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終究是睡不安穩的。
不斷有夢境的碎片,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樣,重新拼湊起來,試圖回到她的腦海之中。
她直到黎明。
都在跟這些妄想要占據她大腦的片段,在抗争。
到了早上,第一聲黎明的鳥叫響起。
她就睜開了眼睛。
以往,這樣的鳥叫聲并無法将她吵醒。
可是,今天早上有些不一樣。
艾琳娜下半夜也沒有睡着,一大早醒了之後,就在譚暮白的房門外面聽動靜。
更奇怪的,是約瑟。
原本約瑟是不會在黎明剛到的時候就醒過來的。
或者是,黎明剛到,就算是她醒了,也絕對不會起·床·。
她漸漸放松下來的這一天,堅信着好吃好喝好運動,才能抵擋T病毒。
并且,每天都要保持足夠的睡眠。
譚醫生不是那種苛待下屬的人,所以對于約瑟某些小小偷懶的行爲,并不計較。
而約瑟早上晚些起·床·的事情,她也從來沒有提出過不滿。
約瑟就安安心心的多懶·床·那麽一小會了。
但是今天,艾琳娜一如既往的早起。
甚至,比平時早起的時間還要提前了一些。
約瑟卻破天荒的,在她下·床·的時候,也跟着下了·床·。
在她出門的時候,也跟着出了門。
在她守在譚暮白房門口的時候,也跟着守在了譚暮白的房門口。
并且站直了身體,并沒有懶散的模樣。
反倒像是一個盡職盡責風雨無阻的哨兵一樣,擡頭挺胸,身體成了筆直的線條。
艾琳娜看着她,百思難得其解。
約瑟也不理會她疑惑的眼神,就保持着标槍一樣的站姿。
忽然,房間内傳來了一聲咳嗽聲。
艾琳娜立刻擰開門,走了進去。
約瑟目光向前,都沒有往門口偏移一下。
更别說是跟着一起進房間了。
艾琳娜進去之後,看見譚暮白正坐在·床·邊,像是要起身倒水。
就趕緊過去,幫着譚暮白倒了一杯水。
譚暮白看見約瑟走進來之後,并沒有帶上門。
還把門口留了一條縫。
就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道:“約瑟在門口?”
“是,”艾琳娜也有些奇怪,“我以爲她會跟着我一塊兒進來的。”
但是,約瑟卻沒有進來。
“在門口站着?”
譚暮白又問艾琳娜。
艾琳娜點頭。
“是不是表情還是很呆滞?”
艾琳娜聽到譚暮白的三連問,簡直要驚了:“您連這個都知道?”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譚暮白爲什麽會知道這個的。
譚暮白接過艾琳娜遞過來的水杯,輕輕歎了口氣:“快了。”
艾琳娜仍舊不解:“什麽快了?”
爲什麽譚醫生說的話,她有些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譚暮白并沒有給她解釋,而是道:“沒事,吃完早飯,你就出去轉轉吧。”
艾琳娜看了一眼窗外:“昨晚吓了一晚上雪,不想出去轉。”
“我今天要在研究室一整天,你沒事就出去走走,老是悶着也不好。”
譚暮白說着,垂着眼睛,喝了口水,又壓低了聲音,道:“順便幫我留意着外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