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的家樸素的讓唐浪意外。
普通的小區,普通的公寓樓,普通的120平米,完全沒有一個高級科研員和大明星該有的水準。
“這是我父親科研所集體購置的公寓樓,他喜歡這裏的氛圍。”斯嘉麗帶着唐浪走進和那些高檔社區相比顯得有些老舊的小區時,這樣和唐浪解釋。
唐浪搖頭。
在斯嘉麗略帶詫異的目光中,歎息道:“這,才是家的味道!”
家是什麽,沒有經曆過離家的人,或許很難懂。
而離着家有數千年時光長河的唐浪,很懂。
家,不需要有多金碧輝煌,也不需要什麽風景怡人,你隻需要知道,當你來到這裏,那扇擁有着昏黃燈光的窗戶裏,有人在等你。
父母在,家就在。
父母遠行,此生,你都隻是個孤兒。
說實話,已經很少有這樣情緒産生的唐浪,突然間很羨慕身邊站着的斯嘉麗,她的家,就在這裏。
但他的家呢!從此注定隻能在心裏。
斯嘉麗的父親,卻和斯嘉麗描述的大不一樣,在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唐浪有些情怯的進門後,給予了唐浪極大的熱情,沒有什麽古闆和苛刻,就像看到了一個上進求學的學生般地欣喜。
而唐浪得益于在清譽軍事學院兩月苦讀和在艾德華高等實驗室裏的見聞,對于機修學的理論和實踐都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哪怕中年人不經意間提出的問題,都尚能應對自如。這讓中年人看向唐浪的目光再度多了幾分變化。
這讓斯嘉麗都有些吃驚,同時又有着沒來由的欣喜,或者說,是驕傲。
至于說她驕傲什麽,或許隻有她自己才清楚。
這一切,直到中年人提出要和唐浪單獨聊聊之後結束。
給兩人沏好了茶,斯嘉麗丢給唐浪一個類似于“加油”的眼色,退出書房,并關上了那扇足以隔絕一切聲音的門。
唐浪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很鄭重的看向貌似并不經意在收拾書桌的中年人。
滾刀肉已經告訴唐浪,這間看似普通的書房,卻是不那麽普通。
不光是用上了可吸收聲音的特殊材料,而且書房中甚至裝有足以緻命的攻擊武器,以及足以将整個公寓樓都炸成灰灰的能量炸彈。
僅此一點,唐浪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嗎?”中年人輕輕在自己椅子上坐下,目光陡然變得淩厲。“我該叫你劉郎呢?或是其他的什麽名字?”
“我叫唐浪!”唐浪直言不諱。“我來自複國軍,受尼娅公主和柔蘭公爵的委托來找安德魯教授您!”
“噢?”仿佛早已知道唐浪可能的身份,對于唐浪這個自我介紹,中年人一點也不驚訝,隻是眉頭跳了跳。“不過,就是光靠着那幾個特殊符号,就想得到你們想要的?呵呵,你是不是覺得這有些可笑了。”
繼而臉色如墨,“而且,你犯了個大忌,不管你是那一方的,都不該用接近我女兒的方式來接近我,你要知道,一頭護崽的狼,哪怕是面對獵人的槍,都敢露出尖牙的。”
“你知道不知道,我手邊的這個按鈕按下,整棟樓都會化爲飛灰,傳說中的核心技術實驗室就會埋藏于塵埃之中,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任何人的視野中,不管是強大如尼格斯或是智深如柔蘭公爵。”中年人的聲音,就像是和唐浪聊家常一樣淡然。
但唐浪知道,他是認真的。
做爲納瓦霍王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科學院院長琳達的直系弟子一脈,眼前的這位高級教授完全可以享受着王國給予的榮光站在億萬人面前,但他卻能深藏功與名數十年甘願做一名普通的研究員。
擁有這樣品質的人,他如果想保守秘密,不用懷疑他的堅定的心。
所以,唐浪并沒有中年男子想象中的各種巧舌如簧,而是直接從身上掏出那個吊墜,已經被尼娅基因激活的吊墜随着唐浪輕輕旋動其中的一個按鈕開始變化,最終成爲讓三位公爵躬身緻敬的古老圖騰。
中年男子呆若木雞。
做爲王室核心實驗室的負責人之一,他自然知道這個圖騰代表着什麽,那既是打開“納瓦霍之錘”的鑰匙,也是打開核心實驗室的授權。
沒有這個,除開王子本人,其他任何王室成員都可以不被核心實驗室認可。
“你真是尼娅公主派來的?”輕輕撫摸着奇異材質的圖騰,面部肌肉或許因爲極度喜悅而微微抽搐的中年人做着最後的确認。
“沒錯,安德魯教授,我是受尼娅公主和柔蘭公爵的委托而來,而柔蘭公爵之所以知道這個秘密,是王子殿下臨終之前将這些托付于她的。”唐浪柔聲道。“但恕我冒昧先選擇接近令千金斯嘉麗小姐,實在是如果我徑直來見您,恐怕您不會給我一個這樣心平氣和聊天的機會,而您也知道,這個印安族最尊貴的圖騰一旦被其他人獲知,将會給整個納瓦霍民族帶來怎樣的災禍。”
“那不怪你,不怪你!”中年人在近乎貪婪的撫摸了幾下圖騰之後,選擇将圖騰遞回給唐浪,搖頭歎息道。
這個小小的舉動,卻是讓唐浪徹底放下了心。
中年人自然不知道,他一旦對這個能接管所有實驗室的圖騰産生一絲絲貪婪,他對面這個看似無害的青年立刻會痛下殺手将他格斃在這書房,然後有多遠逃多遠。
真正的安德魯教授本就掌控着核心實驗室,唯有生出野心的人才會對這個能打開“納瓦霍之錘”的鑰匙生出觊觎。
“不過,能在不長的時間裏讓小女對唐先生生出好感,并竭力向我推薦你于機修上的天賦,那說明尼娅公主的确沒選錯人。”中年人卻說出讓唐浪微微有些赫然的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在背後遙控小型機甲并阻止了“鷹擊”機甲的人,就是唐先生你吧!”
“咳咳!安德魯教授還是喊我劉郎吧!這件事最好不要把斯嘉麗小姐卷進來。”被斯嘉麗的父親如此揶揄,讓唐浪略微有些尴尬。
“哈哈!好,爲了方便稱呼,那我就喊你阿郎好了,而根據輩分,你喊我一聲安德魯叔叔,不虧吧!”中年人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
唐浪知道,這是人家老爹爲自己女兒鳴不平故意如此。想來也是,自家女兒難得的對一個男人生出好感,卻不料那個男人卻是特工,是故意來接近她的。哪怕那個男人是他一夥兒的,他可能心裏也會極爲不爽的吧!
“好的,安德魯叔叔!”唐浪也隻能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喊了一聲。
而當唐浪告辭離開的時候,這位看似嚴謹其實也很腹黑的大叔還專門招呼了聲:“阿郎,再見!”
“安德魯叔叔再見!”
唐浪眼角的餘光看見的卻是送他出門的斯嘉麗臉上猛然騰起的紅暈。
“你是怎麽和我父親談的?”臉紅紅的斯嘉麗一直陪着唐浪出了小區的門口,眼看着就要分離,終于忍不住發問。
在她看來,能讓自家那位老古闆父親這麽短時間就接受也就算了,突然間親密到連叔叔都喊上了,這卻是亘古未有之現象。
難道說,眼前光憑相貌并不算起眼的青年真的有着她沒有發現的内在魅力嗎?那個有些風騷的安吉伯爵如此,自己的老父親也竟然破天荒的這樣。
“這個啊!很簡單,他給我出了套題,很難的那種。”唐浪隻能無奈的捏造了個謊言,他總不能說,因爲我是來和你老爹接頭的,而你老爹又看我不是很順眼,專門讓我喊叔叔來着。
“然後呢?”斯嘉麗眨眨眼睛。
“然後,我做完了,你父親他尋死覓活的要收我當學生。”唐浪開始信口胡謅。
“那爲什麽你不喊老師,要喊叔叔?”斯嘉麗明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或許是因爲我是個孤兒,安德魯叔叔想給我一個家的感覺吧!”唐浪說的連自己都差點兒信了。
而斯嘉麗卻是滿臉狐疑,一副:信了男人的嘴,這世上都有鬼的模樣。
唐浪也隻能落荒而逃,信口打胡說這本事是胖子的專長,對于他來說,真的有些難。
或許他回頭看一下,遙遙看着他背影的斯嘉麗臉上一片羞澀,并喃喃自語:“是嗎?父親他真是這麽想的嗎?”
很顯然,斯嘉麗不僅是信了,而且是信的不行的那種。
呵!男人!
咳咳!女人!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怨得誰呢?
而到了晚上,關于那名叫德布的青銅機甲戰士爲何想刺殺侯爵城主的調查報告終于出來了。倒不是納瓦霍王國的效率一向如此之高,而是神鷹集團收到了千山城城主府通告,如果在12個小時之内拿不出證據,别的地方不敢說,但在千山城,神鷹集團的所有産業将會化爲烏有,包括直接涉及到此事的某子爵。
神鷹集團那還不得拿出吃奶的勁兒挖這個刺客的老底?
終于,在窮盡神鷹集團龐大人力物力的調查下,這名叫德布的青銅機甲戰士從出生到之前死亡所有的信息都被放到桌面上。
他刺殺那位侯爵大人的原因很簡單,侯爵大人十年前的一次不檢點,讓這個曾經平凡的中年人失去了女兒。仇恨的種子在那一刻種下,直到十年後,一直在千山城的這位青銅機甲戰士終于找到了最合适的機會。
報告是由瓦羅伯爵親自送入城主府,所有涉及到的人和監控視頻讓已經七十的老侯爵記起了已經被遺忘的記憶。
此事,自然隻能就此不了了之。
雖然城主府對此進行了保密,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或許也是某些上位者故意而爲之,當隸屬于城主府的機甲部隊從高地上撤軍的那一刻,真相即在網絡上流傳,并成爲當晚千山城最爲火爆的新聞。
别以爲上位者的威嚴就能讓下位者噤若寒蟬。在任何地方,下位者最喜探讨之事莫過于那些大人物們的花邊新聞。
戒嚴令也随之解除。
唐浪,在夜色的掩護下,也悄然離開了自己的箱式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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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