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拉住自己的手指。
她動了動,微微睜開眼睛,就看見陸勵南在病床邊拉着自己的手指,在深情的看着自己。
病房裏面的燈很暗,是一盞小台燈。
不知道什麽時候拿過來的,即便是亮着,也不會影響睡眠。
她看見陸勵南在望着自己,便開口:“回來了?”
“嗯。”陸勵南應了一聲。
譚暮白要起身。
陸勵南開口:“不要起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起來做什麽。”
“跟你說話。”
譚暮白還是要坐起來。
陸勵南看她堅持,便開口:“我想抱着你睡。”
“那你上來。”譚暮白将薄薄的被子掀開,示意陸勵南到床上來。
陸勵南看見她掀開被子,也不客氣,便到床上去,然後面對面,将她拉到懷裏面。
“今天冉冉過來是不是氣着你了?”
陸勵南這樣問她,讓她微微愣怔了一下,之後才開口:“沒有。”
她微笑了一下,擡頭看着陸勵南的眼睛:“我跟你說傅錦書的事情,才是惹你生氣了吧?”
陸勵南薄唇勾起,眼睛裏面有些笑意,又有些無奈:“是啊,很生氣,不僅是生氣,而且還吃醋,你說說看,要怎麽來補償我?”
譚暮白看着陸勵南唇角勾起的笑意,垂了垂眼睛,手指放在他的胸口,輕輕揪住他的衣服,道:“對不起。”
陸勵南還以爲她會跟他繼續耍無賴的,卻萬萬沒有想到,譚暮白會這麽認認真真的跟他道歉。
他有些詫異,看着譚暮白。
譚暮白也擡起眼睛來,一雙眼睛水靈靈的看着他,就像是盛着一片漂亮而幹淨的湖泊。
有一刹那,陸勵南看着譚暮白的眼睛,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因爲,譚暮白一直都不是一個複雜的人,甚至說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比如說,她想要投身于醫療行業,從進入醫生這個職業,發下誓言的時候,就一直堅守着自己的本心。
多年以來,即便是苦累過,即便是被别人走後門欺負過,可是,也未曾改變過。
病人的紅包也未曾收過。
有些事情,說起來很簡單,而做起來卻是非常困難的。
譚暮白并不是生活在富裕的家庭裏面,她也是一個普通人,十個人裏面有七八個都是抵抗不住金錢的誘惑的。
而手術紅包這種幾乎已經在行業内變成了正常的潛規則的事情,譚暮白卻一直沒有接受,也沒有去做。
若是這樣,都不能說她是一個本心堅定的人,那又要怎麽去說呢?
陸勵南輕輕将譚暮白攬在懷裏面,然後親了親她的額頭,開口道:“你這個道歉,我收下了。”
譚暮白将臉埋在他的胸膛裏,輕輕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衣服上。
陸勵南彎了彎唇角:“我不會去逼傅錦書了。”
譚暮白從他的懷裏面将眼睛擡起來。
陸勵南看着她的眼睛,問她:“我們明天去新買一對戒指好不好?”
譚暮白微微有些轉不過來,因爲這個話題着實有點跳躍。
陸勵南卻微笑着看她:“上次的戒指你不是覺得不合心意嗎?我們這次重新買一對,好不好?”
譚暮白慢慢反應過來,唇角也溫柔的勾起來:“好。”
以前的戒指太過高調貴重,她并不是太喜歡。
并且,因爲陸勵南騙她的事情,她就放起來再也沒有去碰過。
現在,心結已經解開了,陸勵南想要再給她買一枚婚戒,那也好。
是應該給自己的無名指上套一枚婚戒,長長久久的套在無名指上,直到兩個人都變得白發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