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實真相一出,簡直是驚詫了所有人。
任誰都不沒想到,在他們眼中的乖巧聰明懂事的女孩子,竟然是個如此有心計歹毒心腸的孩子,那就在那瞬間,所有人看向英子的目光,都不再和善和友好。
這樣的一個陰險人物,誰能知道下一次,會不會陷害到自已身上來了呢。
顧三娘在英子承認事情的那一刻,頓時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嘴裏小聲的念叨着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随即,她又不甘心的對着英子怒吼道,“你在胡說什麽,明明是娘把她田裏的水全部放光,關你什麽事,你爲何要把責任攬到自已身上。”吼了女兒之後,她又怨恨的對着林月蘭質問道,“明明是我顧三娘放了你田裏的水,你爲何非逼着我女兒去承認,你到底有何居心?”
爲了保住她女兒的名聲,那她敗壞自已的名聲,不然,她女兒小小年紀,就真的有可能一輩子就這麽毀了。
林月蘭心裏輕聲歎了一口氣,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顧三娘在林家村的名聲,雖說不好不壞,就算是她丈夫去世之後,常常偷人,可畢竟了做得很是隐蔽,很難讓人抓到把柄,即使是多年前,林長毛的媳婦因爲她與大堂伯偷人,把她打個半死,傳出來也是其他矛盾,而不是偷人,因爲,林長毛的媳婦也是認爲家醜不能外揚的道理。
所以,顧三娘的名聲就是潑辣、強勢、愛貪小便宜,與公婆對着幹,不過,她做這一切的原由,就是爲了孤兒寡母能夠活下去,不被人欺負。
因此,英子能夠平安順利的長大,而沒有被她爺爺奶奶發賣出去,是因爲有她這個母親保護着。
隻是因爲過于保護着溺愛着英子,受着她極度自私的影響,再加上她的成長環境,使得她的心裏有了扭曲,對于一切都不擇手段,不管是因爲羨慕,還是因爲嫉妒,隻要有人比她好的,她就想要毀掉。
此刻,她這個母親擯棄自已的所有名聲不要,也要維護自已女兒的名聲。
這樣的母愛,确實有些讓人動容的。
然而,林月蘭在沒有愛情、親情、友情的末世中拼殺五年,她的心早已經爲成了冷酷和堅硬,不可能因爲顧三娘對女兒無私的母愛,就打算放過他們。
從她在末世被愛情友情雙重背叛,重生在異世那一刻起,她就禀着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有恩必還的原則。
所以,既然英子對她做了下陰之事,就别想着讓她放過她。
林月蘭冷笑着道,“顧三娘,你無私的母愛,确實讓人動容。但是,實話告訴你,給你們下毒,給你們教訓的人,并不是我林月蘭,你們知道是誰嗎?”
她的話音一落下,母女倆上臉上立即有些驚愕,即使周邊的圍觀了同樣露出的驚訝的表情。
沒有讓顧三娘他們想出一個所以然出來,林月蘭就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很是認真的說道,“昨晚閻王爺托夢給我,還給了我一瓶這個東西,說是解藥,我當時一時有些懵,不知是何意,好端端的給一個什麽解藥。
随後,他就告訴我,前幾天放我家田裏水的人,被他派人的幾個小鬼教訓了一下,她今天必定會上門來求解藥,還特地吩咐我,要當事承認自已的錯誤,才能給解藥。”
說着,她就對着空氣大喊了一聲,“謝謝你們!”
随後,周圍的村民就感覺到後背涼風一過,刹時汗毛豎起,驚悚不已。
随即,林月蘭又對着顧三娘,說道,“顧三娘,此刻,你還能承認,我家田裏的水放到林長毛家,就想挑起我和林長毛家的做下的陰險之事,是你嗎?”
顧三娘臉色一片煞白。
她根本就承認不了。
她承認了,女兒的名聲雖保住了,但是,她也确确實實毀容了。
如果不承認,那就是直接認定了她女兒就那個做下陰毒之事的孩子,名聲大壞,可卻拿到解藥,不會毀容。
這兩種選擇都不是她要的。
顧三娘一下子氣得血腥上湧,然後吐了出來,一下子暈了過去。
在她暈過去之後,人也往後倒,她臉上的布,随即偏向了一邊,她的臉瞬間暴露了出來。
“啊!”看到了顧三娘的臉上那膿血惡瘡之後,有些人特别是女人,是真的有些被吓倒了。
這臉真是太恐怖了。
英子看到她娘吐血倒下去之後,臉色立即大變,“娘!”
當看到大家看到她娘的臉之後,她立即憤慨的對着林月蘭大吼道,“這下你滿意了吧!”眼裏的恨意,似乎要把林月蘭淩遲一般。
林月蘭銳利的雙眼看向英子,清冷的說道,“自作自受!這解藥,你拿去。希望你好自爲之,要知道,跟我林月蘭不對付之人,有眼盯着!”
她這話說給英子聽的,也同樣說給村民們聽的。
之後,林月蘭不理會這些人更加驚懼畏懼的表情,随即進屋去了。
等不見了林月蘭的身影之後,大夥兒都是面面相觑,攤開手心,一片冷汗。
太吓人!
他們的周圍竟然有鬼!
他們一直以爲,林月蘭所說,閻王爺派着小鬼們保護她,也隻是說說而已的,沒有真的有。
凡是暗中對蘭丫頭做了壞事的人,都會被小鬼們給報複回去。
以後,堅決不能在暗中蘭丫頭了,不然自已被報複還是小事,萬一連累到家人,那就是大事了。
思付了一會,大夥兒都離開了。
誰都沒有理會暈過去的顧三娘,及正在哭泣的英子。
殊不知,英子眼底的恨意,仿佛火山裏翻滾的岩漿,就等待一促即發,燃盡一切,隻剩灰迹。
這天開始,英子母女的生活,開始進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不僅每天要被人帶着異樣的眼神盯着,背後更是被人指指點點,更她們惱羞成怒的是,顧三娘偷人的事情,逐漸傳了出來,傳得最火熱的則是,顧三娘勾引她堂大伯林長毛,結果被她堂大嫂打個半死的傳聞。
而且,從林月蘭家回去之後,英子放光林月蘭這個克星家的水,想要嫁禍給林長毛家的事,在林家村迅速傳開了。
林長毛一家聽說之後,又憤怒又害怕。
憤怒的當然是被人陷害嫁禍,害怕的當然是,如果林月蘭真是相信是他們家給做的,那真如林月蘭所說的,把他們家的田裏的秧苗全部拔掉以示報複,那他們這半年的收成不是都沒有,那之後給官府的稅收,一家人的吃食從哪裏弄去啊。
想想這個後果,就讓人恐懼。
好在,林月蘭這丫頭明察秋毫,并沒有胡亂相信眼前的事實。
林長毛一家越是想越是惱火,最後,實在氣不過,一家大小拿着扁擔長棍,闖進顧三娘家,也不管她們是不是孤兒寡母的,拿起扁擔長棍,就把能砸的東西,一切都砸光,以洩心頭怒火。
顧三娘和英子母女現在的處境如何,林月蘭無心理會。
此刻,她很是忙活着。
一邊忙活着爲林明清治療,一邊天天查看育苗情況,還要随時注意天氣變化,一旦看着有陰雨天氣,必定需要把大棚蓋上。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這麽秧苗就長出了三四片葉子,可以移植到水田裏種去了。
好在這些天沒有沒有下雨,讓林月蘭省事了不少。
蔣振南從育苗田裏拔出一棵幼苗,看着嫩嫩的長了隻有三片葉子的秧苗,神情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月兒姑娘,這真的就可以了嗎?不讓它們再長大一點,長高一點嗎?”
林月蘭點頭說道,“就這樣移植到水田裏,是最好的時機,一到田裏,它們就會快速紮根生根,如果再長大一點,種植到田裏,它們再轉青長大需要更長時間來相應,之後在開花結果,又會出錯過最佳時期,到時,産量未必就好。”
蔣振南不太懂,這小一點移植,和長大一點移植到底有着怎麽樣的區别,隻是看着小小嫩嫩的禾苗,他們還是心存疑惑:“這樣就真的行嗎?這樣種出來的産量就會真的高嗎?”
既然可以移植到水田裏了,那麽這些秧苗必定要拔起了。
林月蘭給他們幾個做個示範,把這些秧苗從田塊裏拔起,然後洗幹淨根裏的泥土,再用幹草紮起一把一把的。
小十二很是好奇的問道,“林姑娘,爲何要洗幹淨這些泥土?沒有泥土,它們就不會幹枯而死嗎?還有又爲什麽要把這些秧苗給紮起來呢?”
林月蘭給這些好奇的寶寶解釋道,“小十二寶寶,咱這田與我們要種的田,離得多遠啊?”
小十二說道,“走路需要至少兩刻鍾吧。”
林月蘭點頭應道,“嗯,我現在回答第一個問題,這些小秧苗之所以要洗,一是爲了減輕擔擔重量,二是也是爲了一性拔更多的秧苗,不用老是往返這麽麻煩,三是,也是最重要的點,更好插秧,洗幹淨了,根是根,葉是葉,分得一清二楚,這樣,在插秧時,就不會胡亂扯掉根葉了,毀了禾苗。
第二問題呢,這些禾苗别看它們幼小,實際上生命力很強,隻要放到水裏就不會幹死,除非你一直反它放在幹燥大太陽的地方。
至于第三個問題,十二小寶寶,你認爲爲何要紮起來呢?”
聽到林月蘭叫他寶寶,小寶寶,小十二很是憨厚的抓了抓後腦勺,臉色微紅,他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林姑娘,我不是寶寶,我是一個大人了,你爲何老叫我寶寶啊?”
動不動林月蘭就會叫他寶寶,這個問題他忍了很久了,終于在今天憋紅着臉,給問出來了。
林月蘭翻了一下白眼,說道,“因爲隻有寶寶,才會有這麽好奇,才會有這麽多問題。”
“噗嗤!”其他幾個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别說小十二動不動會被林月蘭叫做寶寶,他們幾個也沒被林月蘭少叫寶寶。
原來,寶寶是這麽個意思啊。
林月蘭示範過後,幾個大男人雖粗手粗腳,但這些畢竟是農活,他們很快就上手了,而且越幹越快,也是越做越有勁。
林月蘭估摸着可以用上一個上午的秧苗,按着五個人的勞動力,因爲初學,可能也就隻能插一畝多的樣子,估計等他們熟練之後,一天半天時間,就能把五畝田的活兒,全部幹完。
林月蘭讓他們擔上拔好的秧苗,拿上兩個洗臉盆,再帶上引線,就是那木棍圈上長繩的東西。
雖不知道林月蘭爲何讓他們帶上這些東西,不過,林月蘭說帶就帶上。
因爲林月蘭買的五畝田是在周家村,所以,需要經過村口,一路所有人看到林月蘭的一夥擔着像是禾苗的東西,看着分外疑惑和好奇,同時心裏喊着造孽,就這麽把這些禾苗給拔了。
當然了,沒有一個敢上前過問的。
在經過村口時,卻看到林明亮在那站着,一看到林月蘭他們出現,立即迎了上去。
隻是在看到林月蘭他們這副架勢,不由的有些疑惑,不過,他這個大個子有些憨厚的說道,“蘭丫頭,聽說你家今天下種,我爹讓我過來幫一些忙。”
林月蘭有意讓裏正一家明白這種田之道,所以,裏正來讓大兒子林明亮過來幫忙,林月蘭并沒有拒絕。
她點了點頭道,“好!”
到了目的的,林月蘭看了一下平整又有充足水源的田,微微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總算沒有人來破壞了。
林月蘭看到一塊田裏的角落裏用幹草蓋住的草灰,這些是林月蘭這些天叫着他們幾個準備,畢竟這是沒有化肥料,隻有人類的排洩物,草木灰,可以做養料。
這麽多田地,人類排洩物是不夠的,而且這些養分,還得留着等這些秧苗轉青時施下去,所以,能用的就是這些枯草枯葉燒成的灰,
林月蘭對着小三子他們說道,“你們都去把這些灰都均勻的撒在田裏。”随後,小三子,小六子和小十二拿着糞箕去裝木灰,然後,再撒在田裏。
林月蘭指着那兩個木臉盆,說道,“這兩個臉盆裏,也同樣裝些草灰用水均勻攪拌一下,等一下有用處。”說着,遞給了蔣振南和郭兵。
兩人二活沒說,就拿着臉盆裝灰去了。
站在一旁的林明亮,眼睛都直了,很是鬧不明白,蘭丫頭這是在鬧拿樣啊。
不是說過來下種的嗎?
可是種子呢?
他沒有看到種子,隻看到已經被拔起的禾苗,很是心疼。
他道,“蘭丫頭,做什麽把這些苗苗都拔了啊,這不是在浪費種子嗎?”
林月蘭搖了搖頭道,“明亮叔,一會你就知道了。”
然後,林月蘭就把糞箕裏被紮着成一把一把的秧苗,一個一個按着位置均勻的甩到了田裏,準備的是一畝多地的秧苗,林月蘭就提着這些秧苗,往各處走,再丢。
林明亮瞧着,連忙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蘭丫頭,我看着我能幹些什麽啊?你看大夥兒都忙着,就我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林月蘭笑了笑道,“明亮叔,您就先歇會,一會,您就有得忙了。”
蔣振南和郭兵很快就端着木盆子過來。
蔣振南遞給林月蘭瞧了一眼,問道,“月兒姑娘,這樣子可以嗎?”
林月蘭看着泥漿一樣的草灰,點了點頭,說道,“嗯。可以了。”
蔣振南冷酷的臉上有一抹欣喜,他接着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林月蘭指着那引線,說道,“您和郭哥,用木棍量着,從這一頭牽向那一頭。”
蔣振南和郭兵按着林月蘭說着做。
不一會,小三子他們三個也過來了
全部人聚在一起,林月蘭示範着說道,“每一次插下去的秧苗數是兩到四根之間,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然後前後左右,隔着大概半尺兩寸的距離即可,不要插得太密,也不要插得太疏。太密了,它們會搶養分,而且陽光不能充分照射過來,太疏了,情況又相反,雖可能長太粗大一點,可卻又浪費空間。所以,就按着這個距離就好。”
林月蘭插了幾排幾行,然後就交給他們去做了。
林明亮看着聽着,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下種,竟然不是下種子,而是直接下秧苗。
下秧苗也就下秧苗罷了,卻偏偏又這麽多講究。
其實,最讓他深思的問題則是,蘭丫頭是如何得知要這樣做的?
當然了,林明亮雖滿腦子疑惑,心裏也暗處嘀咕,不過,他卻沒有問出來。
他向來是多做事,少說話的人。
别人這麽做,他就跟着怎麽做。
林月蘭插行線,不過,因爲是兩頭距離,爲了省事,她直接拉着林明亮先把行線給插了。
林明亮按着林月蘭的做法,用木棍量好距離之後,就按着繩子的方向,以适當的距離,插好一排排行線。
其他人就跟着行線内的距離範圍,把這些秧苗,先讓根拌着木盆裏的草灰,然後插到了田裏。
随着他們這些人越弄越是熟練,他們全部人也是幹勁十足,越來越是興奮。
不到半天時間,先前拔好的秧苗全部插完了,比林月蘭預料的時間快多了。
當然了,這也是增加了一個人的原因。
林明亮看着已經插到田裏秧苗,狐疑的問道,“蘭丫頭,這些禾苗不會死嗎?”
林月蘭笑着道,“不會。”随後,她又解釋的道,“實際上,這些重新移植的秧苗,就與那些小樹苗重新種植是一樣的模式。隻是那些小樹苗成長的周期長,讓人忽視它是移植過後,再紮根穩根成長成蒼天大樹的。
至于這小秧苗,因爲成長的周期短,從生根發芽,到開花結果呈黃澄澄的糧食,才那麽短短的三四個月時間,所以,不會有人去想到移植,分配田地空間,加大收成。不過,我呢,現在正想做這第一人。”
林月亮不是很聽得懂林月蘭的話,不過,最後一句他倒有些明白,她是想做一次嘗試。
林明亮輕輕蹙着眉頭,有些擔心的道,“蘭丫頭,萬一這些秧苗死了可怎麽辦啊?錯過了下種時機,以後的收成也是不會太好的。”
林月蘭搖了搖道,“明亮叔,凡事都需要嘗試,螃蟹需要有第一個人吃,而我正想做第一個吃這個螃蟹的人。是好是壞,誰也說不定,不是嗎?”
林明亮是個粗人,喜歡直來直往,對于林月蘭所說的話,則是有些懵裏懵懂的,不過,除了心裏還有些憂心,他沒有再過問任何問題了。
蔣振南看着已經插下田裏去的一片青色秧苗,冷酷的臉上有着一絲喜悅,他問道,“月兒姑娘,沒有想到,就是插個秧苗,都有這麽多學問。”
要施肥作養料,要留着一定的空間,能夠讓它們充分吸收陽光等等。
林月蘭看着插好的一片秧田說道,“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世間的事情弄懂了到處都是學問,把人情世故摸透了處處是文章。
郭兵在一邊聽着,跟着沉吟,“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随即眼睛一亮,拍着巴掌大聲的贊道,“說得好!”
沒錯,看是一見很簡單的事情,都是有學問的,比如人吃飯,爲何要吃飯等等。
“林姑娘,沒有想到你小小的年紀,就感悟了這世間事情迷惑及人情世故,真是讓人佩服!”郭兵毫不猶豫的拍着馬屁的說道。
林月蘭聽罷,嘴角抽了抽,同時倒有些汗顔,這也不是她感悟的,而是她借用了以前古人的詩句而已。
林月蘭輕咳了幾句,有些赧顔的說道,“行了,我隻是一個鄉下的農女而已,用不着你來拍馬屁佩服。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回家吧。”
林明亮聽着林月蘭出口就是詩句文章,心裏更加有疑團了。
不過,疑團歸疑團,隻要蘭丫頭不是殺人放火,危害到村裏,他也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