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澤對他這種病人并不是很喜歡。
就算是來做心理治療,也是處處防備,措辭嚴謹滴水不漏,不容易對人打開心扉。
要讓他相信自己,就要做很久的準備工作。
下意識就在防備别人,很難敞開心去交流。
好不容易結束,莫君澤都覺得頭疼。
他捏了捏眉心,擡起頭,笑着看傅錦書:“正好今天下午我也沒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傅錦書拒絕:“不了。”
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将外套穿上:“還要回醫院。”
醫院那邊還有個特别難纏的患者。
要好好應對才是。
莫君澤有點遺憾:“好不容易抽出空來想跟你喝杯酒。”
“你把那串鑰匙給我,”傅錦書并不聽莫君澤說什麽,而是跟他要譚暮白留下來的那串鑰匙,“我回去的時候,順路捎給她。”
“這才多久不見她,你就找借口要去看她了?”
莫君澤一邊把鑰匙給傅錦書拿出來,一邊打趣傅錦書。
傅錦書的臉上卻冷得沒有半分笑意。
他看了看莫君澤,有些憂郁的開口:“我是不是不應該去看她?”
“你心中想這樣做,那就這樣做吧,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也會把情緒積壓在一起導緻心理狀态更差,不如随心所動。”
莫君澤并不建議傅錦書去壓抑自己的想法。
傅錦書眉眼冷冷沉沉的,跟夏日烏雲一樣。
就算是江南的美男子,也總是帶着一層薄薄的沉郁感。
他跟莫君澤簡單說了幾句,便帶着譚暮白的鑰匙離開。
莫君澤抱着雙臂,站在窗前看着傅錦書驅車離去,唇角勾了勾:“舊情難忘也是病啊。”
他歎息。
傅錦書從他這裏治療,是回國的當天開始的。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傅錦書會有需要來向他求助。
這樣理智冷靜的男人,本來應該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跟心意的。
卻不知道爲什麽,蘇依拉之行回來之後,他完全失控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夜夜回憶起跟譚暮白的舊情。
甚至需要天天來他的心理咨詢所走一趟才能回去撐過一個深沉的夜晚。
情之一字,真是叫人又愛又恨又掌控不住捉摸不得啊。
莫君澤垂眼看了一會兒,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咨詢室桌邊。
将冷掉的半杯茶喝了一口。
莫君澤又想到了譚暮白跟他說起的藍可盈。
藍可盈從譚暮白第一次來提起的時候,就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譚暮白給他看了藍可盈的照片。
藍可盈長得很漂亮。
漂亮的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更讓人印象深刻。
隻是,卻也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皺眉,越是思索回憶藍可盈的模樣,心中疑雲就越是重。
而他在傅錦書來之前,跟譚暮白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正是他對心中這團疑雲做出來的猜測解答。
其實他認爲藍可盈拒絕陸勵騰的可能有兩個。
一個,是藍可盈的确在這段感情裏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就如同藍可盈本人所說的,愛陸勵騰,卻愛的不夠,所以不能結婚。
而另一個可能,就是藍可盈根本無法回應這段感情,他從沒想過跟陸勵騰結婚,也絕無可能跟陸勵騰結婚。
所以,她才害怕陸勵騰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