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奈爾對她忠心耿耿,必然會幫她報仇!
譚暮白不肯留她活路,她已然看的明白。
但是她跟詩奈爾無冤無仇,總不至于也對這樣一個小助理見死不救下殺手吧?
藍文珊雖然不是十分透徹的了解譚暮白。
但是,她知道,人在看着将死之人的時候,都會或多或少的放松警惕,更容易産生憐憫之心。
她已經快死了。
譚暮白,會答應她這個要求的。
藍文珊心中十分肯定。
可是,譚暮白望着她,卻搖了搖頭,冷冷道:“我不會幫你救她。”
“你……”
這個回答,完全在藍文珊的意料之外。
藍文珊張口便要質問她爲何不願意答應她這個将死之人的要求。
譚暮白卻趁她一個不注意,将她的手打開,一把将注射器中的藥劑,完全推到了她的身體裏。
縱然是已經明白自己必死無疑的藍文珊,在此刻,也因爲注射器中的藥劑被推進自己的身體,而有了片刻的失神跟茫然。
死亡……
在這十餘年來,時時刻刻的圍繞在她的身邊。
她日日心驚膽戰。
沒有一刻敢放松警惕。
本以爲,這樣數年過來,早已經不再畏懼死亡。
可是,當真正的死亡降臨在他的頭上的時候,她才發現,終歸,她還是害怕死亡的。
譚暮白放開她。
看見她眼中的惡毒神色,慢慢的融化開。
如同深黑色的冰塊一樣一點點的分解消融。
最後變成空茫一片。
這才擡手,扶着牆壁,慢慢的站起了身。
她懷孕的月份大,身子就算是靈活,但是在地上跪了這麽久之後,再站起來,還是有些廢力。
藍文珊睜大着眼睛,躺在地上,眼神空茫的看着天花闆。
她一動不動,絕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徹底降臨。
譚暮白沒有着急從房間裏走出去。
而是扶着牆壁,一直看着藍文珊。
她慢慢的失去了呼吸,身體也慢慢的不再因爲疼痛而顫抖。
眼睛,開始緩緩地合上。
十分鍾後。
譚暮白看着她閉上的眼睛跟一動不動的身體,輕輕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已然是沒了呼吸。
她這才後退一步,轉過身,倉促的往前走了兩步,去開門。
可是,在手指握上鐵門的門把手的時候。
她那倉促而驚慌的神情跟動作,又在一瞬間僵住了。
她吸了口氣,慢慢的将眼中的驚慌壓下去。
将心中的倉促平靜下。
然後,轉過身,将遺留在房間裏的藥箱收拾好,提起來。
接着,才去轉動門鎖,将鐵門輕輕拉開。
房門外,霍格已經等了許久。
聽見鐵門響的聲音,就轉過身來,看她:“說完了?”
“是。”譚暮白面上冷淡,長長的眼睫垂下,整個人已然安靜冷漠的如同一個冰雪堆砌的人兒一樣。
給人的感覺就是冷漠,平靜。
“好了,你走吧,我還要跟她算賬。”
霍格可不會輕易饒了藍文珊。
譚暮白握緊了藏在外套袖子裏的手,牢牢的抓着那隻注射器,對着霍格道:“霍格先生送我一段路吧,明天之後的事情,您應該跟我商量一下,不是嗎?”
霍格聞言,眼神微微變換了一下。
點點頭,看着譚暮白道:“沒錯,是要跟譚醫生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