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暮白也沒有想起那女·人的聲音是誰的聲音。
隻是在确定那女·人走了之後,猶豫了一下,從洞口裏爬了出來。
水箱之中,那個怪物正一把捉住了被扔進來的新鮮内髒生啃。
啃得滿嘴是血。
場面跟恐·怖片一樣可怕。
吓得譚暮白肚子裏的小家夥都是一抽。
譚暮白趕緊擡手,輕輕撫·摸肚子,安撫:“乖,别怕。”
那怪物被譚暮白的出現吸引了注意力,目光一點點從自己手中的食物上,轉移到了譚暮白的身上。
看到她輕輕撫·摸自己肚子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譚暮白這才發現,在她的腹部,已經給有了縫合的手術線痕迹。
很明顯,是她昨天在自殘之後,被人發現,然後及時的進行了縫合。
不過也真是奇怪。
它泡在着詭異的溶液之中,居然不會懼怕感染。
也不用擔心呼吸。
他到底屬于什麽生物?
譚暮白皺眉看着它。
它也看着譚暮白。
兩向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它猶豫着,伸手将自己手裏捧着的内髒,向譚暮白的方向遞了遞。
仿佛是在問她吃不吃。
譚暮白趕緊擺手,示意它自己不吃,并且婉拒了它的好意。
被拒絕了它有點失落惆怅的将内髒收回來,然後繼續吃。
譚暮白看見它尖利的牙齒咬在内髒上,撕的肉末往下掉。
立刻就覺得喉嚨口發堵,擡手按住了喉嚨。
而且随着嘔吐感在胃裏面翻絞的越來越厲害,也不得不轉過了身。
這種畫面,真是太兇殘了。
她一個孕婦,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水箱裏的怪物看譚暮白背過身去,吃了兩口,猶豫了一下,将手裏的内髒松開了。
内髒散發着血絲,沉到了水箱的底部。
譚暮白的餘光掃到。
微微愣怔了一下,就轉過身,看向了那個怪物。
那怪物碧綠的眼睛望着她。
譚暮白想到剛才那個跟他說話的女·人,想起女·人叫它‘洛莉’。
就試探着問了一句:“你的名字是叫‘洛莉’?”
聽到譚暮白喚它的名字。
洛莉馬上點了點頭,并且浮出水面,輕輕吼了一聲,回應譚暮白。
譚暮白看着它回應自己,心裏忽然柔軟了一點。
她走進水箱。
努力的去忽視被血染紅了渾濁溶液。
将手放在了水箱的箱璧上,對着洛莉道:“我回去之後,仔細考慮了你對我做出的那些行爲,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水箱裏的洛莉眨了眨眼睛。
忽然,悲傷的像是一尾靈活的遊魚一樣,閉上眼睛,在水中将額頭抵在了譚暮白放在箱璧上的手掌心。
隔着一層玻·璃箱璧。
譚暮白并無法感覺到它額頭的溫度。
隻是覺得這樣醜陋的生物,也因爲具有了人性跟感知,而在做出這樣溫順的舉動的時候,讓人覺得心痛而可憐。
“洛莉……”譚暮白望着它,将自己考慮确認了良久的想法,慢慢說了出來,“你……是想讓我殺了你嗎?“
洛莉聽到她的話,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着她,輕輕的,緩緩的,義無反顧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