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了一通電話。
接着電話,沈冰就神色不對的問電話那邊:“周穎死了?”
譚暮白手指拿着拆開的資料,眼睫輕輕動了一下。
沈冰吩咐了幾句,才撂下電話。
譚暮白将資料的第一眼看完,正要看第二頁,沈冰就問她:“周穎死了的事情你知道?”
“我剛從她病房裏出來。”
“那……”
沈冰說了一個字,就像是馬上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有些小心的看了看譚暮白的臉色。
發現譚暮白沒有哭起來的迹象,這才小心翼翼的繼續說下去:“你不傷心?”
譚暮白眼皮沒擡,一目十行卻又極其仔細的将第二頁密密麻麻寫滿了信息的資料看完,語氣聽不出悲喜的道:“習慣了。”
的确是習慣了。
第一次見病人變成毫無生命迹象的屍體的時候,可能會心裏有很多悲觀情緒,哭的懷疑人生。
可是,第二次看見的時候,那種悲哀跟難過就會相較于第一次,而變得淡了很多。
第三次看見的時候,會比第二次淡一些。
第四次再看見的時候,可能心裏就會變成微微的波動。
久而久之,一次次的去重複這樣的事情,那顆脆弱而容易悲憫的心,就會變得越來越冷漠。
越來越堅硬。
這也就是有些醫生到了最後,看着病人撲倒在親人的屍體上即便是哭天搶地的去哀求,醫生也不會有什麽舉動一樣。
慢慢的,這些醫生就會變成遊離在生死之外的局外人。
對待生命,看的若輕若重。
人活着的時候,命是很重的。
但是人死了,那條命就沒有重量了。
很輕很輕,隻是一具單純的屍體而已。
醫生輕輕掃一眼,就去繼續忙别人的命去了。
譚暮白看起來很冷靜,并沒有因爲周穎的突然去世而産生半分的失态跟情緒波動。
沈冰看着放心多了。
譚暮白将資料的前四頁都看完之後,輕輕一掀,就看見了第五頁。
這時候,正好沈冰過來,要看一看:“資料是從國内傳真過來的,楊逍拿過來的時候還神神秘秘的裝到了檔案袋裏,我還沒來得及看,就先給你了,現在給我看一下……”
“我還要細細研究一下,等我看完給你送回來吧。”
譚暮白将資料一收,也不給沈冰看,直接就裝回了那個檔案袋裏面。
沈冰看着譚暮白這幅舉動,覺得奇怪:“但我還沒看啊。”
“又不是以後不給你看,等我看完就給你。”
譚暮白推開門出去。
沈冰伸手,追了幾步:“你拿走有什麽好研究的?”
“自然有我的道理。”
沈冰在後面追,譚暮白在前面走。
說什麽也沒有把資料給沈冰看一眼的意思。
沈冰無奈的不行。
隻能停下腳步。
而譚暮白那邊在拿着資料拐過了走廊轉角的時候,卻是秀眉一蹙,低頭重重看了手中的檔案袋一眼。
果然如同她猜測的一樣,莫君澤的家庭有問題。
也怪不得他來到這邊之後,一直是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