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
這兩個名字都是記憶中有些遙遠的名字。
譚暮白不同于其他人,她的記性很好,尤其是對于經手過的病人的名字,稱得上是過目不忘。
每一個在她手下經過治療而出院,或者去世的人都會被她牢牢的印刻在腦海裏。
從她從醫的第一年開始,便是這樣。
而來到蘇依拉後的那些病人也不例外。
俄爾尼雅是當初的那個七歲男童,在他死後,前來看遺體的人是他的哥哥格爾。
一個有着藍色海水一樣的雙眼的男人。
譚暮白記得當時的格爾隻漏出了一雙眼睛看着她,其餘的面容都被遮掩在了防護服的防護面罩之中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格爾會是彌茵。
但是如果格爾就是彌茵的話,很多事情都比較容易解釋了。
比如說在米拉其地震之中,彌茵選擇救她而放棄了那位金發同僚蘇爾。
再比如,現在彌茵選擇過來給他拆炸·彈。
或者,更遠一點,還能追溯到江辰組織的人第一次進入醫療基地的時候,那位明明用手電筒照到了她,卻故意引導同伴向另一方走的事情。
“第一次進入醫療基地的那夥恐·怖分子裏也有你吧?”
譚暮白問彌茵。
彌茵低頭撥弄着炸彈的捆綁處:“譚醫生記性真好。”
譚暮白點點頭,心裏了然。
“你幫我,隻是爲了我給你弟弟做過治療?”
“起先是因爲這樣,不過後來不是了。”彌茵将譚暮白身上的炸·彈拆開,很容易就露出了炸·彈中的兩條線。
一條紅色的線,一條藍色的線。
跟譚暮白以往在警匪片中看到的情節一樣。
元熙在旁邊看着這兩條線,問彌茵:“要怎麽剪?”
“不用剪。”
彌茵回答。
元熙擰眉:“就這樣?”
“不,我們要讓譚醫生先閉上眼睛。”
沒音擡起頭看向譚暮白。
譚暮白皺眉,不明白彌茵是什麽意思:“爲什麽要讓我閉上眼睛?”
“因爲炸·彈會爆炸。”
彌茵直言。
譚暮白眉心皺的更緊,對于彌茵說的話越來越聽不懂了。
“你不是來給我拆炸·彈的嗎?”
“是,但是炸·彈還是會爆炸。”
彌茵開口。
元熙吸了口氣,點點頭:“我用老辦法行嗎?”
元熙問彌茵。
彌茵微微笑着看譚暮白:“你下手最好輕一點。”
“我知道。”
元熙看向譚暮白。
譚暮白看着元熙眼神複雜的走向自己,皺着眉毛,眼神懷疑的看着他:“你要做什麽?”
“雖然會有點疼,但是能救你的命。”
元熙沖她笑了一下。
不知道爲什麽,譚暮白從元熙的視線中看出一種可怕的傷感。
就像是……
當初張瑚離開的時候,回頭看向于越的那一眼。
就像是在用眼睛訴說掩飾那不能宣之于口的生死訣别。
元熙的手指動了動。
彌茵催促:“快點吧,沒時間了。”
元熙擡手。
譚暮白忽然心念一轉,如遭雷霆一般,蓦地明白了彌茵要怎麽拆炸·彈。
元熙說的‘會有點疼,但是能救你的命’是什麽意思。
“不!等一等!元熙,你……”
她出聲,想要阻止元熙。
然而,話還未說完,就眼前一黑,被元熙一下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