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禮節,不過是因爲實力,若是換成不如他的唐浪或是沈成峰,就算那兩刀未盡全功,但接下來定然也是綿綿不斷的追擊。
“嗤!”方塊機甲中的機甲師顯然深懂其中的道理,發出一聲嗤笑,手指輕勾。“要打就打,那有那麽多廢話。如果我是你那位老師,早就大嘴巴子抽你了,龍套都是死于話太多,知道嗎?”
“找死!”宮本剛好不容易才重新變白的臉龐重新湧上血色,将操控杆猛然推到底,劈出的刀光如練。
“咚咚咚!”方塊機甲卻是連退三步,險而又險的躲開如影随形的刀光。
而就在他側身剛躲避過兇狠至極刺來的短刃時,鬼切機甲陡然提速,巨大的身軀在半空中一個轉折,一條粗壯的機械腿不可思議的翻轉,旋轉出最少180度,猛然斬下,就像是一柄天外而來的大斧,劈向方塊機甲的頭顱。
停留在300米外觀戰的機甲師們,隻看到這個動作迅若煙影,傑彭帝國目前的最高技術的結晶,将二十噸重的機體短時間内推動得竟似乎比子彈還要快速。
而那道劈腿照着方塊機甲迎面斬下,竟然有了一種諾大天地,隻有這如開山之斧般分金裂石的錯覺。
山風,空氣裏因爲兩台機甲格鬥激起的灰塵,天邊絢爛猶如火燒的落霞,仿佛都消失不見了,隻有這一腿,映射在所有人的瞳孔裏,刺激得所有人背生寒芒。
天地自然不可能消逝,然而作爲一名合格的機師,在作戰之中,對聚集精神作戰有着極高的要求,宮本剛的這一腿,足夠吸攝每一個機師的目光焦點和精力,而每一個足夠資格看清楚他這一腿的機師,都感覺到無法規避的可怕。
他們看到了這一腳,也明白這一腳乍一看緩慢到了極點,然而真正的速度之快,已經超出普通人類視距追蹤的極限。就連座艙裏的唐浪都無比懷疑,他被滾刀肉近乎以淩虐的姿勢訓練了那麽久,又連續經曆數場惡戰,曾以爲自己就是名強大的機甲戰士,但面對這一腿,終究隻怕還是沒有接住的資格。
宮本剛,的确有足夠資格裝逼,若是他先前就如此全力出手,在場所有人,恐怕都再不會有見這一腿的機會。
然而這一腿,始終還是劈了下去。
其實,哪怕是方塊機甲之中的機甲師,在這個時候,都眉頭微微一皺。顯然,面對宮本剛積蓄半天終于抓住機會劈出的堪稱驚豔的一腿,就連他都覺得有些棘手,再無法像先前一樣閃躲開。
既然躲不開,那就接招。兩條遠比平常機甲粗壯的機械臂交叉而舉。
“嘭!”得一聲巨響從兩人臂腿交擊之間爆發。
方塊機甲的地面猛然凹陷了一截,機甲的每一個骨節軸承仿佛都受到巨力而産生一種類似于斷裂“咯吱”的輕微響動。
巨大的空壓從兩台機甲交擊的位置,四散而去,吹開無數的灰塵。
遠觀的衆人隻感覺到這陣巨響炸得他們頭皮發麻,除開對方塊中機甲師的身份最爲了解的張葉二人和有滾刀肉提醒的唐浪,其餘所有人都不敢确信,方塊機甲之中的機甲師此刻是否還活着。
實在是,那一腿之力太過可怕了。
宮本剛的嘴角,劃過了一抹冷厲的笑容,做爲始作俑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氣勢和時機拿捏到位的一腳,能夠産生怎樣的效果。
他先前看似是試探的兩招,其實真正目的,不過是隐藏于試探之後的麻痹。如果對方是機甲戰神,自然是能輕易避開那兩招的,他心知肚明。隻是,看似全力出手,他卻隻使出了百分之九十的實力,甚至于方才連續十幾刀的劈出,他都精準至極的将自己的實力控制在那個範圍值之内,那也是在于将計就計讓面前這名傳說中的高手放松警惕,而他才可以在這最佳的時刻,展示出這麽發揮到巅峰水平的一擊。
他可不是傳說中的高級機甲師的巅峰,如果純以手速而論,激發出最強戰意的他随時可以破開百動的手速堪比機甲戰神的存在。
對于一般高手,哪怕是高級機甲師,宮本剛的這一腿也隻怕可以直接将對方的機甲從中劈成兩半。而“烈火”燕赤烈也名不虛傳,擡手擋住。
不過,雖然擋住,但宮本剛卻知道這并不代表對方能幸免于難,他這一腿的威力,可不光是角度詭異攻其不備,力道也是強的讓人絕望,真正的殺招是在接觸的那一刻,他再度操控機甲引擎輸出的最狂暴能量猛然一壓,第二道傳入對方機體上的力量會傳導入對方機體内部爆發出應力,這是猶如隔山打牛的一擊,對機體内部陡然産生的震蕩,就算是機甲戰神,也扛不住。
對于他自創的這一擊必殺技,就連他那名傑彭第一機甲師的老師,也是贊不絕口的。
所以宮本剛的嘴角,已經露出了一分志在必得的笑容。
但接下來,他的笑容倏然凝固了。
因爲他發現,某似曾相識的一幕仿佛再度上演。
就在他的機械腿還在壓迫對手的時候,對方長方形的機械腿裝甲陡然裂開,一根濃黑如墨的鐵棒就這麽沖天而起,隻撞向他的機腹。
雖然不是先前那個卑鄙的家夥從某個位置刺出的那一槍,但攻擊的部位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機甲腹部雖然不像人體那樣盡是髒器,但同樣有着極爲重要的設備,如果被破壞,恐怕今日在劫難逃。
當然,對于俊俏得連女人都嫉妒的“名将之花”來說,以那樣的角度和那樣的姿勢被這根鐵棒來上一記,恐怕那種莫名的恥辱感會再也揮之不去。
鬼切機甲猶如受了驚的小兔子,彈身而起,連續在空中翻滾,雙手的刀光連綿不絕護住自身,防止被追擊。連躲避都躲得如此驚豔絕倫,真不愧是傑彭年輕一代第一高手。
“卧槽!大哥威武!”滾刀肉模仿着唐浪的嗓音驚歎着給這一幕畫面配音。“不過,這位大哥,你要是把那玩意兒安到你懂的地方,盡量縮短攻擊距離,小白臉絕對會被打爆的!”
我尼瑪!唐浪的虎牙軍刀猛然揮出,還準備借着唐浪的名義繼續嘴賤的坑貨閉嘴了。
聯邦機甲師。。。。。。
這是找到知音的節奏啊!隻是你告訴我們,那麽長的武器,你特麽咋儲藏到那位置?
長孫雪晴的眼睛,彎成月牙。她沒想到,她印象中冷靜得甚至近乎于冷酷的“唐浪”,竟然還有如此逗比的一面,不過,她卻一點兒都不反感,還樂到不行。
天才少女顯然忘了,上一個在她面前不小心冒了句粗話的男子,被冷然的目光注視着差點兒羞愧的腦袋鑽到褲裆,她那會兒可沒覺得人家逗比。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就連方塊機甲中的機甲師顯然都被這個“大膽”的建議搞得愣了一下,在宮本剛翻滾着躲開的時候,也沒追擊,而是手一伸,将沖天而起最終啥都沒打到重新落下的鐵棒握在手中,豪邁大笑:“小兄弟這個建議不錯,等我先把小白臉揍服帖,再來找你驗證這個可能性。”
非金非銀材質的鐵棒也就兩米多長,既沒有開刃,握在巨大無朋的機甲手掌裏也并沒有顯得有多粗多重,尤其是方塊機甲外表較爲粗大笨重,手握着棒子的方塊機甲給人的感覺,怎麽說呢?就像是一個當爹的,拿着一根小木棍,準備揍不聽話的兒子。
後來戰況的發展,基本驗證了所有人頭腦中想象而出的這一畫面。
鬼切機甲的雙刀在這根鐵棒面前,失去了往日的銳利,在短柄鬼切彎刃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被生生震斷之後,長刃鬼切根本不敢硬碰硬,多以纏攪手段化解。但力量顯然要更狂暴的方形機甲來來去去就是一招,砸!
砸得鬼切機甲隻能閃,再閃!但方形機甲别看敏捷性不如,速度卻是絲毫不遜宮本剛的鬼切機甲多少,他閃在哪兒,鐵棍就砸向哪兒。鐵棍畫出可怕的殘影,噼噼啪啪朝着鬼切機甲擊打過去,而宮本剛隻能狼狽至極的躲避,原本不可一世魔神般的鬼切機甲,這次就像是考試打了鴨蛋在蛋蛋都憂傷的老父親瘋狂棍棒之下的小學生般的左躲右藏。
悲催到一逼。
不過,原本是應該開懷大笑的聯邦機甲師們卻沒有多少真的笑了,說老實話,他們現在是驚駭更勝于欣喜。隻有和宮本剛對陣過的他們才知道那名看似狼狽的敵人是有多厲害,而他,竟然在方形機甲面前被揍得毫無抵抗之力,也可以由此而想見方形機甲中的機甲師是有着怎樣的霸道和強勢。
那位于其中的機甲師究竟是那位大神?燕赤烈這個名字對于他們來說,又實在是太過于陌生。
一根鐵棒揍得對手左支右擋狼狽不堪的方形機甲仿佛打發了性子,一聲長嘯:“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兔砸,也嘗嘗老子這一腿是如何滋味。”
随着吼聲,方形機甲根本就沒有玩什麽騰空劈斬,而是就那樣,單腿直立,以腿做刀,斬下。
沒有宮本剛先前騰空下斬的霸氣,卻不帶一絲煙火氣,猶如一輪墜下的半弦月,但殺氣,卻更顯森然。
所有人的視野,盡被這一記由機甲做出的高劈腿動作填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