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聽見外面人的談話聲,雖然透過隔離室的玻璃已經變得模糊而且低沉,極難分辨說的是什麽。
但是,她卻能本能的确定,那些人不是什麽好人。
譚暮白将自己縮在桌子底下,然後抱緊了自己的身體,謹慎而小心的聽着外面的一切信息。
腦海裏面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剛才陸勵南跟她在通訊器裏面提到了醫療人員未曾外出,就在醫療基地中失蹤的事情。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之所以會無聲無息的從基地裏面失蹤。
原因也正是如同此刻發生的事情一樣。
有不明武裝勢力侵入到了醫療基地之中,然後把人給帶走了。
譚暮白大氣也不敢喘。
在聽着外面安靜下去之後,才悄悄的從黑暗裏面探頭,去看外面。
本以爲那些人已經全都走光了。
但是她一伸頭,卻剛好看見在玻璃窗外面,有個年輕的武裝分子正在拿着強光手電筒照過來。
一瞬間,她出現在強光之下,無所遁形。
那手持手電筒的人似乎是也微微怔了一下。
譚暮白的心跳都要吓得停止,幾乎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末路。
下一秒就會被殘暴的武裝分子給一槍爆頭。
但是,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那個強光手電筒卻轉移了方向。
仿佛手持手電筒的人未曾照到她一樣,那人旁若無人的走掉了。
譚暮白松了一口氣,迅速的縮回到桌子底下。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抹臉,才感覺到剛才那麽一吓,臉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而手持手電筒的青年武裝分子在往前走的時候,遇到了同夥。
同夥開口用蘇依拉語問他:“有沒有找到其他研究人員?”
“沒有。”
那人開口,仿佛剛才看見的譚暮白隻不過是一層空氣。
兩人短暫的對話結束之後,才迅速借着基地裏面斷電,從隔離區撤離。
譚暮白不知道在桌子底下躲了多久。
研究室内的電棍才明滅幾下,然後發出一聲低響,徹底的亮了起來。
譚暮白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探頭。
她不怕死。
但是她不想死在除了自己沒能攻克的病毒之外的其他意外事件裏面。
比如說,被武裝勢力擄走槍殺。
如果是這樣死掉,她會覺得很不甘心。
有急促的腳步聲接二連三的走到她的研究室門口。
然後大力将門推開。
有男人的聲音高聲喊她:“譚暮白!”
一聽到是自己熟悉的人的聲音,譚暮白立刻精神一振。
知道危險已經過去了,趕緊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我在這兒。”
話音剛落。
就有一隻有力的手臂,扯住她的胳膊,然後将她從地上拉起來,一把按到懷裏面給狠狠的抱住了。
那隻手臂的力道很大。
譚暮白被忽然抱住,微微怔了一下,之後才柔和的垂了垂眼睛,擡手抱住了那個高大的男人,輕聲哄他:“傻子,我沒事兒。”
男人并不答話,但是摟住她的手臂卻收緊了幾分。
仿佛要這樣箍着她,把她給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面一樣。
譚暮白被他這樣緊緊箍着,被箍的身體微微有點發疼:“勵南,你抱的太緊了。”
陸勵南置若罔聞,手上并沒有放松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