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别看長孫雪晴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無論是秦沖還是最不顯山露水的孫近原或是猶如兩隻小天鵝般傲嬌着以正牌師弟的身份套着近乎的年輕俊逸,幾名軍官最少有一半以上的注意力是集中在唐浪身上。
沒有人敢忽視一個可以和長孫雪晴塞在一個駕駛艙的男人,尤其是在長孫雪晴沒有任何不耐甚至還能讓人感覺到她挺愉悅的時候。
甚至,他們不約而同刻意營造而出的這種忽略,多少有些源自于對那個“土鼈”竟然“占據”了女神的不爽。哪怕,這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并不是在華麗的學院彙演廳裏。
應該說,這,就是偶像的力量。
所以,當長孫雪晴目光落向唐浪的那一刻,所有人随着一起望向唐浪的眼神也變了。
長孫雪晴看向誰,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是長孫少将望向他那一刻,眼神中傳遞的交流和溝通。
很顯然,這種上升到眼神交流的默契,已經超越了言語對話所能達到的層面。
擁有敏銳洞察力的張無退和葉小舟,軍事學院吸引過無數女子目光的兩個俊逸青年,哪裏會不明白這其中代表的什麽含義?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雙雙如刀般落在唐浪身上。
當一個男人和女人之間,僅憑眼神就能交流出許多複雜的情感,這是何等危險的事情?
而在兩人目光刺向唐浪的瞬間,他也似乎第一時間擡起頭來,微眯的雙目就那麽恰到好處的和兩人對視。
兩人原本帶着些敵意的目光,卻在這一刻微微有些怔了怔,他們的目光如刀似劍,卻仿佛跌進了那一雙眼睛裏的深邃大海,被無形的湧浪傾覆得無影無蹤,不動聲色的化解。唐浪身如凜松,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受兩人目光所迫的局促和不自在,甚至還能平靜對視,目力冷芒微聚。
兩名青年俊逸凝神,試探中的輕慢和敵意,也立即有所轉變。
因爲,他們在他的身上,感覺到的甚至不是威脅和壓迫,而是,強悍。
那是,源自于骨子中的自信。
尤其是張無退,他最近距離見過遠程投影中的傑彭名将之花宮本剛。如果抛開兩者之間的敵對因素,那個人,的确是他所見過的五十歲以下人中最超卓的人物,強大而自信,睥睨天下。
可在眼前這個“土包子”身上,他竟然依稀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自信冷峻,雖然他的目光一點兒也不強勢。如果說宮本剛是站在山巅睥睨一切的雄獅,那他就是翺翔于天空之上的蒼鷹。
兩位屬下和那個奇怪男子短暫的眼神交流,讓不動聲色觀察的秦沖目光也微微一閃。
究竟是怎樣的人物,能讓兩名驕傲而優秀的師弟兼屬下都如臨大敵?
然後,唐浪主動開口了。不過,不是跟他們打招呼,而是很嚴肅認真的立正,向着遠方行了個軍禮:“曙光軍事基地發生的戰鬥,我都親眼目睹了,你們以及他們的所作所爲,值得所有西南聯邦人學習和緬懷,而長眠于那裏的同袍,是真正的英雄。”
“謝謝!”秦沖下意識的代自己已經犧牲的戰友向不知深淺不明身份的男子回禮。
“回禮!”三名尉官也同時擡起了自己的右手。
對于自己戰友的肯定,就是對這裏所有人最大的褒獎。唐浪用這一記軍禮就迅速的拉近了和四名軍官的距離和陌生感,甚至,消除了大部分的敵意。
隻是,這話怎麽聽怎麽有種同僚或是上司的既視感呢?
接着,長孫雪晴的眼眉就低垂下來,因爲,不這樣,她怕對面那四位看到她目光中的閃爍。
有人在撒謊,而且是吹逼式撒謊。
“本人,軍務部特勤局少校唐浪,編号1023。。。。。。。申請驗證。”唐浪一臉嚴肅,目光迥然的,開始吹牛逼。
秦沖呆了一呆,繼而臉上現出苦笑,曙光軍事基地的多功能通信儀中倒是有敵我識别編碼驗證系統,但是,因爲曙光軍事基地不過是營級部隊的原因,他們隻能驗證聯邦五大軍區十大艦隊将官以下官兵的身份代碼,像将官以上和更高指揮機構的官兵隻能由師級以上的部隊來識别。之所以能核對長孫雪晴編碼和銘牌純粹是因爲她是多功能通信儀的設計者,而唐浪這樣自稱是軍務部特勤局的保衛人員,或許隻能由軍區和艦隊級指揮部才能确認通過。
但顯然,失去網絡無法聯系更高級别智腦之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沖隻能将目光投往長孫雪晴,已經确認身份的聯邦少将和科學院院士如果說他是,那他就一定是了,哪怕他一秒鍾之前還是個叢林土著呢!
當然了,包括這樣想的秦沖自己,也隻是當成一種假設,并沒有太往心裏去。雖然事情的真相比他的假設還要讓他震驚。叢林土著好歹還是生活在這片星空下,某上輩子都隻是混到五級軍士而沒當過軍官的瘾的原始人卻是一上來就給自己搞了個少校軍銜過瘾。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這或許并不是長孫雪晴生平第一次撒謊,但絕對是第一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和唐浪一樣的一本正經。正視着幾位軍官的目光“清澈”,很肯定的回答道:“是,校應聯邦科學院之請,唐浪少校奉命衛護于我,他所有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可憐的在另一片戰場上的平頭少校楊林就這樣被一男一女給頂替了,除了名字還屬于他以外。
誰讓,他沒有主角光環呢!
不過,經長孫雪晴如此一證明,所有籠罩在四名軍官心頭的疑惑反而都迎刃而解。不是貼身護衛,誰能讓一個聯邦偶像和他塞在狹小的駕駛艙裏?不是特勤局的高手,怎麽能如此鷹顧狼視讓人無比忌憚?
當然,這正是唐浪樂于見到的。他在這幫聯邦軍人面前給自己安了個少校可不是爲了裝逼,而是,爲了活下去。
聯邦軍人很強很硬,沖着敢與敵偕亡的勇氣,就已經獲得了唐浪的尊敬,這個時代的兵,傳統沒有丢。
可是,依舊不夠。想在強敵的追擊下活下去,光靠犧牲是不夠的。唐浪在離開之時就已經計算過傑彭人餘下的實力和自己這一方的對比。
五台鬼切,而己方在300公裏外還有嚴陣以待的11台秦武士,從實力上看差不了太多,但遠水解不了近渴不說,而且更可怕的是傑彭人有個超級高手。唐浪遠在五公裏之外觀察,都能感覺到那人的可怕,若不是因爲風沙和他在灌木叢中掩護僞裝的足夠好,那台可怖鬼切機甲甚至像是感應到遠程光學觀測儀的掃描,數次扭頭凝望。
唐浪知道,那絕不是他的錯覺。在藍星上,無數次在死亡邊緣遊走培養出的對危險的直覺最少救了他三次命,甚至有一次,他隻是下意識的将身形伏的更低一點,一顆來自1000米外的狙擊彈就擊穿了距離頭頂不足5公分的臨時工事。
如此可怕的機甲師,再配上領先一代的機甲,唐浪知道,光是那一人,就能讓所有人等死傷慘重。哪怕就是他看到這支撤退中的聯邦隊伍裏還有超過15台機甲也不行。
純粹想活倒也簡單,一掌砍暈絕對要去支援同僚的長孫雪晴,兩人随便找個老林子就像先前他僞裝那樣将自己當成土撥鼠藏在枯枝敗葉之下,有很大幾率可以躲過追兵的搜索并堅持到救援的抵達。
可是,每當想起自己久久駐足卻從不肯踏進一步的紀念館,唐浪的眼中就有股火在燃燒。這片星空,雖然不是家鄉,他早已沒有保家衛國的責任,可是,敵人卻還是那個曾經造下無邊殺孽的民族的後裔。
或許,面對任何人,早已沒有責任的唐浪都可以退,但唯獨他們,唐浪不能退,否則,他這一生都無法走進那扇大門,這一世都無法面對刻滿白色名字的黑碑,哪怕隻是在心中。
家鄉,回不去了。
自此以後,此心安處是吾鄉!
想活卻不能退,那隻能是不能慫跟他幹!可幹也不能憑着小夥子火力壯跟勢大的傑彭人硬拼。從長孫雪晴和這幫還算年輕的軍官們一碰面,唐浪就明白,這幾位,都是意志堅定之輩,絕不會因爲長孫雪晴名氣夠大軍銜夠高就言聽計從。
想讓他們采用自己一路上籌謀已久的計劃,那就隻能靠忽悠,趁他們還沒了解自己的底細的時候。
還好,長孫雪晴足夠給面子,沒有揭穿他氣定神閑的大吹法螺,反而是給他落實了身份,至于說真的楊林少校,反正他還在200多公裏外當救下的聯邦民衆的保姆,等真實身份暴露,那也得先活下去才有暴露的資格。
有了特勤少校這個身份,幾人自然又是重新見禮,哪怕是在此刻危機感十足的情況下,聯邦軍人依舊服從軍中等級條例可見軍紀之嚴。
雖然這個特勤局少校的身份不足以讓唐浪獲得這支軍隊的指揮權,但他的建議卻再不會成爲可有可無的老太太絮叨已經成爲必然。
“諸位,請恕我直言,假若繼續以這種形式前進,你們,包括我們,将無一人能逃脫傑彭人的追殺。”唐浪随着幾名軍官進入被前後各7台機甲警戒守衛的臨時營地後的第一句話就石破天驚。
但意外的卻連最爲桀骜的張無退都沒有進行反駁。
唐浪操控的唐武士将趴伏在數公裏之外對于爆炸中心的視頻記錄足以證明,包括那名傳說中已經成爲高級一級機甲師的“名将之花”在内共有5台鬼切機甲沒有被玉石俱焚的爆炸消滅。
沒有人去期待什麽傑彭人不會追殺進茫茫的雲霧山脈,驕傲如宮本剛,又結下如此深仇,他除非是真的被大爆炸炸昏了頭,否則,追進雲霧山脈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臨時營地指揮部一片沉寂。
。。。。。。。。。。
PS:推薦軍事大神嚴七官的《特種歲月》,這應該是一部軍事少有的寫實類軍文,嚴七官雖然沒有丁丁貓和長風等幾位大叔那般SAO,但絕對夠浪,大家可以去圍觀一下他年輕時在軍隊這個大熔爐裏是怎麽浪的吧!反正浪的成績很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