這林掌櫃竟然還讓這克星坐上自已的馬車。
有些人帶着些疑問,就立即跟了過來,想要看一看有沒有熱鬧的可看。
沒辦法,現在的林月蘭自帶熱搜的體制,哦,不,是熱聊熱關體制,就是帶動人的關心聊天話題,十分熱切的關注這個克星身邊問題。
林月蘭心裏撫了撫額頭,有些無語的暗道,“看來,她現在名聲真給了他人八卦的内容啊。”
不過,表面平靜如常,對着任何人異樣眼神,都是熟若無睹。
别人怎麽看怎麽想怎麽說,她控制不了,所以,隻能自已的路去,等這路足夠寬敞時,那些人隻能成爲仰望她的存在的小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