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祿不是看不出來。
不過,今天搶救室裏面搶救的人也好,門口圍着等待的這一圈人也好,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祿看着這些人,就像是在看一出即将開幕的好戲,眼神裏面都是壓也壓不住的勃勃興緻。
譚暮白能看出她過度興奮的眼神,卻完全不知道她是因何這樣興奮。
看着譚暮白帶着迷惑望她。
林祿便自顧自道:“能娶到譚醫生這樣的好女人做兒媳,二位真是好福氣啊。”
林祿感歎了一句,目光又往搶救室望了一眼:“哎,這搶救室裏正在搶救的是誰啊?”
她裝作不知,目光從在場衆人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後緊皺眉頭,覺得大事不妙一樣,訝然道:“陸家的人都在這兒了,唯獨我那個大侄子不在,怎麽,搶救室裏面的人是勵騰嗎?”
林祿跟陸中信差不多的輩分,叫陸勵騰兄弟都是侄子稱呼。
現如今,她猜測搶救室裏的人是陸勵騰。
衛琴便出聲澄清:“裏面的人不是勵騰。”
“那是誰?”衛琴不主動說裏面搶救的人是誰,林祿就刨根問底,非要讓衛琴說出來。
衛琴也察覺到了林祿的來者不善,擰眉不答。
譚暮白出聲:“是我母親。”
“是陸大嫂的親家母啊。”林祿聽到譚暮白的答案,先是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随後又仔細看了看譚暮白的面容五官,道:“譚醫生生的這麽漂亮,是随了母親吧,想必陸大嫂的親家母也是個風韻猶存的遲暮美人。”
風韻猶存?
遲暮美人?
譚暮白擰眉,她母親如今在搶救室裏,林祿卻這樣形容她母親?
這如何不是在惡心她?
陸中信夫妻也擰眉。
雖說他們知道林祿年輕時候是個風花雪月的文藝女青年,喜歡些風花雪月的詩詞。
但是,她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說這個話,卻不是什麽風花雪月,更像是貶低諷刺裏夾了滿滿的不尊重。
譚暮白心中不滿,眉眼也越發清冷犀利起來,她聲線冰冷,吐字清晰的開口:“林女士,我母親的年紀跟你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是,我母親爲我辛勞一輩子,日子過的那麽養尊處優,也沒那麽周到的保養,到了這個年紀,早已經是一般老年人的模樣。
若非要說風韻猶存,遲暮美人,您更合适些。”
她原封不動把話還給她。
林祿擰眉,爲她如此伶牙俐齒,不禁笑了:“跟她一樣……”
她感歎:“這硬起來刀子一樣的嘴,跟她年輕時候真是一模一樣。”
譚暮白蹙眉看她。
而林祿看着譚暮白那眉眼中帶了的厭惡與清冷,也忽然覺得好笑:“真是可惜了。”
她一會兒說她跟‘她’一樣,一會兒又說可惜了。
前言後語都讓人費解。
譚暮白覺得古怪,陸家人也覺得古怪。
衛琴更是從話中隐隐聽出了什麽,低聲同丈夫道:“聽這說辭,她好像認識慕白的母親。”
陸中信也若有所思道:“她這人好記仇的。”
衛琴一驚,不确定的問陸中信:“她跟慕白媽媽有仇?”
陸中信無法确定,也無法否定,隻是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林祿,又看了看譚暮白。
腦子裏開始細想譚暮白跟林祿的對話。
隻是,還未想出什麽來,搶救室的門就打開了。
搶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