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殿?
克星這話是個什麽意思?
二狗子的爹林沖和英子的娘顧三娘立即臉色難看了起來。
顧三娘拿着一根扁擔,黑着臉對着林月蘭帶着怒氣的問道,“你這克星這話是什麽意思?”
竟然說她女兒對她拳打腳踢,這名聲傳出去,就是個潑辣性子,她女兒還要不要嫁人了。
二狗子雖是男孩子,對人拳打腳踢很是正常,但是,林月蘭卻說了一句“閻王殿”,那意思就不一樣了。
這是在暗示二狗子太過狠辣,把林月蘭給踢死了,雖然此刻林月蘭好端端的站在這。
林沖也是陰沉着臉,厲聲的道,“蘭丫頭,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你難道不知道,這些話說出去的後果嗎?”這是隐隐帶着一些威脅的意味在裏頭。
林大衛在一邊皺着眉頭道,“我說大沖兄,你這麽激動做什麽,聽蘭丫頭把話說完就是了。”
随即林大衛對着林月蘭道,“蘭丫頭,你繼續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感覺到事情有點不簡單,不然,這丫頭,就不會說拳打腳踢和閻王殿了。
林月蘭平淡無波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不小心碰到嚴小勇的衣袖,然後嚴小勇就出一個銅闆給村裏大夥兒,讓他們給我一些教訓。
呐,就在這裏。”
林月蘭用手指着村民們所站的地方,很是淡定的說道。
嚴小勇是村裏一個異姓小地主家嚴林的小兒子,因家裏有一些田地資産,而且村裏很多人家要從嚴家佃田租地,因此村民們對于嚴家還是巴結和讨好的。
嚴林對于嚴小勇這個最小的兒子很是寵愛,寵得無法無天,在村裏頭稱王稱霸了。
嚴小勇平時對于林月蘭這個村子裏說的克星掃把星,也是厭惡的緊。
平時沒事,也會指使小夥伴們對林月蘭動動手,但是,小家夥們對于大人口中的克星和和掃把星還是有一定的顧忌,因而,所下的手并不重。
但是,這一次嚴小勇這一次和小夥伴們在玩耍奔跑時,恰巧碰到正走在路上的林月蘭,很不巧,林月蘭就這樣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
被克星掃把星碰到了自已的衣袖,認爲很是晦氣,所以他不痛快了。
他不痛快了,他就要打讓他不痛快的人,因此,立即在田野路上大聲叫嚷道,“凡是給這個克星一個教訓的,我都給一個銅闆。”
這個時間段,都是小孩子在玩耍時間,一聽嚴小勇說打人給錢,立馬跑了過來。
村民們被林月蘭這麽一個指,頓時就吓了一跳,在林月蘭所指的地方,立刻散了開來。
“大夥兒,包括二狗子和英子加起來有七八個人,然後就在這個地方攔住了我。
大貓兒第一個先對着我小腿用力踢了一腳,”
說着,林月蘭拉起裙擺,露出小腳,隻見那裏鐵青一片。
“随後,大夥兒就立馬一塊兒上來,揪着我的頭發,對着我的肚子,我的背,我的腿,就開始踢了起來,我雙手抱着腦袋,整個人卷起弓彎起來,然後,嘴裏卻直嗷嗷的大叫疼……”
林月蘭平淡的叙述,卻人感覺到村裏的小家們的殘忍無情,不由的心驚。
“可我越是大叫,這些人打得越是興奮,英子在一旁助威,嘴裏還時不時拍手叫好,邊拍邊大罵道,‘打死這個掃把星,打死她,打死她’,
最後,二狗子直接一腳踢到了我的胸口,”說到這,林月蘭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直接掃向二狗子的爹林沖,帶着憤怒的表情道,“沖伯伯,要不要我把二狗子及大夥兒踢我的證據給你們看!”
所謂把證據給二狗子的爹看,就是脫了衣服,給大家驗傷口。
事實上,村民們早在林月蘭撩起裙擺,給大家看她小腿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迹時,就已經算是相信了林月蘭的話。
隻是,他們心裏卻有點不以爲然,反正這些孩子打的人,是克星,隻要不打死就好,打輕打重,也沒有什麽。
然而,這些村民們是不是忘記了,即使是林月蘭是個克星,可她首先就是個人,她也會會疼會痛。
即使他們這樣對待一隻貓狗,都覺得殘忍,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林月蘭通過原主的記憶,知道根本就不用指望這些村民對她有一絲同情,及對她有一絲的忏悔。
林月蘭眼底厲光一閃就要伸手,把衣扣解下來。
林大衛表情一厲,喝道,“胡鬧!丫頭,有你這麽不把女孩子的名節當回事的嗎?”
林月蘭眼角流着淚道,“大衛伯伯,我不把證據給大家看,大家都會以爲我是撒謊,以爲我是在誣蔑人那些孩子。
大衛伯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他們都說我是克星,掃把星,不喜歡我,我安分守已,好好的過自已的日子就行了。
爲何大夥兒三天兩頭就要過來找我,罵我一番,打我一頓?
我就算是克星掃把星,我就是想問一下,我這個克星到底克到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嬸什麽了?嗚嗚……”
我這個克星到底克到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嬸什麽了?
這話如一個鐵錘重擊在所有人的心頭上,除了還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林四牛,林老三家其他人害怕林月蘭真變成鬼找他們算賬,心虛害怕的都沒有來。
林大衛聽到這句話之後,眼光掃過衆人的臉龐之後,說道,“孩子,你并沒有做錯什麽,錯就錯在你給好心的給了那相臭老道士一碗水喝。”
如果沒有那碗水,或許這個孩子還是林老三家的孫女,還是有爹娘有家的孩子。
林月蘭流着淚道,“大衛伯伯,我并不後悔給那個老道士一碗水。”
爲啥?
所有人都鬧不明白了。
“如果我真是克夫命,真等我嫁人了,我不是平白害了一條命嗎?”林月蘭解釋道。
林月蘭爲何要這樣說?
隻是因爲她現在來需要在這個村子生活,人不可能獨居,即使與這些人關系不好,但她不希望更加惡劣。隻要不再惹到她,她就會當作陌生人一般過去就算了。
因此,她現在要的就是村民們的慚愧與内疚,隻有這樣,她才能在村裏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那就真不怪她林月蘭不客氣了。
畢竟,她不是原主,任他們欺負。
村民們明白了。
這麽一想也對啊。
如果林月蘭這個丫頭真是克夫命,如果沒有道士指出,那她肯定會嫁人,到時候不是害了人家的一條命嗎?
林大衛眼角酸酸的道,“丫頭,你真是太善良了,大夥兒都這樣對你,你竟然還想着……”還想着不害人命。
林大衛的話了一出口,有些村民開始覺得慚愧了。
這丫頭其實真的很善良,那個道士隻是說這丫頭克夫命,至于克親一說,純粹是村裏的劉六姣那個長舌婦給造謠出來的。
丫頭的克夫命,隻要他們家不娶這丫頭,實際上這丫頭并不能禍害到他們,不是嗎?
不對,林明清一事怎麽說?
畢竟,這林明清幫了這丫頭沒有多久之後,就出事了,肯定與這丫頭的克夫克親命有關。
顧三娘嗤笑兩聲道,“呵呵,蘭丫頭,你就是再善良,你就是一個天生的克夫克親命。三年前,你不就是克了裏正家,林明清隻是幫你逃過了一劫,結果呢,害得林明清不僅剝奪了秀才之名,人也至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你還說沒有害到人,這不是害人是什麽?”
對于林月蘭一而再的提起她家女兒英子在現場助威,她就一股子怨氣。
這樣诋毀她家英子的名聲,她是絕不能讓林月蘭這死丫頭好過的。
林月蘭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轉眼她整個人變得冷厲。
她并沒有與顧三娘争辯,而是幽幽的道,“二狗子一腳踢到了我的胸口,我就暈死了過去。
然後,我在混混沌沌之中,來到了一個黑暗陰森的地方,一個個陰氣沉沉,走路都是飄着的,突然我走到一個案台前,上面坐着一個穿着紅衣錦袍,面容兇惡的男人,
他問道,‘跪下何人?’
我回道,‘林家村林月蘭’。
他翻了一下厚厚的一本書,似乎在查找什麽東西一樣……”
林月蘭說到走路飄時,所有村民立即想到了,那戲話裏的閻王殿,因此,盯着林月蘭的眼神,立即變得更不妙起來。
------題外話------
妞們,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