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譚暮白扶着太陽穴,低低應聲。
道理她都是懂,可是,懂歸懂,看着那些平時就活動在自己身邊的人,忽然就被病魔一點點的侵蝕了身體,自己卻無理取鬧拯救的時候,心裏面就會很恨自己的無能。
“勵南,”譚暮白的眼神,在無力與無助之間輕輕遊晃了片刻之後,就如同浮萍突然找到了着力點一樣,忽的壓重了聲音:“我必須去米拉其一趟。”
“不行!”陸勵南說的堅決,“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我什麽都能答應你,但是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能。”
譚暮白咬了咬下唇:“我以爲你應該能理解我的。”
“我理解你,但你也隻是一個普通人,暮白,”陸勵南在那邊,手指握着電話,語氣嚴肅,“你不是神明,你拯救不了那些陷入困厄病魔手裏的人,你隻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還有……你母親的女兒……”
譚暮白在聽見陸勵南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
忽的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她離開家鄉的時候,母親的黑發之下已經有了白發摻雜。
疲憊而憔悴的眼神望着她滿滿都是擔憂。
她作爲母親唯一的孩子,知道母親對自己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她的确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冒險。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她不去冒險,就會安全的。
“勵南,你在那邊要好好的。”
陸勵南蹙眉,聽着譚暮白忽然将話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心裏就覺得不好。
想要開口叮囑她不要亂來。
但是,剛張嘴。
那邊譚暮白就道:“我也會保重的。”
“你……”
“信我。”
譚暮白說完這兩個字,就挂斷了電話。
那樣利落而決絕,好像沒有任何話要跟他說了一樣。
陸勵南隻是聽着電話那邊的忙音想起來,都能想到接下來譚暮白會做什麽。
他有些氣急:“爲什麽總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他真是要被她給氣死了。
陸勵南匆匆給元熙撥電話,想要讓元熙攔住譚暮白做危險的事情。
然而,譚暮白剛轉頭,就看見元熙正在門口瞅着他。
他一隻手撐着門框,高大的身體比她高出來一截。
她懷了孕,變得肚子大大,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越發顯得矮了一些。
身高差有些萌的可愛。
元熙瞧了瞧被她挂斷後的電話,又低頭看她:“你……”
“我想你不會接勵南的電話,對吧?”
“你跟她說了你非要去米拉其送死?”
譚暮白皺了皺眉毛:“你會不會說句好話?”
動不動就死啊活啊的,就不能說句讓人聽了之後覺得舒心的話嗎?
元熙搖搖頭,要撥開她,去接電話。
譚暮白卻一挺肚子,張開了手臂,霸道又任性的攬在了元熙的面前。
雖然未說話,但是那霸道堅決的眼神也讓元熙忍不住眼角一跳。
這女人是怎麽回事?
帶球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