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通過譚暮白在她懷裏緊繃着的身體,他就能感覺到,此刻的譚暮白定然是情緒波動非常大的。
他甚至能夠輕易的感覺到譚暮白在哭泣的時候,背部的顫抖。
他的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很想對她說話,可是嘴巴裏面卻吐不出什麽話來。
末了,隻能歎息一聲,将她抱緊在懷裏面。
譚暮白如今的困境,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當初他沒有非要追求她,如果他當初沒有非得要娶她。
那麽現在的譚暮白,還是一個醫院裏面的平凡醫生。
她不會爲了他,而一塊來到蘇依拉。
也不會經過這麽多危險跟殘酷的事情,說到底,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帶給她的。
這一切,對于他來說,也許并不是最絕望的。
但是對于譚暮白這樣的女·人來說,卻是災難。
實實在在的災難。
他抱着她,回想之前作出的錯誤決定。
心裏面忽然很後悔。
譚暮白的身體在他的懷裏面哭了很久。
陸勵南自從瞎了之後,陷入到這樣無感全失的世界中之後,就對時間變得格外敏感了起來。
他在心中計算着一分一秒的時間,計算着譚暮白在他的懷裏面哭泣了多久。
然後在譚暮白直起身體的時候,擡手摸索着,輕輕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譚暮白因爲他手指上帶着的溫度,而心情稍微平緩了一些。
她的臉頰輕輕的蹭着陸勵南的手指,甚至,去親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雖然現在的一切都看起來非常的糟糕,但是還不是最糟糕的時候。
這個時候,不管是多麽的艱難,陸勵南始終是活着的。
隻要是人活着,一切都有轉機,就一切都能有希望。
如果人死了,那才是什麽都沒有了。
她已經哭過了,也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一切隻要哭泣就能夠解決的。
所以,她拉着陸勵南的手,在陸勵南的掌心裏面開始寫字。
‘放心吧,我可以。’
她寫出來的這六個字,被陸勵南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他彎了彎唇角,可是眼睛裏面卻都是對譚暮白的心疼跟擔憂。
她太要強了。
要強的讓人擔心而又無法去安慰。
他知道如今的她是面臨了多大的壓力跟絕望,如果她沖她傾訴,他是會耐心的好好安慰她的。
可是,譚暮白隻是簡單了說了自己當下的煩惱,并沒有具體去說明是因爲什麽而崩潰。
沒有跟他說那些細微的絕望。
隻是說她找不到AS病毒的治療辦法。
他想要去細細的安慰她,想要耐心的跟她說這件事不要着急。
可是,在要對她慢慢說的時候,她忽然又變得堅強了起來。
變得不需要人去安慰了。
這樣的她,堅強的就像是把自己封閉在了堡壘之中。
周圍都是銅牆鐵壁,就算是哭泣,也不會讓外面的人聽到太多的聲音。
也不會讓外面擔心她的人進去這個堡壘來好好的安慰她。
他心疼她,心疼她一直如此要強。
也想要讓她變得稍微脆弱一點,他好進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