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暮白有着十足的耐心,等待接下來的五分鍾。
并且,在這五分鍾裏,無情且迅速的下了一個冷酷的決定。
那就是,将她殺死。
至于爲什麽将她殺死。
她大概能夠明白……
譚暮白看着她的眼睛驚恐的看着她。
慢慢松了松手。
已經絕望的藍文珊,知道自己無法從譚暮白的手中逃出去。
也無法從這個房間裏逃出去。
腦子,開始慢慢的變得清醒了起來。
她看着譚暮白放開手,慘笑了一聲:“你不怕我叫出來了嗎?”
譚暮白的手上有她咬住自己手指的時候,口腔之中留下來的血水跟口水。
她有一點潔癖。
感受着手上的血水跟口水,非常不舒服。
在松開手的時候,從藍文珊的衣服上,蹭了一下。
将手指上的血水跟口水蹭幹淨了,并且,十分冷靜的告訴藍文珊:“你叫出來,有什麽用嗎?”
藍文珊的身體又無力的趴在了地上。
斷掉的肋骨跟這兩天遭受的虐·打,讓她根本無法長時間的撐起身體來。
她也沒有這樣的力氣撐起身體。
“的确沒用……”
藍文珊趴在地上,就像是一直被抽去了骨頭的野狗。
不過,她的眼珠還能轉動。
她的眼珠盯着譚暮白:“你已經猜到了?”
譚暮白垂着眼睛看她。
依舊保持着跪在地上面對她的模樣:“藍小·姐覺得,我猜到了什麽?”
“猜到了……”藍文珊扯了扯唇角,“猜到了我已經知道是你砸碎了洛莉的容器,将洛莉殺死的事情了。”
譚暮白唇·瓣抿直,看着藍文珊:“洛莉請我幫她砸壞那個容器的。”
藍文珊并沒有情緒失控。
而是看着她:“你知道嗎?你毀掉了我十餘年的心血。”
譚暮白并不應聲。
若是放在之前,藍文珊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會覺得十分惡心。
并且開口毫不客氣的去指責藍文珊。
指責她把一個好好的,健康正常的人變成了一個怪物。
可是,在從霍格的口中,得知了藍文珊的出身跟經曆之後。
她抿直了唇·瓣,沒有開口。
藍文珊的目光鎖着她的臉:“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個人對我好。”
譚暮白垂着眼睫。
漂亮的眼珠被掩蓋在長長的睫毛之下,那漂亮的眼睛裏,悠谧的如同停止流動的銀河瀚海。
藍文珊看着她的悠谧安靜的眼珠。
看着她明亮路星子一樣的眼底。
忽然覺得似曾相識。
“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這麽多年。
她一直孤獨的走在一條不被所有人認同的道路上。
一直執着的想要将那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重新拉回到這個鮮活的世界。
爲此,不惜背上罵名。
哪怕是與全世界爲敵,哪怕從此都要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裏像是老鼠一樣東躲西藏,她也在所不惜。
隻要那個人能夠重新跟她站在一片土地上。
能夠再伸出手,輕輕的摸一下她的頭。
她就願意做這一切。
甚至,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可是,現在她看着譚暮白。
看着這個想要殺了她的女人,忽然第一次,萌生出了叫做‘傾訴’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