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點點西沉。
本來晴朗的烏路加山上,風兒輕輕的吹過。
冬日黃昏之下,金紅色的陽光落在枯黃的草地上。
映襯的烏路加山的山景非常的美麗。
在這個地方的黃昏,有種别樣的異國風情。
烏路加山的維西山峰之下,有一個湖。
湖水很清澈,也很淺。
在仙女山這個獵人小屋的附近,往前走幾步,就能看見那個湖。
陸勵南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黃昏落日,迎面吹着冬日黃昏的風。
看着獵人小屋被炸毀了之後留下的斷壁殘垣,忽然就想起來。
不久之前,她也跟譚暮白在一個獵人小屋裏面住了一夜。
那一夜,他跟譚暮白在同一個房間裏等着暴風雪結束。
兩個人縮在一團黑暗之中,彼此相擁。
仿佛外面的風雪多麽的可怖,彼此之間依偎着對方,也不會被風雪吹散。
可是,這才過了多久呢?
沒有風雪。
卻是炸·彈的火光,将他們永遠的吹散了。
譚暮白死了……
永遠永遠的離開了他的世界。
離開了他的生活。
帶着他那個期待了許久的孩子,一起走了。
陸勵南的眼淚,在黃昏的餘光之中,終究還是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了出來。
林前低頭,看見陸勵南的淚水正好落在他手中的那片碎布上。
他的手指松了一下。
那片碎布,就被風吹走了。
陸勵南反應過來,伸手想要去抓住那片碎布,但是風将碎布卷着,直接被吹下了山頭。
陸勵南追過去,林前緊跟其後。
他們誰都沒能抓住那片布。
那片布飄飄蕩蕩的,被風卷着,落到了維西山下的湖面上。
那片布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陸勵南看着山下的湖,伸出去的手,很久都沒有收回來。
仿佛那隻手一直那樣伸出去,等待着。
下一秒,譚暮白就會忽然出現,牽住他的手,笑着喊他一起回家一樣。
可是,他等了許久。
什麽都等不到。
他的手緩緩垂落,握成了一個拳頭。
林前看着陸勵南緩緩跪在地上,攥緊了拳頭,将臉埋在另一隻手掌之中。
隻覺得心裏也像是被巨石用力的壓住了一樣,壓抑,痛苦,又無從哭訴。
無法宣洩。
他能理解陸勵南此刻的感受。
他是個軍人,流血流汗都可以,但是卻不能肆意去流淚。
也不能像是女人那樣,在痛苦難過的時候嚎啕大哭,來宣洩心中的悲恸。
他幾乎在這一戰之中,失去了所有熟悉的一切。
可是,他不能流淚。
隻能繼續下去,繼續往前走。
同樣的死訊,很快傳達到米拉其。
傅錦書沖到加文少·将的辦公室裏,跟他理論:“爲什麽營救行動會失敗?”
加文少·将手邊的咖啡剛換了熱的。
發生在烏路加山的悲痛,并未影響他的情緒。
相反的,似乎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讓他的眼中有些許的笑意。
所以回答傅錦書的問題時,也心情不錯:“這要問你方的指揮官,不管是陸勵南,還是元熙,都是你那邊的人,我的隊員隻是按照指揮官的安排計劃來行動的。”
“那元熙呢?我要當面問責!”
傅錦書冷然要求,言辭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