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譚暮白是個膽小鬼,就不會來這片充滿危險的土地。
如果譚暮白是個膽小鬼,就不會去接觸重症病人,做别人都不願意也不敢去嘗試的事情。
更不會心甘情願的進入隔離室。
他欽佩作爲一名醫生的譚暮白。
但是,也擔心身爲他的妻子的譚暮白。
陸勵南喉頭發澀。
譚暮白遠遠看着他,嘴角卻始終是輕輕揚起來的:“怎麽搞得好像是生離死别一樣?”
“你這樣的舉動,在很多人看來就是送死。”
“不會的,”譚暮白說的自信,“我絕對不會死,隻不過是小小的隔離觀察而已,而且,還是隔離觀察重症病人,又不是隔離觀察我?”
“譚暮白,你什麽時候才能爲我想一下?”
什麽時候,她的妻子才能放棄身爲一個醫者的身份,好好的去想一下作爲一個妻子,她的丈夫有多麽的擔心她?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譚暮白這話帶着微笑。
但是也模棱兩可。
兩個人的話剛說完。
在譚暮白的身後,就出現了一個穿着白色防護隔離服的高大男人。
“譚醫生,重症病人有情況,您要過去看一下嗎?”
聽見男人的聲音,譚暮白來不及跟陸勵南繼續說,便道:“不要擔心我,我很快就出來。”
說完,就掐斷了通訊。
然後深深看了陸勵南一眼,轉身跟着剛才那個跟她說話的男人向着隔離區域的深處走去。
看見譚暮白離開,聽着通訊器裏面譚暮白的聲音消失。
陸勵南的手指松開了又攥緊。
旁邊黃超目睹譚暮白跟陸勵南交流的整個過程,此時看通訊已經結束了,這才對着陸勵南道:“陸隊長,譚醫生做事很謹慎,你不需要太擔心她。”
“但願她平安無事。”
陸勵南吸了口氣。
而那邊,譚暮白跟着穿着防護服的男人進了名爲111的病房房間。
病床上的重症病人渾身痙攣。
但是并沒有醫護人員去緩解治療病人的情況。
譚暮白見狀,想要走上前去。
卻被身邊戴着口罩的男人給伸手攔住。
男人介紹道:“我是黃文旸黃醫生指派過來配合您研究觀察的助手,我叫梁嘉健。”
“你好,粱醫生。”
“我隻是個助理。”
譚暮白改了稱謂:“梁特助。”
既然是一個特别助手,那麽他對重症隔離區的情況應該十分了解。
而在這個時候伸出手阻止她去搶救病人,應該也是有理由的。
她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選擇相信這位名叫梁嘉健的特别助手。
她相信,他有更多的資料信息想要分享給她。
果不其然,在進行過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梁特助就看着病床上渾身痙攣的病人開口道:“這就是譚醫生在進入隔離區之前指明要見的那位重症病人,洛基。”
說道這裏,譚暮白就皺緊了眉毛。
這位病人已經在二十四小時之前就被下達了死亡通知書,但是命大的很,總有一口氣吊着,死活不肯咽下去。
隔離區的人也覺得很棘手,救不活,死不掉。
白白喘着一口氣在這裏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