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還是圈成碧綠手镯模樣纏在林月蘭的手腕上,嫩黃的尖芽彎了彎,兩片綠色的葉子扇了扇,隻是有些變黑的顔色,則顯示着小綠的生氣,
“他們真是太壞了!”
他們隻是三天沒在林家村,竟然流言蜚語滿村飛了。
小綠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聽到這些人的陰謀真是怒氣沖天了。
而小綠生氣的方式,而是漫山遍野,狂風呼嘯,大樹與大樹之間,樹枝與樹枝之間呼啦吱嘎的聲音,仿佛如天地變色,風雲變幻。
林月蘭背着個小背簍,站在大拗山山頂的那顆最大的大樹枝上,犀利的雙眸望向林家村的方向,風力帶動着她的衣發,發絲飛揚,衣袂飄飄。
這幾天的時間,她已經看完了,或者說她把張大夫給她的醫書,可以倒背如流了,然後,在張大夫的驚異之下,應着他的要求,上山必須采滿一百三十六種各種各樣功效的藥草,除了對應書上所描述的特征之外,還要對這些草藥的功效了如指掌。
如果是其他人,直接一個人上山采滿這麽多藥草的話,張大夫肯定會擔心,畢竟山上有猛獸,很是危險。
可對于林月蘭來說,卻并沒有這樣的問題。
因爲林月蘭自從獲得神力和與動物親和能力之後,林月蘭隔三差五的就會來這人人畏懼恐懼的大拗山,卻能平安下山。
所以,張大夫對于林月蘭一個人上山采藥很是放心,并勒令林月蘭,沒有采足一百三十六種草藥,不許回家。
這讓林月蘭一腦門的黑線。
她這個師祖還真是放心。
難道就不曾想過,她現在還是個孩子啊。
難道就真不怕,萬一這山裏的猛獸根本就不受她控制了,更或者萬一她失足了,該怎麽辦啊?
唉,這師祖的心還真是寬。
當然了,那些猛獸不受她控制,或者失足的機會,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因此,從三天前,她就背着個小背簍,上大拗山了。
第一天,她對着書上的特征,找到了66種藥材,到了第二天,才找到了36種草藥,今天是第三天了,目前爲止,才找到12藥材。
也就是說,三天時間了,她才總共找到114種草藥,還差22種。
别看,還隻差22種,就前114種,她都已經翻遍了整個大拗山,實在找不出了,她本找算轉移陣地,去其他山裏找一遍。
可不曾想,小綠的小夥伴傳遞出林家村的消息時,讓她的臉色立即冷卻下來。
看來這個林七爺和林大牛,根本就不會安分。
機會已經給他們了,既然不會珍惜,那就怪不得她了。
林月蘭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小綠的兩片綠葉,安撫着道,“小綠,對于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們生氣。”
小綠兩片綠葉合了合,然後又展開,尖芽對着林月蘭這邊點頭,稚嫩的聲音響起,說道,“嗯,主人,我不生氣。你說的對,那些不知好歹之人,根本就不值得我生氣。”
小綠的心思很簡單。
主人說不要生氣,就不要生氣。
主人說不值得生氣,就不值得生氣。
總之,主人說的就是對的。
林月蘭站在樹枝上,粉嘟嘟的唇瓣,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定的弧度,那笑容,看着完全就是冷意、諷刺和朝弄!
呵呵,她隻是三天沒有呆在林家村,竟然就想出這麽一個對付她的臭招。
不得不說,那些滿是心眼,惡毒心腸之人,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隻是他們,包括這林七爺和林大牛,自以爲真拿到她的把柄,總對她任搓圓扁,哼哼,真是笑話。
别說那些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惡意中傷的流言蜚語,就算真有其事人,那些人又能奈她如何?
難道真以爲就可以對她給以懲戒,或者是直接讓她沉塘浸豬籠?
呵呵,别說笑了。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拿到誰的把柄!
不過,她藥材沒有采足,她不會回村。
但她不回村,不代表,她就不可以給自以爲是的林七爺,和小人林大牛一個教訓。
尤其是林大牛,上次已經給他了一個深刻的教訓,竟然還不知悔改,呵呵,真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林月蘭對着小綠道,“小綠,今晚上,你招呼小夥伴給那個德高望重的林七爺,和林大牛好好招待一下。”
“嗯,主人放心。我和小夥伴們,一定好好招待他們的。”小綠的尖芽立起,兩片綠葉似乎做了個抱拳的動作,脆聲脆氣的給林月蘭回答。
林月蘭冷厲的臉上,總算有些暖色,她道,“謝謝小綠!”
無論是在血盡拼殺的末世,還是在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朝代,都是小綠陪伴在她的身邊。
……
大拗山西南處
蔣振南和郭兵他們正在拿着柴刀鋸子,準備把這些樹木砍掉,然後,把它們根給挖幹淨,最後鋤頭鐵鍬填平土地,還不可以說田。
要成田,還要等全部開下來之後,挖水渠,養土壤等等,才會成田。
荒地不好開,開荒地消耗時間,就是因爲如此。
很多農民,耗不起這麽多時間,因此,才會選擇租地主家的田地來種。
在太陽高照,炙熱的天氣之下,五個赤露着胳膊光着膀子的男人,揮汗如雨的勞作着。
作了半天時間,五個人在樹陰下乘涼休息一下。
郭兵喝了幾口水,啃着硬邦邦的饅頭,就着一些鹹菜,吞咽了幾口之後,輕歎着道,“林姑娘到底什麽時候下山啊?我們都啃饅頭肯了三天了,再啃下去,我估計就要吐了。”
自從三天前林月蘭要按着張大夫的要求上山采藥,就提前給他們準備好了一些飯菜,還有準備了好幾天的幹糧,然後,放在地窖的冰窟裏,他們要吃,就要拿出來,然後微微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本來,林月蘭是給他們準備的菜,是做足了五天的分量的。
可誰想到,林月蘭做的菜太好吃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節省,除了鹹菜,隻是一天時間,全部進入肚子裏,吃菜飽了,然後,就省了幾個饅頭。
所以喽,後兩天,他們就隻能吃着饅頭就着鹹菜來吃了,而且這鹹菜,他們同樣要分配好,可不能像那些菜一樣,一下子就吃完了,那以後,他們就隻能是饅頭就着水吃了。
對于,這段時間,天天吃着美味可口飯菜的他們來說,這很不能容忍的事了。
蔣振南默默的吃着饅頭,筷子慢條斯理的夾着些鹹菜進嘴裏,然而,鋒利的雙眸,卻看山大拗山的那邊出入口。
她一個人山上采藥,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
她就算再厲害,可她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啊。
想到這,蔣振南面具之下眉頭微微皺了皺。
都已經三天時間了,她會不會有危險啊?
一想到林月蘭有危險,蔣振南有些坐不住了。
他放下筷子饅頭,拿起放在旁邊的大刀,就站起身來,打算往那路口的方向走去。
“喂,頭兒,你哪去啊?”郭兵手裏拿着一個饅頭,立馬大叫起來。
但是看到蔣振南走去的方向時,他立馬喝止道,“頭兒,你是不是想進山找林姑娘?可是,她說了,絕不允許我們任何一個人上山的。”
蔣振南停下腳步,鋒利的雙眼再次看向進山的路口,片刻間,腳步又重新走起。
郭兵看着蔣振南不聽勸的樣子,立馬有些頭疼起來,但很快想到林月蘭在出發前,叮囑過他們的話,又迅速說道,
“頭兒,林姑娘不是說了,如果有什麽事,她會讓小白過來的嗎?現在小白沒有出現,那林姑娘就不會有事了。頭兒,你不用擔心。”
蔣振南停了腳步,轉過身子,有些踟蹰的說道,“可是,月兒姑娘,她一個孩子在山上,我有些不放心。”
聽到蔣振南對林月蘭不放心,郭兵簡直想要大笑幾聲了。
“哈?”郭兵驚詫道,“頭兒,你認爲眨眼間,就能把追殺我們的二十多個黑衣人給殺死的人,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就因爲林姑娘是個孩子嗎?”
就算是一個孩子,可是以她的本事和能力,又能有什麽危險,再說了,這山裏還有小白——這隻森林的白獸之王守護在林月蘭身邊,這根本就不用考慮她有沒有危險,應該考慮的是其他動物,遇見她,是不是有危險,才對吧。
蔣振南聽到郭兵的話,雖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他就是不太放心啊。
郭兵有些無語,頭兒真是太過杞人憂天了吧。
郭兵說道,“頭兒,林姑娘可是囑咐我們在她下山之前,一定不能上山的,所以,頭兒你……”
他們也算是對林月蘭的脾氣了解一些,她說不讓人上山,就是不能上山,否則生起氣來,他們可是承受不了的。
蔣振南思索了片刻,他又反回去了。
郭兵說的對,月兒姑娘在這大拗山裏不會有什麽危險,萬一有危險,還有小白呢。
蔣振南坐下來之後,又衆籃子裏拿出一個饅頭,然後,大口咬了起來。
看着帶來的水壺裏沒有水之後,小十二就拿起水壺起身,說道,“頭兒,我去接點水。”
小十二最小,平時打打水都會是他。
他拿着水壺,腳步輕快,片刻間就來到清澈的小河邊。
他擰開壺口,彎腰裝水。
“哎呀,你們聽說了麽?林月蘭那個死丫頭做了傷風敗俗之事,七爺他們決定給林月蘭一些懲戒。”
“嗯,我知道這事。聽說,她跟家裏面的那五個男人不清不楚的,還聽說有人親眼所見,那個死丫頭跟他們嘴對嘴呢。啧啧,才十二歲就知道親嘴兒了。”
“所以說嘛,她做了這傷風敗俗之事嘛,因此,七爺和幾個族老想要對她采取一些措施。”
“聽說七爺給她的懲罰,不是沉塘,而是在臉上刻字,寫上‘淫’字。哈哈,那死丫頭非瘋不可了。”
“可是,那克星有了神力,她會乖乖的聽話在臉上刻字?”這人有些狐疑了
“哼,不管她有什麽樣的能力,隻要趁她不注意,把下了迷藥的東西給她吃,她不就是乖乖的讓人刻字了嘛。”
“可是這樣做,萬一她醒來,對村子裏産生報複怎麽辦啊?”
“放心,她一定會乖乖聽話的。因爲,她的父母在林家村呢。要想她的父母平無事,她就必須要帶着這種恥辱活着一輩子。”
“哈哈,說得也是。那死丫頭雖說與林老三一家斷了血脈親緣,但是,對父母的孝心,可是斷不了的。”
随着說話的聲音遠去,小十二滿臉的憤怒。
他立即拿起水壺就趕着回去。
還沒有到地兒,小十二就滿臉驚慌的大喊道,“頭兒,頭兒,出事了,出事了!”
其他四人立即上前,問道,“出什麽事了?”
因爲他們與林月蘭的關系,村民們不會在他們的面前嚼舌頭,就怕打草驚蛇,讓林月蘭有了防備,那麽就很難對她下藥了。
小十二喘着氣說道,“我剛剛從村民口中聽到,林姑娘因爲做了傷風敗俗之事,村裏人要對她實施懲罰,要正她臉上刻字。”
“什麽傷風敗俗之事?”雖有些猜測,但蔣振南還是想要确認一下。
“就是他們說,說林姑娘,林姑娘與……”小十二對于林姑娘與他們暧昧什麽的,實在說不出口啊。
“林姑娘怎麽了,你快說啊,”郭兵有些急切的問道,“你這是急死人啊。”
小十二咬咬牙說道,“他們說林姑娘與我們是有暧昧關系,還說有人看見她與我們當中的人親嘴兒。”
他一說完,就立馬感受到如銳利尖刀的目光,射向于他,吓得小十二身子一抖,立馬辯解的道,“頭兒,這是那些人說的,不是我說的啊。”
所以,你不要用殺人的目光看着我啊,我害怕啊。
“真是豈有此理!無憑無據的東西,竟然可以亂出口。”郭兵立馬怒聲道,随即看向蔣振南,很是認真的問道,“頭兒,林姑娘沒在家,現在怎麽做?”
小十二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他立即補充的道,“頭兒,他們準備給林姑娘下迷藥呢?而且他們還打算以林姑娘的父母做威脅,想讓林姑娘做妥協!”
什麽?!
其他人一驚!
真是可惡!
真是卑鄙!
蔣振南立即沉聲的說道,“既然這些人打算對月兒姑娘下藥,還有用她父母做威脅,那就說明他們對月兒姑娘有所顧忌和畏懼。不過,以月兒姑娘剛烈性子,想必對于那樣的父母,可能不會做出妥協。
隻是,怕就怕他們還有其他法子,讓月兒姑娘妥協。
所以,在月兒姑娘下山之前,我們務必找到他們想要威脅月兒姑娘的法子。”
“嗯!”其他人應和道。
“可是,頭兒,我們也需要盡快通知林姑娘,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郭兵說道。
“嗯,我去上山找她,你們現在先回村裏打聽打聽!”蔣振南聲音壓抑着怒氣的沉聲的道。
月兒姑娘多好的一個姑娘,可是這些人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孩子,真是卑鄙。
“哦,對了郭兵,你回去之後,立即先到裏正那裏打聽一下情況,看看他是否會參與這事,還有,如果想要處罰月兒姑娘之事,是他默認的,那麽,就無需對他客氣。”
隻是,他相信月兒姑娘相信的人,不會是個糊塗之人。
所以,他是希望裏正對于這些事并不知情。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預先防備的比較好。
“好,我知道了,頭兒!”郭兵認真的應道。
如果裏正參與了這事,那麽,他裏正的位置,及京城那一脈的人,算是做到頭了。
他們現在雖說無法回到京城,但回京城是遲早之事,所以,以頭兒和他的身分,對付林亦爲京城這邊的族人,綽綽有餘。
不過,他們還是希望林亦爲對此事并不知情。
幾個分道而去。
不過,蔣振南他們的擔心有些多了。
因爲,不用他們做什麽,事情就往另一方向發展而去了。
林七爺在知道林月蘭三天沒有林家村時,自認爲被她聽到了消息,而躲到山上去。
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相信,林月蘭遲早要下山回林家村的。
所以,他不着急,他可以慢慢等。
他一定要狠狠的報複那個死丫頭。
呵呵,相信以她才十二歲之齡,在臉上刻上“淫”字罪名,一定會讓她活得生不如死。
林七爺仿佛看到林月蘭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他做錯的樣子,心情立馬放好的走到卧室,想要卧床休息一會。
把拐杖放在床頭一邊,然後,就躺下來。
隻是一躺下,他就立馬感覺不對勁了。
他的床下山似乎有東西在動,拱的他腰一上一下的。
他立馬起來,拉開涼席。
可是,床闆很是平整,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啊。
林七爺微微有些疑惑道,“難道是我人老了,而産生的錯覺?”
随即,他又放好涼席,繼續躺下去。
隻是,他一躺下去,那種感覺又來了,而且似乎拱得更加厲害了,像有一個人想要以他中腰的位置舉起來一般。
林七爺再次起床,再次拉開涼席,可他依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林七爺想了想,他立馬對着外頭喊道,“端兒,你進來一下!”
他的話一落下的片刻間,一個二十來歲,臉色發黃有些憔悴的年青人走了進來,與他的名字有些相符了。
林端走起來,有些木讷的問道,“爺爺,你喊我?”
林七爺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拄着拐杖,用另一隻手指着空蕩蕩的床闆說道,“來,你把之床闆掀開。”
林端很是聽話的掀開床闆,隻是林七爺湊過去一看,除了他放入的幾個陶罐,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啊。
可是,他明明感覺的到,似乎有東西在用力的拱着他的腰啊。
林七爺讓林端把床闆放回去,然後對着林端說道,“端兒,你上去躺一會。”
他現在想要确認,到底是不是有東西在裏頭?
林端聽到爺爺讓他躺在床上,微微有些驚訝。
要知道,他們爺爺的床,可是從來都讓他們任何靠近,更别說躺在床上了。
不過,林端對于這個爺爺算是了解,不該問的,最好别問,不然,就得挨闆子了。
林端很是聽話躺到床上去,嗯,挺舒服的。
一會他就聽到他爺爺的問話,“端兒,有沒有感覺到有東西在蠕動?”
林端閉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後很是老實回答,“沒有啊,爺爺!感覺特别舒服。”
對于這個祖宗,林家上下可是護着的,主要是因爲有他在,村裏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他們家,不但不能欺負,反而還極力讨好。
誰讓林七爺在林家村是個德高望重的族老呢。
林七爺揪着眉頭,蹙了蹙眉心,再次對自已的感覺産生了懷疑。
難道真的是老了,而産生的幻覺。
他随即讓林端起來,然後,讓林端站在一邊,他躺下去。
可是,一躺下去,那種感覺又來了,而且拱腰的力道,有些尖刺了。
他立馬起身,露出一副見鬼的驚恐表情,看着前面的這張床。
林端立馬問道,“爺爺,你怎麽了?是你不舒服嗎?”
林七爺全身有些冰涼顫抖的指着自已的床,帶着驚恐之色說道,“端兒,這裏面有東西,這裏在有東西,它想要鑽進爺爺的腰裏。”
林端皺着眉頭上前查看,也再次掀開床闆,可是仍然一無所有。
他說道,“爺爺,這裏什麽都沒有啊。是不是你的錯覺啊?”
“不,不,絕對不是錯覺!”林七爺驚慌的說道,“三次躺下,三次底下有東西的的感覺,爺爺絕對不會搞錯的。不行,我不要到這睡了,我不要到這睡,端兒,扶我去你床上休息去。”
林端隻得瞬着爺爺的意思,扶着他去自已的新房子裏休息去。
然而,等他媳婦推開房門,想要叫爺爺起床,看到裏面的情景時,立即“啊”的一聲,大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