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電光螳螂斬!”
太極微念招式名——本來應該是要大聲吼出來的,畢竟那樣子似乎有威力加成?不過唐琅也說過,既然是偷偷開大,自然不能讓敵人知道自己的招式名字了。
太極完全沒管禹燕楠左邊的分身,完全瞄準的禹燕楠真身,在他看來,真身幹死了,分身還有威脅嗎?
終于,禹燕楠進入了攻擊範圍,太極正好蓄勢成功,在三重電光螳螂破的加持之下,太極以極快的速度接近了禹燕楠,并且劍刃也揮了出去。
而禹燕楠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臨的是對面這個家夥的大招,依然是像之前一樣的攻擊,她在第二魂技分身存在的時候也是有加持的,就算面前這個家夥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能比剛剛強到哪裏去呢?
【别!!!】
就在太極的劍刃即将攻擊到禹燕楠的時候,唐琅想要阻止太極了,畢竟這一刀下去怕是人都沒了,對面的筆仙可隻是一個魂尊,連幾千年修爲的翼光獨角獸都扛不住三重電光螳螂破——雖然那時有自己的骨刺加成,但這攻擊也不是人類能扛下來的好吧。
劍光閃過,一道身影從禹燕楠和分身中間穿過,随即場上兩人再次一動不動。
唐琅保持着斬擊完的姿勢,半蹲在禹燕楠身後背對着她,不過他手上的隕星劍卻是再次碎了,隻留下劍柄在手上。這也是他爲何需要唐三定制劍柄,如果單純的依靠光元素凝聚得來的武器根本承受不住三重疊加的電光螳螂破,而現在就算是攻擊過後劍身毀壞了,但是劍柄還在,立馬就能重新凝聚了。
禹燕楠則是保持着剛剛準備攻擊的姿勢,就像是在沖鋒過程中突然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她的分身同樣如此。
觀衆席上也是有些茫然,還以爲又是一場龍争虎鬥,怎麽突然就跟結束了一樣呢?也沒看到有人開大招啊?
下一秒,禹燕楠的分身化爲一股黑色魂力随後消失,而她的真身也突然雙膝跪地,手中的劍也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黑色帽子下的面容上也布滿了汗滴,雙目無神瞪得極大,嘴角也微張着無意識間開開合合,透露出一股名爲害怕的情緒。
剛剛……剛剛太極的劍在即将攻擊到她身上的時候他終于感知到了巨大的危機感,但是他的劍卻突然一個拐彎劃過了分身的身體,一瞬間,禹燕楠便感知到了這個魂技被破了。
那可是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樣防禦甚至因爲全由魂力構成比自己這個真身還更能扛攻擊的分身啊!
在這一劍之下居然直接被秒了,要是那一劍剛剛沒有拐彎而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禹燕楠剛剛那一瞬間便感受到了如同小時候那股劇烈的恐懼感,一瞬間身體便失去了控制,往前倒了下去,要不是雙手下意識的撐住了,怕是臉都要直接撞到地上了。
而這時候太極正和唐琅争論着,太極覺得唐琅不該阻止自己,剛剛這個女人已經對自己透露出了很嚴重的敵意,而且是在鬥魂台上,殺死也沒關系。
唐琅則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因爲在那一瞬間唐琅看到了因爲自己身上白光而顯現出來的那張臉,其上充滿了恐懼感,讓自己不忍下手了。
…………
唐琅赢了,毫無懸念,看到剛剛那次碰撞後,傻子都能夠明白場上的勝負了,功底深厚的主持人自然也看得出,迅速上場宣布勝負,筆仙也絲毫沒有繼續掙紮的念頭,甚至都沒理會主持人,依舊是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與身材的樣子,隻能觀察得到她現在正垂着頭,走向鬥魂場外。
但是作爲勝者,唐琅臉上也沒有半點興奮之意,腦海中熟悉的面容正在翻滾,讓他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不過就算這樣,太極想出來逛逛的想法還是被他拒絕了,太極完全就和一個剛出生的小孩一樣,這三個月裏自己也沒有好好教他人情世故,下手也完全不知輕重。
如果不是必要,唐琅也不準備下殺手,畢竟他也還沒有殺過人,那一絲心理障礙還是在的,不過若是有必要了,唐琅自然不會猶豫,他可不想因爲猶豫而敗北。
唐琅決定這段時間有空閑的話就教太極一些做人的基本知識,以後也放心讓他出來用自己的身體玩,不過怎麽感覺自己身體這樣子就像一個東西一樣了呢。
【那麽,我到底是一個東西還是不是東西呢?】
搖頭将不經意間浮現的的東西搖出腦海,在心裏嘲笑着自己又把自己繞了進去,唐琅也下了擂台。
而唐琅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自然也被弗蘭德看在了眼裏,想要關心自閉男孩的心思越來越迫切了。
和弗蘭德打了一聲招呼,說要出去吹一下風,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自閉症如何醫治,看了許多書籍的弗蘭德自然應允,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與患者作對,所以隻是囑咐了一下二對二可以缺席,但是團戰的話一定要按時來,便放任唐琅離開了,自己則是去找玉小剛和趙無極會和了。
而隻是想出來閑逛的唐琅在出了鬥魂場的門後就不知道幹嘛了,這邊的集市也不好玩,自己沒什麽需要買的東西,夜宵攤也沒有皮皮蝦可以吃,不對,就算有,自己也不會再吃了。
于是出門便順着這一條道路直走了下去,不知要到哪裏,不過反正隻要團戰趕得及就可以了,至于要一起參加二對二的奧斯卡,如果能趕得上,那就趕得上,不能的話……不知道人類的本質嘛?
走了一會兒,唐琅突然發現周圍已經沒什麽人了,因爲是夜晚,周圍也顯得寂靜漆黑了起來,居民樓逐漸變少,偏離了城市中心之後光源也就少了,不過倒是多了一絲夜晚的溫柔。
在這種環境下,唐琅心思放空,倒是感覺心裏沒有之前那麽亂了。
【不過,這種時候,這種環境是不是更适合做些什麽壞事,尤其是如果還有女……】
在心裏的槽還沒吐完,唐琅便看到一邊的湖邊正蹲坐着一個黑影,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
………
禹燕楠很迷茫,從小父母就對自己十分嚴格,訓練也是同樣嚴格,于是自己在同齡人中一直是最厲害的,就算是比自己年齡大的,也被自己壓制着,除了那一晚……
但是後來自己更是接受了義父們更加嚴格的訓練,今晚卻還是敗給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
于是禹燕楠來到了這索托城最大的湖旁邊,正好沒人,于是禹燕楠便坐在湖邊看着湖裏的魚偶爾出現消失,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小時候起她的父母雖然嚴厲,但是在其他方面卻十分開明,隻要每天的訓練任務完成了,總是可以有一些空閑時間的,有時候也會帶禹燕楠到湖邊散心,坐在湖邊邊看魚邊聊天,這也是後來每次禹燕楠向父母都會做的事。
而在今天,禹燕楠卻被人打斷了這段安逸,有人走了過來。
以往每次就算周圍有人,但是自己身上散發的孤獨的氣息都會将那些想上來搭讪的人趕走,其實禹燕楠内心還是十分期望有人能夠接納自己的,但是做不到,義父們也不會同意,于是禹燕楠逐漸将自己的内心冰封了起來,在其他人面前也變得十分高冷,不讓任何人接觸。
不過今天卻有人打破了自己獨有的這片安靜,到底是誰?
禹燕楠擡起頭看去。
………
“你似乎很迷茫?心情不好?”
唐琅看着眼前的少女,出了鬥魂場後禹燕楠便将黑袍的帽子取下了,露出自己的一頭銀發,還有着一雙湛藍色的眼珠,以及精緻的面容,腦海中的親切感讓他情不自禁開口了。
禹燕楠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頭繼續看魚,但也沒有趕走他,即便是取下了面具,衣服也還是沒有換的,發型也是,很容易就認出來這時剛剛的對手,隻是不知道爲什麽也來到了這裏,尾随嗎?也不應該啊,自己都到這裏好久了,他才來,所以到底是爲什麽呢?
“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她很開朗,也很喜歡笑,和你完全不一樣呢。”
“先說一句,我沒有姐姐或是妹妹。”
冰冷的聲音響起,但是意外的聽起來很好聽。
“我知道,她和你沒有一丁點關系,因爲某種原因,我錯過了她,也再也見不到她……”
“如果你想這樣套近乎,那麽告訴你,不可能的。”
少女阻止了他的話,冰冷的語氣中蘊藏了滿滿的冷漠。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看你現在很孤獨,正好我也很迷茫,找一個人想要訴說一下而已,你也不用回答,聽我說完了就可以了,當然如果你也想要訴說的話我也會聽着,反正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對吧……”
少年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自顧自的說着,同樣冷淡的語氣卻帶着一絲強硬,随即繼續說起來了。
禹燕楠沒有再阻止,而是認真聽起來了他說的話,不過卻是不相信這是真實的,看起來大家都才十幾歲,哪來的這麽多經曆,從五六歲就開始談戀愛嗎?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也沒有再打斷了,他說的也對,今天之後,自己就要回宗門了,反正也是再也不見的關系,互相傾訴一下也挺好。
等待他說完,在那期待的眼光中,禹燕楠也說起了自己的故事,不過臉色依舊不好,也沒有轉頭,而是一邊低着頭看着湖裏時而跳躍出來呼吸氧氣的魚,一邊緩慢的說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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