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由衷開口,“你太累了。”
譚暮白垂眸,淡淡笑着回應:“我是很累,不過,有些事情恐怕非我不行。”
“何必把麻煩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人醫那邊你大可辭職,他們也攔不住你。”宋教授對于人醫将她從軍醫院調回的決定顯然也不滿。
“話是這麽說,不過,我在人醫待的太久了。”
她笑的淡淡的。
但是,宋教授卻知道,自己這個學生是個念舊的人,少年時代念舊,從蘇依拉回來之後,看過了死去的朋友,現下就變得更念舊了。
“有時候,把感情看得太重是一種前進的阻礙,慕白。”
宋教授提醒她。
譚暮白點點頭,虛心受教:“謝謝老師提醒,我會謹記。”
老師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謹記。
隻不過,感情這種事情随心而生,卻很少有人能夠将萬般感情随心掌控。
她也不能。
宋教授跟她漫步在葡萄園的藤廊下面,一邊走,宋教授一邊說了些學校近來發生的事情。
“學校這幾年的優秀畢業生不少,所以留校任教的也不少,有個姓宮的學弟很不錯,我有空帶你見見。”
宋教授對于秉性純粹,又機敏好學的學生總是格外青睐。
可惜,自譚暮白畢業之後,他就很少找到這樣合眼緣的學生了。
這次提起來的宮姓學生,倒是他近年來比較滿意的一個。
所以,說起的時候,眼中都是帶着欣賞的。
譚暮白瞧着老師眼中不加掩飾的欣賞,也有了想要看看的念頭:“能被老師青睐的學生肯定非同一般,擇日不如撞日,不知道今天那位學弟是不是有空。”
“我打個電話問問。”
宋教授遠看待人疏離,很難接近。
但是接觸的時間長了,就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很和藹的人,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學生,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好。
他給學生打電話。
譚暮白就在一旁微笑等待。
宋教授接通電話之後跟那邊說了幾句,收線的時候稍微有些可惜:“他今天沒空,正在醫院呢。”
“不是留校了嗎?”
譚暮白問。
宋教授無奈一笑:“這孩子起初是答應留校的,不過不知道爲什麽這段日子忽然改變了主意,要去醫院工作,或許是受了你的影響。”
宋教授指了指她,有點埋怨,卻又滿是贊賞。
因爲譚暮白師從他手。
他最近也被學校更加重視起來了。
哪個老師都希望自己的學生能有出席,但是譚暮白能有出息到這種程度,的确是出他所料了。
他當年帶她的時候,也隻覺得這姑娘性子冷,又純粹又固執。
進了社會可能要挨毒打看運氣才能出息。
他是沒看錯,就是沒想到,她挨得毒打比他想的重了幾百幾千倍,做出來的成就也讓他這樣的老前輩都始料未及。
“因爲你在蘇依拉的經曆,咱們學校的學生這陣子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各個都嚷着要報效社會,爲國争光。”
譚暮白聞言,又笑了:“是好事。”
願意把青春跟所有的心血力量放在報效祖國治病救人上,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