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五十歲蓄着長胡須的中年男人,背着一個用舊布遮蓋好的背簍,跨進了拍賣行的大廳裏。
“客官,你找哪位?”一個小二百無聊賴的坐在櫃台上,似乎在等着客人上門。
“我找你們周掌櫃!”林德山的抱着拳說道。
聽到面前的人說要找周掌櫃,眼神立即打量了一下。
隻是在看到衣着樸素的中年男人,眼底裏有些不屑,他帶着犀利諷刺的語氣說道,“你找我們周掌櫃有什麽事嗎?周掌櫃成天接待一些貴人,很忙的,不可能任何一個來人來找他,就必須親自出面接待。”
這小二的話是在告訴林德山,讓胡掌櫃出面的接待的人,都是那些有權有勢的貴人,像他這旮旯角落裏冒出來的人,就可以随便見的。
林德山也沒有生氣,他很是客氣的說道,“我與周掌櫃是舊識,麻煩小二通報一下,就說林德山來找。”
小二聽到林德山與他們周掌櫃是舊識,可是看着林德山的穿着,與他們胡掌櫃有着天差地别,心底裏又有些狐疑。
最後,小二想了想,說道,“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找找胡掌櫃。”
不管是不是真認識還是假認識,如果真認識,他去通報了,也不至于得罪人,如果假認識,至時轟他出去就是。
小二進去,片刻之後,一個長得有些矮小肥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跑了出來,一看到林德山,臉上的表情立即欣喜的叫道,“德山,真的是你!”
後面看着周掌櫃真和這人認識,暗暗的疏了一口氣,好在他真去找人,不然,看着周掌櫃這激動欣喜之色,也知道與這人的關系匪淺。
林德山也是激動對着周掌櫃喊道,“周哥!”
周掌櫃激動的笑罵道,“你這個死小子,這些年跑哪去了,怎麽連個蹤影都沒有?”
林德山苦笑着道,“當年家族衰敗,産業破産,不得已到一個小鎮上做了些小買賣。”
周掌櫃有些生氣的道,“可你也不能這麽躲着我們這些親朋好友啊。”
他與周掌櫃的交情,可以追溯上一輩。
林家做藥材生意,周家做拍賣生意,因此兩個家族之間有來往,父輩關系好,因此,年輕時,他們之間的關系也算不錯。
但因爲林父生意不當,惹上一場官司,結果,林家生意一日千裏的下滑,沒過多久,林父就帶着病痛抑郁而終,把一大堆爛攤子留給了林德山,林德山從小被他父親保護的很好,從沒有單獨處理過生意上之事,他一咬牙把僅剩的資産變賣,然後遠走高飛而去。
他雖隐藏在旮旯鎮裏當一名小小的藥鋪老闆,但對于省城的事,并不是一無所知。
這次因爲一株紫雲花,他就過來聯系以前的舊識了。
林德山笑着道,“這不,過來找你了嘛。”
周掌櫃也顧不得再生氣了,他說道,“走,我們進裏面聊!”
林德山和周掌櫃進去了之後,林德山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周哥,這一次,我有個個寶物要賣給你們廣聚源。”
能從林德山口中說出寶物的東西,必定價值不菲。
周掌櫃很是好奇的道,“什麽寶貝?”
林德山放下背上的背簍,然後,從背簍裏拿出一個花盆。
當周掌櫃看到花盆裏的東西時,瞳孔猛得一縮,表情驚訝的不可置信,他激動的道大叫道,“這是……這是……”
林德山點頭道,“沒錯,這是紫雲花。”
周掌櫃立即很是寶貝的小心捧起紫雲花,七片葉,紫色花,花朵如雲,真真實實是紫雲花。
周掌櫃看了一會,愛不釋手的放下來,然後,開始回歸正題,一本正經的問道,“德山,這東西是你的嗎?要以怎麽樣的形式去賣?如果要賣給貴人,我會幫忙給你牽線,如果直到我這裏拍賣,我們要抽取二成的傭金。”
交情歸交情,買賣是買賣,周掌櫃分得很清楚。
林德山搖了搖頭道,“這東西是别人在我那個小藥鋪裏寄賣的。”
周掌櫃一聽,眼神立即有些異樣,表情上有些詫異。
也就是說這東西并不是林德山的,但是,能這麽聰明的把東西放在林德山店裏寄賣,而不是直接賣給林德山,想來也不是一般的采藥農夫。
林德山繼續說道,“不過,她知道我與你有些矯情之後,就直接吩咐我,這東西,直接賣給你這拍賣行。”
周掌櫃的瞳孔再次猛得一縮,表情上很是震驚,巨大的驚喜淹沒了他的心田。
不過,他還是很冷靜的再問道,“德山,他真的這麽說的?”
要知道直接賣給拍賣行,與在拍賣行,這價格可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有時相差的金錢,可能不止一倍。
這麽巨大的金錢利益,說不要就不要,胡掌櫃還是有些不确信。
林德山當然知道好友的想法,他也直言道,“周哥,我現在居住在安定縣的甯安鎮,在那裏開的一家小藥鋪,而她也是一個農村村民,所以,你懂的。”後面的話當然不言而喻。
周掌櫃聽罷,一隻手輕拍着桌子,眼神微眯,神情嚴肅,似乎在評估這買賣的背後,是不是值得。
他沉吟的一會,很是嚴肅認真的問道,“德山,這寶貝,他是從哪裏找來的?”
林德山毫不隐瞞的道,“大拗山!”
大拗山,是青豐省,乃至整個龍宴國的最爲危險的一座大深山。
這山裏猛獸巨多,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深入,所以,能從這山裏采到紫雲花的人,價值不言而喻。
胡掌櫃聽到這個答案,瞳孔再次劇烈的一陣收縮,然後,當機立斷的說道,“好!”
什麽好,也就隻有兩人之間懂得。
不過嘛,現在就談這紫雲花之間的價格了。
胡掌櫃很是幹脆的說道,“三萬兩。我以三萬兩買下這紫雲花。”
誰知林德山直接搖頭道,“不行,太低了。”
随即他伸出了五個手指,說道,“五萬兩!”
我靠,不帶這樣坑老友的吧?明明這麽多年他們才第一次見面,不應該給個友情價嗎?
周掌櫃在心底裏暗自吐槽。
不過,友情歸友情,生意是生意,周掌櫃也毫不退讓的道,“不行,太高了,三萬二吧。”
如果沒有拍出五萬兩的價格,他就虧大了。
不過,返老還童的好東西,不止那些女人們心罷,就是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更加想要。
誰不想多活十年啊。
林德山搖了搖頭,也不同意。
最終于敲定的價格爲四萬兩。
這價格,林德山自然知道這個好友已經很厚道了,如果是别人,很有可能真就兩三萬的價格給買下來。
兩人做了交接手續之後,胡掌櫃問道,“德山,我打算三天後拍賣這東西,你留下來嗎?”
林德山有些詫異的道,“這麽快?”
周掌櫃說道,“這難得的寶貝,當然是越是急促越好,這樣一來,之于這寶物本身價格可能會更高。”
商人就是商人,追求的始終是最大利益。
林德山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就直接回去。”
消失這麽多年的林記藥鋪的大少爺,突然出現在廣聚源拍賣行,他一出現,就有這返老還童的寶物拍賣,不讓人懷疑都難,到時,他就處在危險之中了。
周掌櫃也顯然想到這一層,随即有些遺憾的道,“好吧。我也不勉強你,要我派個馬車送你回去嗎?”
林德山搖頭道,“不用了。”他的馬車太招搖了。
林德山當天就離開清豐省城。
三天後,震驚整個省城貴人圈的拍賣會在廣聚源舉行。
……
林月蘭說要圈這麽多地,簡直把三人震驚的都以爲林月蘭是在說大話。
林亦爲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他再問道,“蘭丫頭,你剛剛說圈多少地?”
林月蘭說道,“就是以我這房子爲中心周邊所有空地,我都想圈下來。”
林亦爲确定自已沒有聽錯之後,他有些擔憂的說道,“丫頭,那可是有百畝地啊,你确定要圈這麽多?”
林月蘭點頭應道,“确定!”
她有自已的計劃,她還覺得這地根本不夠呢。
這些地,除了建自已的房子,她還打算其他房子,一是建工廠,而是爲将來做員工宿舍用的。
剩下一些地,她要撥一部分來種菜,一部分葡萄等等,以自已的房子爲中心,建一個輻射性的大型農莊園。
林亦爲瞧着林月蘭并不是在說大話,他有些疑惑的道,“蘭丫頭,你要這麽多地來做什麽?”他一個丫頭,将來又要嫁人,難保以後有不怕死的男人,爲了丫頭的家業,而娶丫頭,這是會害了丫頭的一生幸福。
不過,以丫頭精明,肯定也不會随便被人騙吧。
林月蘭沒有直接回答林亦爲,而是故作神秘的道,“裏正爺爺,蘭丫頭就暫時保密一下,到時,你們自會知道。”
林亦爲隻能說道,“好吧,明天我就林家村的所有人給召集起來,開個大會,跟他們說一下。看他們的意願是怎麽樣的。”
實際上,他的心裏都沒有底,很多的田都不願意賣給林月蘭,估計這些地也是差不多。
林亦爲隻以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暗道,盡力吧。
林月蘭感激的道,“謝謝裏爺!”
……
林月蘭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
去外面幹活的幾個人都已經回來了。
林月蘭如以往一樣,炒了兩三個菜就開始吃飯了。
吃飯過後,全部人坐在院子中聊天,林月蘭說道,“我打算建房子了。”
除了蔣振南聽過林月蘭有這個打算,不驚訝之外,其他人,包括張大夫和小童都微微驚訝了。
片刻之後,郭兵立即欣喜的點頭說道,“好啊,好啊!”
建好房子之後,他們就不用天天睡在這帳篷裏了。
雖說夏天,睡在帳篷裏沒事,但是蚊子多啊,他天天都要咬上好幾個包。
“林姑娘,什麽時候開始蓋房子?又要蓋多大的房子?”郭兵有些小激動問道。
“我打算建一棟兩層高的三進三帶院子的青磚大瓦房,”林月蘭說道,“下午,我去找裏正爺爺了,讓他幫忙圈地,就這房子周圍百丈的地,都給圈下來。”林月蘭也沒有對他們隐瞞。
聽到林月蘭說,要把這房子周遭百丈地都給圈下來,所有人如裏正一家的表情一般,都有些傻愣了。
這圈的地方,也未必太大了吧?
别說一棟三進三出院子,就是十棟也能蓋出來啊,要知道百丈範圍的地,就相當于百畝以上。
蓋一棟房子需要這麽多地嗎?
郭兵有些咂舌的說道,“林姑娘,這百丈地會不會太大了啊?不是隻蓋一棟三進三出院子的房子嗎?”
林月蘭輕笑着道,“誰說隻蓋一棟三進三出院子的?”
“啊?!”所有人都有些不明白了。
還是張大夫人老精算,他問道,“丫頭,你是有什麽打算嗎?”
林月蘭點頭道,“對。我打算就以這房子的範圍内,弄一個農家莊園!”
“農家莊園?”他們有些不明白了。
田莊,農莊,他們都知道,但是農家莊園又是個什麽東東啊?
林月蘭眨了眨眼,笑着說道,“以後,你們就等着看吧!”
林月蘭故意掉着他們的胃口,他們根本就無法再從她嘴裏撬到任何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林亦爲就按排了一個年輕人,拿着鑼,從村頭敲到村尾,嘴裏大喊着,大夥兒到榕樹下開會,大夥兒到榕樹下開會。”
聽到了開會集合的聲音,大夥兒無論男女老少,都紛紛出來,順便帶着一張小闆凳,趕去榕樹底下。
這顆榕樹長得又大又粗壯,需要三個成年人合抱,平常村民們磕磕牙,聊聊天,都是在這棵榕樹底下,開會也是聚集在這裏。
“怎麽突然開會了?是有什麽大事嗎?”
“對呀?這到底出什麽事了啊?”
三三兩兩的端着凳子走到了大樹底下,卻難掩心裏的疑惑。
沒過多久,除了林月蘭和林老三一家,幾乎都已經過來了。
林老三不來,是因爲對着這個裏正有一肚子的怨氣,所以,開會不來,就是表達了他們對裏正的不滿。
至于林月蘭,呵呵,她擔心她在這,這些人就不在這了。
裏正掃了一圈兒,看着少了林老三一家,林亦爲立即吩咐一個年輕人去叫。
隻是那個年輕人回來,直接說道,“裏正叔,三叔他們說不舒服就不過來了。”
裏正面色一黑,臉上明顯是隐忍發怒的表情,他厲聲的說道,“他們既然不舒服,那麽開了會議之後,我讓人給代會轉告。”
“裏正,這麽着急招大火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嗎?”有人突然問道。
裏正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昨天蘭丫頭過來找我,說要建房,要圈地。”
這一消息一出,簡直驚詫了他們。
短短三四個月時間,那丫頭買牛買田,現在又要蓋房子了?太神速了吧?
她有錢嗎?
不過,轉念一想,肯定有錢了。
不說她賣了一隻大蟲都賺了三四百兩,就是聽說賣一根人參,她也賺了有一千兩了呢。
看她現在住的房子,顫顫微微的,别人的豬圈都有可能比她的更好,現在手頭上有錢了,那當然得蓋一棟新房子了。
但是,她蓋房子就蓋房子呗,也關不到大夥兒的事啊,這召集大家這麽着急的開會,又是怎麽回事啊?
“哎呀,我說裏正,那丫頭要蓋房子,要圈地,那是她的事兒,你召大家過來做什麽?難不成就是爲了告訴大夥兒說她要蓋房子嗎?”
“哈哈……”
“對呀,她蓋房子确實不關我們的事啊,這找我們來,是什麽事啊?”
大夥兒一言我一句的,都帶着些不忿,又有些畏懼的讨論。
林亦爲大聲的喊道,“大家安靜,大家安靜,大家聽我說!”
大夥兒安靜了下來,然後,林亦爲說道,“本來蘭丫頭蓋房子是不關你們的事,但是,昨天蘭丫頭跟我說,她要圈地,可圈地的範圍,就是她房子周邊的所有空地,所以,跟大夥兒說說這事。”
林亦爲這話一下,現場頓時一片安靜。
靜的也就隻能聽到榕樹那蟬的叫聲。
也就在此時,有一夥人,大概五六個青壯年的從村頭入口處朝這邊過來。
等到離着榕樹隔了一些距離時,其中一個在他們當中最大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請問,這裏是林家村嗎?”
突兀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響起,頓時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是的。”站在最後面的林家唯有些腼腆的回答。
“請問,林月蘭家怎麽走?”中年男人再問道。
“你們是誰,爲何要找蘭丫頭?”林亦爲走過來嚴肅的問道。
“哦,我們是鎮上的工匠,我姓胡。”中年男人用手指着不遠處的五個人,“聽說這裏林月蘭家要蓋房子,我們就是被鎮上的臨月閣掌櫃給介紹過來,給她蓋房子的。今天我們先過來看看。”
聽到是找林月蘭的工匠,大夥兒心神一動,不動,都不作聲。
林亦爲聽說是找林月蘭的工匠,他立即吩咐林家唯,“小唯,你帶他們去蘭丫頭家。”叫别人,肯定不願意。
“是,裏正叔!”林家唯也樂意的。
等林家唯帶着胡工匠他們離開之後,大夥兒又熱鬧開了。
“連工匠都找好了,看來蓋房子已經是事實了。”說這話的,是有些羨慕的。
“裏正不是在說這事嘛,哪裏會有假啊。”
“呵呵,我們累死累活一輩子,都可以攢不到蓋房子的錢,那丫頭倒好,就幾個月時間,手上就有千兩銀子了。”這話說的有些酸不拉唧的。
“如果你想要一下子有千兩銀子,你也可以去大拗山打大蟲,卻山裏懸崖上采藥材去,就看有沒有這麽好的命回來啊。”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明明蘭丫頭,幾個月還是個打不還手,罵不過口的軟弱這人,一眨眼就變成了讓人畏懼的存在。
“呵呵,就算那丫頭手上有再多的錢又怎麽樣?就是一個不孝子孫,看着父母勞苦受累,根本就無視,這樣不孝的人,将來必定天打雷霹。”這樣的人,有多惡毒啊。就是因爲嫉妒人家有錢,就這樣惡毒的詛罵人家。
“呵呵,也虧你能說這話,難道你不知道人家與那一家子斷絕了關系,沒有任何關系了嗎?憑什麽讓蘭丫頭去孝敬啊,再說,那些人整天都想着弄死人家蘭丫頭,誰的心這麽寬,去孝敬那些一心想要弄死自已的家人啊。”
“怎麽看着人家有錢了,就爲她說話了,”那人冷笑兩聲道,“呵呵,你可别忘了,那人是個克星,她再有錢,會給你,也要你有命得上啊。”
“你……”
……
“夠了!”林亦爲厲聲的喝住那些又開始想要造謠潑髒水的,“剛才我話裏的意思,你們都明白吧。蘭丫頭要圈地,而且周遭的空地,都要圈下來,也就是說,隻要有你們家的地,她都會按着很公平的價格出錢給買下來。”
“不賣!”有人想也不想的說道,“那就是個克星,把地賣給她,我擔心會被克死。”
“我也不賣,我甯願讓那些老屋舊房空地,在那空着,我也不願意把地賣給她。”
“我也不賣……”
“裏正,蘭丫頭打出出多少錢賣啊?”
“一畝地十六兩!”
“十六兩?這麽高!”
那些上等田,都才最高十五兩,這沒有的地,蘭丫頭竟然出這麽高的價錢。
林亦爲解釋說,“蘭丫頭說了,第一次自願賣的,以十三兩價格買下,别外三兩是給大夥的補償,所以總共一畝十六兩買下。但是,錯過了第一次機會,她隻會以十兩一畝買下了,沒有任何補償。”
聽到裏正說,林月蘭願意以十六兩高價買下,很多人是心動的。
後村那個地方,很多人家的地,都是空着的,種菜或種其他的,因爲土壤問題,很多都活不了,也就沒有忙着去那裏種東西了。
既然如此,反正那地空着就空着,還不如以高價給賣出去,最起碼能賣到一些錢。
但是,又估計着林月蘭這個克星的名聲,有些擔心,萬一賣給她,自家真出事了怎麽辦?
“裏正,爲何第二次隻有十兩?”有人不解的問道。
不是越往後,這價錢越高嗎?怎麽到了她那裏,卻反過來了呢?
林亦爲解釋道,“第二次賣是按着正常價格來的。大夥兒都明白,一畝上等田,是十五兩,中等田是十兩,下等田是五兩。按着後村那些地,說下等田也不會過,但蘭丫頭考慮到,那些地,以前是大夥兒老住宅地,有些熱氣,所以,她願意以中等田的價格給買下。
不過,蘭丫頭說,她隻給三次機會,第一次是十六兩,第二次是十兩,第三次,就隻有五兩,三次過後,不賣的,她也不勉強,隻不過,大夥兒去田地裏,要不就繞路,要不就必須留下買過路費了,因爲那個地,是她給買下來的。”
裏正這話一出,轟的一聲,立即有人憤怒的道,“裏正,林月蘭那丫頭太霸道了,你不能助纣爲虐。明明以前那些路都是大夥兒的,過上過下,憑什麽她不讓就不讓過了?”
林亦爲聽着他的話,惱火的道,“以前那些路,也是人家的地方給弄出來的路。我都說了,那地方的空地,她都要圈下來,誰賣她就買,買下來之後,就成了她的,你說她有沒有資格讓大夥兒過不過?啊!”
這些東西本身就私有财産,就算它變成馬路變成小路,那也是人家私有地給讓出來的,然後村裏給了一些小補償,但給了補償,并不代表賣給了村裏。
聽到裏正的話,有人立即哼聲道,“哼,那就不賣!”他說的不賣,就是指那些已經變成路的土地,随即這人又大聲喊道,“大夥兒記着了,誰家的地變成路的,千萬别賣!”
林亦爲有些惱火,他黑着臉說道,“我就把這事給你們說一下,到底要不要賣,你們自已想清楚。有願意賣的,就帶着地契來我家作個登記,一手給錢,一手給地契。”
另一邊,林家唯帶着胡工匠他們來到林月蘭的家裏。
隻是胡工匠他們看到他們所找的雇主的家時,都有些傻眼了。
這也太小太爛太窮了吧?
這樣的人家,真有錢蓋房子?
他們的心裏有些遲疑了。
林家唯對着門大喊道,“月蘭妹妹,月蘭妹妹,你在家嗎?”
不一會,胡工匠他們就看到這破爛的房子裏,走出一個很是可愛的小女孩,五官端正,鵝蛋臉,一雙又大又清澈如水的眼睛,皮膚白皙,衣着一見淺綠色衣裙,看着很是漂亮。
“等等,月蘭妹妹,”胡工匠他們才反應過來,他們找的人似乎比是個小孩子,看着走近的林月蘭,胡工匠狐疑的問道,“你就是林月蘭?”
林月蘭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林月半,請問你們是?”
卧槽!請他們過來的真是個孩子啊。
哦,對了,李掌櫃好像跟她說過,請他們的人,年齡有些小,但讓他們千萬不要小觑,同時介紹了一下這個孩子的身份,是在林家村有名的克星,問他們是否接活?這要考慮清楚。
他們接活,與人家是不是克星,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因此,他們就立馬尋過來了。
這才知道,這哪裏是年齡有些小,而是很小好不好?看着就是還沒有及笄的小女孩子。
隻是,她能當家嗎?蓋房子這麽大的事,就沒有其他人做主了嗎?
胡工匠他們自我介紹道,“我是鎮上西巷尾那邊的胡工匠,李掌櫃找上我,讓我接一個活,雇主是叫林月蘭的,嘿嘿,沒有想到,你還是個孩子啊。”
林月蘭挑了挑眉。
她的大名,相信在鎮上也是如雷貫耳吧。這人竟然沒有聽說過她嗎?
林月蘭點頭說道,“我才十二歲,當然是個孩子了。你們請進吧。”林月蘭打開院門,讓胡工匠他們進來。
林家唯就有些不好意思進去了,他說道,“月蘭妹妹,大夥兒在樹底下開會,我現在就回去繼續開會了。”
林月蘭對他點了點頭。
胡工匠他們進來之後,打量了一下,看到院子裏有五六個帳篷,有些詫異,不過,也沒有多問。
他們一圈人坐在石桌子上,林月蘭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茶,然後,自已也坐下來,直接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這房子這個樣子,不得再蓋一個。”
胡工匠點頭,然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這蓋房子的事,是不是隻有林姑娘隻有自已做主?”
林月蘭笑着點頭道,“胡師傅,您是我的長輩,您叫我小林吧。”一個長輩叫她林姑娘林姑娘,讓她有些别扭。
胡工匠點頭。
“放心,我家就隻有我一個當家,這蓋房子的事,當然是隻有我自已做主。”林月蘭說道。
胡工匠他們雖疑惑林月蘭的說話,不過,他們更擔心的,則是他們的工錢啊。
他們不太相信,蓋房子這麽一大筆錢,就是這個孩子自已去籌備。
胡工匠點頭道,“我們接這個活沒問題,隻是這工錢?”
林月蘭很是幹脆的說道,“一天五十文,包三餐,至于住宿的地方,你們可以搭建一個簡易木房子,也可以像我院子這些一樣,買一兩塊布,我給你們做一個簡易的帳篷。”
這裏離鎮上遠,往返都需要一天時間了,所以,食宿這一塊,必定要在這裏了。
聽到這麽好的條件,跟着胡工匠的幾個人立即睜圓了眼睛,有些小激動的喊道,“大哥!”
胡工匠虎瞪了他們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樣子。
自已都這麽着急,難道這不利于他們嗎?
要知道,現在才是口頭說說,誰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唬弄他們的啊?
胡工匠笑着道,“小林,這麽好的條件,我是很心動的,隻是,這錢,怎麽結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