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希裏亞淺笑。
譚暮白不語。
她之前查過加文·希裏亞的出身。
他出身在D國的一個貴族世家。
雖然D國已經取消階級制度多年。
但是,加文·希裏亞的家族,一直都是望族。
并且在D國相當的有名望。
由此也可以證明,故事中的那個所謂的‘小女孩’并不是指的他自己。
那個‘小女孩’出生在貧民窟。
這跟加文·希裏亞的世家比起來,可就是雲泥之别了。
“你繼續。”
顧白笙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加文·希裏亞一邊回憶,一邊繼續講:“這個小女孩,跟母親相依爲命,在貧民窟裏生活了很久,大概有十幾年,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她進了一家黑診所。”
“沒有好好讀書嗎?”
譚暮白忍不住出聲問起。
在她的印象中,讀書是可以改變一部分人的命運的。
比如,山村裏的狀元郎。
就可以脫離一生都在重重深山中勞作的命運。
去多彩斑斓的大城市生活。
她曾經去深山行醫過一段時間,大山連着大山,山體連綿起伏。
雖然壯闊。
雄美。
但是,卻有一種命運被牢牢困住的感覺。
那樣的深山之中,仿佛一輩子都無法離開的感覺,令人覺得窒息。
稀疏植被的石頭山上,樹木之間的間隔很大。
有些人,死後就葬在這種山上。
她曾在病人絕症去世之後,參加病人的葬禮。
看着病人被葬在山中。
忽然有一個很可怕的想法。
就是,如果有朝一日,她不幸死在了這深山裏面,她的母親進入深山尋找,或許都未必能夠找到埋葬她的地方。
因爲,這山太高,太多了。
完全隔離了外面的世界一般。
令人無法脫逃,仿佛一輩子都無法徒步走出這深山之中。
“貧民窟裏魚龍混雜,有幾個是想通過知識改變命運的?”加文唇角嘲弄的勾了勾,“就算是有,哪裏能接受到高級教育?”
譚暮白抿唇:“後來呢?”
“這個小女孩是個天才,她在黑診所期間,受到了開設這家診所的醫生的教導,這個醫生,是一個犯了殺人罪的獄醫,後來,出獄之後無法正常就業在别的醫院,所以來貧民窟開設了這家黑診所,黑診所裏承包的醫療服務有很多。
比如,打胎,砍傷,被禁的止疼藥銷售,等等一系列,在當時的D國被禁止的,跟一些無法進入正軌醫院進行治療的人,都可以進入這家黑診所。
隻要有錢,這家黑診所不管身份,就會給予對方想要的醫療服務。”
譚暮白緘默不言。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城市。
也有很多人。
有些人生活在陽光下,光鮮亮麗,不畏黑暗,過着富足的生活,可以去最好的醫院,享受最好的醫療。
而有些人,隻能生活在黑暗之中,畏懼着陽光,像下水道裏的老鼠一樣,迫于各種條件的限制,不便于在光明之下穿梭的人,隻能去黑診所就醫。
“那個小女孩,是個膽大的姑娘,她跟診所的醫生學習了很多,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單獨做一台流産手術了,那種剖腹産把不足月的孩子拿出來的手術,”加文·希裏亞比劃,“手術結束之後,那個不足月的孩子會被扔到垃圾箱裏。”
譚暮白皺眉。
覺得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