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微微低頭,做出恭敬謙遜的姿态,便從房間裏退了出去:“少爺,我在門外,有什麽問題您随時可以喊我。”
艾倫對于這個識趣的醫生很滿意。
羅伯特從房間裏退出去的時候,目光往藍文珊的身上掃了一眼。
頗爲厭惡,卻又有點可憐她。
雖然她做的事情十惡不赦,不過,現在艾倫少爺對她的折磨,也不算是留情啊。
藍文珊仿佛感受到了羅伯塔掃向她的目光,掙紮着擡起頭。
纖瘦的脖子,繃成了一道快要斷裂的線。
她的眼睛,看着羅伯特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裏,帶着讓羅伯特心顫的感覺。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
卻如同幽冥絕境之中靜靜綻開的血紅色罂````粟一般。
明明已經沉淪在末日絕境之中。
卻讓人看見之後,覺得陡然生出了一種強烈的瘋狂。
羅伯特的心髒驟然一縮,趕緊收回了視線。
在離開房間之後。
女助理看他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關切的問道:“少爺爲難您了?”
羅伯特擡頭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少爺可是一個對家族衆人很仁慈的人。”
女助理無語的指了指他的額頭:“您流汗了……”
羅伯特一怔,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果然,出了一層薄汗。
仔細回想,這層薄汗,竟然不是因爲那位年輕的族長而出的。
而是因爲那個被折磨的幾乎快要沒了命的女子出的。
“您真的沒事嗎?”
助理還是有些擔心。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不用擔心。”
羅伯特不敢把實情說出來,隻能敷衍助理先閉上嘴。
助理也感覺到羅伯特很不耐煩。
識趣的把自己的嘴巴給閉上了。
羅伯特等她把嘴巴閉上之後,才垂着頭,如同守護大門的戰士石像一樣,恭敬的站直了身體。
女助理看他如此認真,也同他一樣,守在了門邊。
房間内。
不斷的傳來藍文珊的慘叫聲。
伴随着時不時的大笑聲。
但是,卻總沒有出現艾倫少爺的聲音。
仿佛這位沉默的青年,并未有任何的歇斯底裏一般。
可實際上。
他一生之中,最痛恨的仇人,便是藍文珊!
藍文珊的臉被摔碎在地上的尖利玻·璃杯給劃傷。
血液從臉上不斷的流出來。
沾染在地上,融合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她的手指,因爲劇痛,而彎曲的摳在地上,指甲都已經折斷。
鮮血從指甲縫裏面往外滲個不停。
艾倫瞧着她這幅死狗一般的模樣,将房間的橢圓形古典鏡子,稍稍轉了一下。
藍文珊立刻就從鏡子裏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匍匐在地,渾身是血,頭發蓬亂,臉上糊滿了血迹,傷疤也在不停的滲血。
整個人,慘不忍睹。
“看見自己這幅樣子,是不是覺得很慘?”
艾倫笑着問她。
眼眸之中,全是夾雜着濃烈恨意的快·感。
藍文珊看到自己這幅慘不忍睹的樣子,仿佛見了鬼一樣,瞳孔驟然縮了一下。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落到這樣悲慘的下場。
不過,随即。
她布滿血污的臉,就從驚恐,轉變出了一個扭曲的笑意:“咳咳……我,有楊迪爾慘嗎?”
一瞬間,艾倫臉上的笑意可怕的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