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用秦沖介紹,感受到衆人目光微聚迅速将目标鎖定到唐浪身上的軍人灼灼的目光投注于唐浪身上。
被軍人目光如此一掃,唐浪臉色不變,但心中卻滿是駭然。這就是滾刀肉所說的什麽什麽玩意兒精神之力嗎?那一瞬間,他竟然仿佛有種被脫去所有衣衫立于冰天雪地之感,隻覺得心中所有隐秘在這位面前都被其盡窺無疑。
當然,這不過是錯覺。唐浪瞬間清醒,努力收斂心神,坦然的與其對視。
軍人眼中閃出奇色與欣賞,能被他如此看上一眼還能保持鎮定的,皆是意志極爲堅韌不拔之人。正如滾刀肉先前所說的,不踏入那一步,誰也不知道精神之力的可怕,那也是爲何隻有成爲機甲戰神的機甲師才有資格去嘗試操控神經接駁機甲的原因。他們的腦神經,已經強于普通人百倍甚至于千倍。
否則,就算是高級機甲師,在接駁之時産生的巨量的數據沖刷下,也會腦神經盡毀而亡。
僅憑這一點兒,對面這個穿着奇怪軍服的年輕人,就是有資格提出那個近乎冷酷戰術構想的鐵血戰士。
“燕叔!”随着長孫雪晴的抵達,唐浪總算是暫且逃過一劫,他可不認爲自己虛拟出的特勤局少校身份能蒙蔽這位從出現似乎就能掌控全局的大人物。
“你這小丫頭,真的該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次玩離家出走惹出了如何的軒然大波,長孫宏那個向來瞻前顧後的老家夥,都罕見的拔出了他的刀?”軍人的目光從唐浪身上挪開,目光變得柔和了些,語氣中雖然帶着批評,但卻是帶着幾分寵溺。
“燕叔,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在這位昂藏大漢面前,長孫雪晴罕見的顯出幾分小兒女姿态,再無唐浪熟悉的冷靜矜持:“但誰讓他們那麽過分的,雪晴的未來應由自己來決定不是?燕叔,你肯定是支持我的對不對?”
“哈哈!這說得倒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運當然得掌握在自己手中。”軍人放聲大笑。“這一點兒,你倒是和你爹不太一樣,他是考慮的越多,顧慮越多。”
“若我換成是我,不管是誰,敢打我家女兒主意,找上門去一刀剁了便是。時間長了,也就一切安靜了。”軍人說的極是随意,但其中蘊藏的霸氣卻是讓人聞之心驚。
不管不顧一刀剁了,時間長了,自然該殺都殺至精光,自然安靜了。
但卻沒有人覺得他是在吹牛逼,光憑他方才的威勢,如果沒有一個滿編機甲營護衛,恐怕誰也不敢說就能擋住他的兵鋒,而類似于他這種超卓人物,縱觀聯邦恐怕也找不出一掌之數。
也隻有他這種人物,才能說出如此快意恩仇之語吧!
“燕叔!這裏可沒有外人,您這番話注定是傳不到那些心思叵測之輩的耳中去的,我隻能說,您的威風白抖了。”長孫雪晴顯然和這位極爲熟稔,當下嗔怪道。
顯然,這也是對其間接批評自己父親隐晦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至于說,那個一直很低調再未發過任何言語的情報官,所有人仿佛都已經将之忽略,包括早已掌控場中一切的粗豪大漢。
軍人微微一愕,繼而啞然失笑:“果然是親生的沒跑,當着閨女的面罵人家爹,自然會被怼的。”
“那可沒有!”長孫雪晴臉上顯出一絲紅暈,繼而很正式的說道:“燕叔,您不遠萬裏馳援而至,傑彭“名将之花”聲名赫赫,在燕叔您這兒,也不過是手下敗将,此戰之威,必能再度震撼蠢蠢欲動的傑彭軍界!”
“别吹,别吹,再吹下去,老燕我都快被你吹成星空第一機甲師了。你不過就是不想我再陪這些小家夥兒多聊聊天嘛!”軍人顯然也極熟悉自家侄女兒的套路,一語道破長孫雪晴的心思。
要知道,在平常,長孫雪晴可沒有如此之多的話。
目光饒有深意的從唐浪古井不波猶如刀削斧鑿的臉上滑過,看得唐浪小心髒又是撲通撲通亂跳。
這一次,他倒不是怕什麽身份暴露,而是有一種其他的小秘密快要被其堪破的恐懼感。這個不明身份的男人都如此可怕,那長孫雪晴那位貴爲上将的爹呢?将會可怕成什麽模樣,唐浪此刻光是想想,腦門上都有些想流汗。
那無關于什麽戰鬥力和精神力,反正對于自己都不明緣由的唐浪來說,下意識之中就有些莫名的恐懼。那種對于未來的莫名的恐懼感,甚至還要強于單獨面對宮本剛的時刻。
“完犢子了,完犢子了!奸情要敗露。”滾刀肉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唐浪就是不用看都能想象的出。
軍人擡頭仰望天空,除了那艘體型不算太大但也足有近百米長對于唐浪這個土包子來說堪稱龐然大物的星艦依舊靜等在空中之外,天空中再無他物。也不管地上有多少灰塵,很随性的往地上一坐,沖所有人招招手:“西南軍區的第一波援軍恐怕還得好一會兒才會抵達,打生打死半天了,你們不累,老子卻是累了,想坐着的就來陪老子坐,不想坐着的,那就都給老子把軍姿站直了,等暴熊機甲團的那幫家夥來,好給他們展示一下曙光軍事基地戰士的風采。”
一幫聯邦機甲師們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其實這一天下來連續作戰早已讓他們疲倦欲死,内心最渴望之事莫過于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堅決不坐着,可在援軍即将抵達之際,就這麽東倒西歪的坐在塵埃之中,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長孫雪晴卻是極爲了解自己這位和父親長孫宏年輕之時并肩作戰數年經曆過無數生死的長輩的随心所欲的個性,輕輕一笑,便坐在他的身邊。而沈成峰和一衆空盜早已脫離軍隊多年,多了幾分狂放卻少了幾分約束,當下也紛紛一屁股坐在原地。唐浪則是在空盜們紛紛坐下之後,也選擇盤膝坐下,他可不願再被這位當成重點目标盯上,還是随大流低調一點更好。
聯邦軍人們在指揮官秦沖和張葉二人率先坐下之後,也紛紛坐好。除開遠遠看過來卻沒有繼續接近的數十名聯邦民衆,在場諸人,也就那位大帥哥依舊筆直的戰立在軍人身後,其餘所有人都腰杆挺得筆直坐在塵埃之中。
軍人眼底露出滿意之色。
大帥哥也是目光閃爍。他自然是已然看出眼前這幫聯邦最前沿哨所之兵臉上顯出的疲憊,隻要給他們一張床,這裏的士兵們能呼呼大睡上三天三夜,可哪怕他讓他們坐下,也依舊還保持着軍人“站如松坐如鍾”的本色。先前“燕師”所有抽絲剝繭分析出的戰術固然精彩,但如果沒有這幫意志堅定的士兵們堅決的執行,那也隻是空中樓閣。
說到底,這次拉菲星面對傑彭人無恥的偷襲依舊能獲得最後的勝利,看似最終是因爲機甲戰神來援,但其本質卻是拉菲星上的這批聯邦軍人們堅韌不拔從不輕易放棄抵抗的結果。若換成意志稍微薄弱點的人,或許根本無法撐到強援抵達就已經崩潰消亡了。
尤其是曙光軍事基地指揮官秦沖以及早已在軍事學院揚名的張葉二人,更得大帥哥的關注,他心中有數,那三位學長,曆經此戰之後,此後定然是前程似錦。
可能唯一讓大帥哥疑惑的是,面前這幫疲憊之軍中本應是最不顯眼的人物,卻最得燕師關注,他最少感覺到,自己那位老師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過三次。而最奇特的是,那幫聯邦叛軍現在的空盜,竟然貌似以他爲主,包括大頭子沈成峰都站在他的身後,莫非是情報中并未體現出的新的空盜頭目?
當然了,這些人是否能力卓越前程是否前途似錦,都不是帥哥最重要的關注點,他的目光數次落在長孫雪晴的身上,隻是長孫雪晴眼眉低垂,除了和那位被衆人尊稱爲“燕師”的奇異男子稍顯親昵,并對他禮貌性的點頭招呼之外,并沒有其他任何回應。
“既然這裏有數人稱呼我爲師,而我本人也在清譽軍事學院的挂着導師的閑職領着一份薪水,而你們其中大多數人或許此戰過後也有機會進入學院進修,那趁着等人來的功夫,我就好爲人師一次。”軍人臉上泛出淡淡的笑容。“方才我的學生問我,爲何不斃殺宮本剛于此,替聯邦永除後患,不知誰能替我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回答的令我滿意,隻要我在學院,機甲操控方面有何疑問盡可來找我。”
此言一出,不光是知曉其身份的秦沖等人臉上莫不泛出喜色,就是不知曉的,也是大爲興奮。
名号和身份已經不是那麽重要,如果能得如此大高手指點,那機甲操控不說一日千裏,大有提高卻是自然的,那對于一名機甲師來說,是完全無法抵擋的誘惑。
“燕叔是我聯邦現有四大機甲戰神之一,現爲清譽軍事學院一級導師,而你們之所以聽到燕赤烈這個名字很陌生,那是因爲,在10年之前,他本名爲烈血。”長孫雪晴的聲音響起。
全場靜寂片刻,繼而像是開了鍋一般沸騰起來。
臉色漲紅,目光中透出崇敬之色的軍人,包括空盜機甲師們也不在少數。
尉遲劍更是震驚的跳了起來。
顯然,這個名字,對于這幫普通士兵們來說,甚至要比機甲戰神和軍事學院一級導師偌大的名頭更要讓人敬畏,和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