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蘭家一馬車又一馬車的材料拉回來,一看就不是蓋一般的房子,有人好奇一問,被告知,是要蓋一棟三進三出院子在瓦房。
天啊,這得要多少錢啊?
難道林掌櫃真把所有錢都給了這丫頭不成?
要知道,蓋一間帶院子的普通農戶房子,至多也就四五十兩,再大一點好一點,可能也就多個二三十兩,也就七八十兩的樣子。
可林月蘭蓋這房子,買周圍空地花去一千多兩房子不說,蓋這樣的一個大房子,至少也要花去千兩以上啊,還聽說,月蘭那丫頭,要把這一多百畝地都用磚砌圍起來,這樣的又是一筆極大的花費。
這一筆筆算下來,沒得五六千兩,根本就弄不來啊。
五六千兩,他們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有可能幾輩子也賺不來啊,人家就因爲認了一個親,就大把大把的金錢到手。
一時之間,對于林月蘭這個克星,又是羨慕又是激動,更是眼熱。
他們就怎麽沒有這麽好的運氣,認一個這麽有錢的爹娘爺爺什麽的。
不管别人怎麽羨慕嫉妒恨,這房子,這圍牆,就這麽一天天給建起來的。
因爲需要人手,林月蘭請裏正出面,請了村裏那些老實巴交,未曾對她落井下石,更沒有欺負過原身的村民,以自願原則過來做工,二十五文一天。
有錢賺還拿喬拒絕的人,就是蠢蛋,那幾位人家雖是老實憨厚,可也不是蠢的,就因爲顧忌蘭丫頭克星名聲,就賺錢的機會給拒絕。
要知道一天二十五文,可比在去鎮上做短工,一天十八文,多了好幾文呢,而且這裏就在村子裏,能照顧到家,還能偶爾幹一下家裏的農活,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呢。
這讓那些對林月蘭這個克星很是顧忌的人來說,真是嫉妒羨慕恨。
郭兵,就是林月蘭指定的這次工程監理工。
他博覽群書,學富五車,見多識廣,對于任何方面都有涉略,即使關于在工匠手藝方面,他也能精辟的發表自已的意見,這讓胡工匠幾兄弟佩服的五體投地,畢竟他們沒有讀過書,一切根據就是祖傳手藝和他們自已民捉摸出來的工藝技術,現在有些被郭兵一提點,很多省心又省錢。
至于郭兵呢,沒有想到自已種着田種着田,竟然會被林月蘭指名當什麽監理工,不過,以他飽讀詩書的才華,這些根本就難不倒他。
事實也确實如此。
房子的事,林月蘭就撒手不管了,至于吃食方向,林月蘭買了幾口大鍋,再請了兩個老實巴交的婦人,給他們做飯,吃食方面,林月蘭絲毫不會吝啬,讓他們頓頓飽腹,餐餐有大肉。
請人做工的人,大多數是林家村的人,看到這些肉,就想到自已家裏的老婆孩子,沒有吃大米飯,也很久沒有吃到肉,所以,他們就端着自已名下的飯量,回家,給自已的老婆孩子吃。
這些林月蘭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林月蘭也有嚴格的規定,吃飽了就必須給我好好幹活,如果因爲沒有吃飽沒力氣幹活,或者幹活好了,那對不起,請回家吧。
這事在第三天上工時,出現過,一個村民因爲沒有吃飽飯,餓暈在地,隻是因爲中午的米飯都給了自已家人吃,而他爲省一點糧食就吃了一點粗糧餅子,根本就沒有吃飽,下午又過來幹活了。
林月蘭得知之後,二話不說,就把這人給解雇了,任那人如何哀求,都沒有用。
林月蘭冷眼瞧着對她苦苦哀求的人,淩厲的說道,“我給你們吃飽吃好,是爲了給我更好幹活的,而不是讓你們過來貪便宜的!”
從那次之後,再沒有敢沒吃飽就過來幹活的。
他們雖還是時常把自已名下的米飯大肉,給自已家裏吃,但是,他們家的婆娘,肯定做夠足量的飯量給當家的吃。
這樣子,林月蘭倒不管了。
工資高,吃食好,不知有多少人既羨慕又嫉妒那些能在林月蘭家幹活的人。所以,現在也不管林月蘭是不是克星了還是怎麽着,他們就想着也能進去幹活。
這不,裏正家每天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村民過來請林亦爲幫個忙,讓去林月蘭家幹活去。
“裏正,你看我就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我一個人養活,您就幫幫忙,也讓我去蘭丫頭家幹活吧?”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矮小的男人對着裏正請求道。
實際上他的目的,根本就是幹活,而是混進去混吃拿錢的主兒。
林亦爲眼皮一翻,對着這人很嚴肅厲聲的呵斥道,“林有财,你還要不要臉,平時不見你養家,常常遊手好閑,家裏的農活就給你那個六十歲的老奶奶,和五歲的兒子幹,現在虧你有臉說上有上下有老這話。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混吃混喝等着拿工錢嗎?我告訴你,沒門!”
林有财舔着臉,對林亦爲好話說盡,還把自已弄得可憐相,竟然還是會被林亦爲拒絕,臉色立即變得分外難看,他也再沒有好語氣跟林亦爲說話,他不屑的道,
“我呸,我能給她幹活是她的福氣。哼,那死丫頭就是個克星,你以爲我願意在那幹活呢?不知什麽時候被她給克死了都不知道。我呸!”說完,就鐵青着臉,氣勢沖沖的離開了林亦爲家。
這個林有财就是個無賴痞子,時常做一些偷雞摸狗之事。
這次被他盯上了林月蘭蓋房子的事。
林亦爲看着遠去的林有财,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必須提醒一下蘭丫頭,可别被這人吭了。”
說着,林亦爲就去了找林月蘭。
林月蘭聽到林亦爲的提醒,點了點頭,說道,“謝謝裏正爺爺,我知道了!”
夜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睡夢中。
林月蘭工地大棚圍牆外,三個人影在鬼鬼祟祟的徘徊,如果有人注意看,圍牆外靠着有兩梯子。
“林有财,你确實,這大棚裏面,有很多肉?”一個黑影低着頭小聲的問道。
“确定。他們這裏天天就在這做菜,那些肉肯定也是藏在這裏。”林有财道。
“這裏沒有人守着嗎?”另外一個疑惑的道。
林有财道,“放心,我都打聽好了。雖這裏天天有人守着,但是,我們隻要先下手爲強,把人直接打暈就行。”
爲了吃肉,一個先爬上去,然後,把其中一張梯子搬到了牆内,然後三人一個接着一個爬過梯子,進入了圍牆内
他們的動作很小心,似乎并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之後三人就鬼鬼祟祟的摸黑朝着大棚裏走去。
一進去,他們小心的打量,看一看是不是真有人守着,但是他們圍着大棚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個人影。
這下,他們就放心了,然後,小聲打開火折子,去找藏肉的地方去。
他們很快就找到三個大缸,三人打開一看,用火折子招着,然後,他們差點高興的要驚呼起來。
因爲三個大缸,一個大缸裏盛滿了水,一口大缸裝着大米,另一口大缸就是他們要找的肉。
“我們把大米和肉全部給帶走。”
大缸雖大,但三個人畢竟是個大男人,怎麽說還是有些力氣的。
要帶走這些東西,也不用太費什麽事。
三人立即打開布袋,先裝肉,再裝米,不一會,就把肉全部裝完了,大缸的米,還剩一點,裝不了了,所以,三人又把衣服給脫下來,把剩下的大米打包帶走。
“我們小心點,别驚動人。”
三人扛着大麻袋,外加胸前挂着一個小布兜,再小心又急匆匆的朝着放梯子的方向跑去。
三個人,依次把扛着麻袋,順着梯子,向上爬,然後再那邊順着梯子,把這些肉和大米,拿到圍牆外。
隻是當邊的兩人看到另一人已經下去了時,卻乍然聽到對方的“啊”的一聲。
這兩人急忙問道,“林有财,說什麽事了?”
對方沒有想應。
兩人再叫了兩聲,對方又沒有反應。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随後兩人又順着梯子爬到牆外,等兩人摸黑下來之後,勾彎着腰,小聲的叫道,“林有财,林有财,啊……”
後面是一聲“啊”的驚吓尖叫聲。
随即,他們周圍被點亮了火把,而站在他們最前面的,赫然是一隻威風凜凜大白虎,虎背上卻坐着一個女孩子,周圍還有五六個男人,在他們的腳下,卻一個卷縮的人影,毫無疑問,這人就一定就是林有财了。
這兩個吓得立馬把背着的麻袋一扔,面色蒼白,全身無力的癱住在地,腦海裏隻有一句話: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林月蘭騎在虎背上,看着癱軟在地的三個人,再瞧了一眼他們身前的三個麻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着三人說道,“看來收獲不錯嗎?不會把我米缸裏和肉缸裏的米和肉,都給拿走了吧?林有财,周林,還有李家村的二賴子。”
林有财是林家村的痞子,周林則周家村的賭棍,也是之前賣田給林月蘭,周平那個兒子;李家村的二賴子,毫無疑問是李家村的敗類。
三人蒼白着臉,冷汗淋漓,臉上驚慌害怕的盯着眼前的大白虎,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林月蘭也不等他們回答,語氣一變,冷聲喝厲道,“捉賊拿贓,這一次,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林有财和周林則是很清楚林月蘭這個人的能力,他們根本就鬥不過林月蘭,但是,李二賴子知道林月蘭是誰,但卻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林月蘭。他更害怕是大白虎及團團圍住他們的男人。
他也知道,他們根本就逃不了。
不過,他也算是個小聰明的人,看着一個姑娘安穩的坐在虎背上,這些人又是她爲中心,就知道,這裏說話的人,可能就是她。
他低着頭蒼白的臉孔下,低垂的眼簾之下,狠厲之光,快速閃過。
他立即對着林月蘭跪下,用手指着林有财,顫嗦着大聲的說道,“姑娘,不關我的事,是他說,這裏有很多肉,叫我們來偷,我本不想來的,他就一直慫湧着我過來,根本不是我想偷啊,就不關我的事啊。”
林有财聽到李二賴子把責任推到了他的身上,立即氣得直哆嗦,又氣又怒又緊張害怕的對着李二賴大吼道,“你這個二賴子,真是無賴,你以爲能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嗎?你做夢吧。我告訴你,我們現在人贓并獲,你休想逃開。”
随即,他内心很是害怕惶恐的對着林月蘭賠着笑,讨好的說道,“蘭丫頭,蘭丫頭,叔叔我不是故意來偷你家的肉和大米,隻是,”說到這,他就苦着臉,表情哀傷,很是可憐的模樣,對着林月蘭說道,“你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他們已經餓了好日子,都怪我沒用,嗚嗚……,所以我才過來偷米偷肉的,蘭丫頭,請你原諒叔叔一回,我下次再也不敢偷了。”
林有财打的是同情牌,想要利用林月蘭的善心,放過自已一馬。
然而,林月蘭輕笑着一聲道,“林有财,我家隻有一個爺爺,沒有叔叔,請你不要攀親帶故。還有,你說你沒用,你确實很沒有用,自已有手有腳的,竟然長來偷長來搶的,卻把自已的老母親,把自已的兒子,餓的隻剩下皮包骨頭。”随後,他就話鋒一變,冷厲的道,“當然,你家的事,根本就不管我的事,但是,你既然偷到了我頭上來了,那你就準備付出代價吧。”
然後,林月蘭就輕輕拍了一下小白的頭,微微低着頭,笑着問道,“小白,你最近好像沒有吃生肉了吧?”
三人聽罷,臉色本是蒼白,變得更加慘白慘白的,他們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面前的大老虎,全身哆嗦又帶着警惕戒備之色。
林月蘭才不管他們如何,隻是你低着頭,跟小白在玩鬧。
一會,就傳來一陣陣腳步聲,每個人都拿着火把,匆匆的趕了過來。
爲首的人,赫然就是林亦爲,跟在他後面的則是小十二,是他把裏正找來的,再後面就是那些村民了。
當他們走了跟前時,最先看到的赫然是那隻威武健壯的大白虎,猛得讓人腳步一頓,不敢上前,有些膽子微大一點的,則是繼續跟在裏正後面走。
林亦爲看到虎背上林月蘭,立即大聲的問道,“蘭丫頭,說抓到了偷東西的賊,人呢?”
林月蘭從虎背上跳下秋,然後,指着被他們圍住的人,說道,“呐,這些人就是賊,把我家的大米和大肉全部給盜走了。”
林亦爲一看,把這幾個人認了出來,立即氣得火冒三丈,對着林有财就大罵道,“好你個林有财,上午拒絕了你到這做工,晚上就來人家家裏偷東西了。你有沒有廉恥之心啊。”
林有财低着頭,不說話,任林亦爲在這大罵。
實際上心裏也是在暗喜,裏正來了就好,裏正肯定不會對他懲罰太重,畢竟以前情況也是如今天這個樣,但都是重拿輕放,打兩下闆子,再警告一下,就把他給放了。
這一次,肯定了是如此吧。
林亦爲又看向其他人,一看到兩個痞子,火氣更是大了。
他指着兩人大罵道,“好你個周林,李二賴,偷東西竟然偷到了林家村。真以爲林家村是個好說話,不敢拿你們怎麽樣,是嗎?告訴你們,今天我代表林家村,對你們懲治一翻。”
說着,林亦爲看向林月蘭問道,“蘭丫頭,現在你想要怎麽辦他們?”
林月蘭冷笑着道,“捉奸成雙,抓賊拿贓。他們作賊偷東西的證據确鑿,最好的懲罰當然是送官府官辦了,等坐個三五年牢獄,在裏面徹底給我洗心革面了,再出來後,就能好好做人了。”
三人一聽要把他們送去官府,顧不得驚恐害怕,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直接下跪磕頭說道,“不要,不要,不要把我們送去官府。”
聽說一被送去牢獄的那些人,不是死就是殘,會毀了自已一輩子。
他們當然會恐懼了,所以隻能哀求,放過一馬。
林月蘭厲聲的說道,“任何一個做錯了事,不是說句對不起,我錯了就能了事嗎?那要衙門幹嗎?哼,以前你們是偷是搶,不關我的事,但是,現在偷到了我的頭上,對不起,你們必須爲你們的錯事,付出代價。現在你們到官府,已經是最輕的懲罰,否則……”
林月蘭輕撫了一下小白的皮毛,淩厲的道,“要我親自動手,缺胳膊少退,就不要怪我心狠!”
她向來不是好人,所以,别想着讓她去做一個聖人。
林亦爲聽罷,隻能輕歎了一聲,說道,“好吧。”然後就吩咐年輕人,“把他們三個給我綁到祠堂去,明天送到衙門去。”
隻是其他人聽到林亦爲真要把人送去衙門有些意見了。
其中以林長治爲代表,站出來說道,“裏正,我們村已經有一個被送到了牢獄裏,難道還要再送一個進去,以後别人怎麽看我們林家村?是不是在告訴其他村子裏的人,林家村盡出做壞事的人啊。
你可不能一味的去相信某些人的話,把我們林家村的名聲,往地上踩去。她不要林家村的名聲,不懼他人的眼光,但我們不行。所以,堅決不能送官。”
在說某些人時,他的目光掃過林月蘭地,眼光裏暗含着一些恨意。
林長治的話一出,立馬受到很多人的附和,點頭道,“就是啊,就是啊。隻是偷了一點東西,又不是偷得金銀珠寶,送什麽官府啊。大不了我們自已把人綁起關押幾天,給個教訓就好啊。”
話裏話的意思,就是沒有偷到什麽東西,不應該官府。
林月蘭冷眼着看着他們爲這些小偷們辯解,開罪。
然後,她冷笑着說道,“呵呵,感情偷得不是你們家的啊。既然我家這些大米,這些肉,隻是一點東西,那好啊,改明兒,讓他們把你們的所有糧食偷光,反正也是一點東西嘛不是。别以爲他們真不敢去偷,這三人的人品怎麽樣,你們會不知道嗎?
或者說,你們當中有些人想着把他們放了,再把我手裏的錢全部走偷走?畢竟在你們眼裏,我這個克星,已經很有錢了不是。”
有些村民立即閉嘴,偷别人的東西,他們在一邊旁看,也隻是覺得有些可惜而已,甚至認爲對比那些錢财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麽事兒。
但是,萬一這些人偷到了他們身上,他們非找他人拼命去不可。
這就是人性的自私。
看着别人的利益損失,隻是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但一旦涉及到自已身上,那就拼命的架勢。
第二天一大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林有财偷東西偷到了蘭丫頭身上去了,現在被林月蘭毫不留情的送到官府去了。
聽到說送官府,有人唾罵道,真是個敗家子,有她在一天,這林家村的名聲肯定會一天天壞下去。
有人隻是有些心驚不已,蘭丫頭這個孩子,真是心狠,喪失了良心,把人說送官府,就送官府,根本就不去考慮到人家的有老人有孩子照顧。
總之,對林月蘭的各種罵聲不絕于耳。
但是,林月蘭根本就無心理會這些人,對于她來說,捉賊隻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她把人送到官府的目的,就是爲了威懾那些蠢蠢欲動心思的人。
她現在很忙,忙準備從林德山手中正式接手林記藥鋪,最重要的一個,還要招到一個掌櫃。
然後,讓林德山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