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不是文藝青年眼中朝陽升起美麗的晨曦,而是被聯邦各大小軍事單位采用的自毀指令代号。
自我毀滅,不管是人和物都會永沉黑暗。但正如那位不甘接受屈辱縱身躍下高樓的名将之前所說過的那樣:再深沉的黑暗,也終會迎來黎明的曙光。
所以聯邦軍務部特意對這種極少動用的自毀指令命名爲黎明,也是一種對于選擇永沉黑暗裏的英雄們的美好寄望。
希望他們,終究會在黎明中,歸來。
而這種自毀指令的執行,隻有一種人可以做到,是該軍事單位被智腦所承認的最高指揮官,而不是自數千年以來人類依靠最多的智腦。因爲智腦對人類世界越來越強大的滲透,人類在不斷研發更強大的智腦的同時,給它們也在不停的做着各類限制,比如人工智能的發展。
以現在的人類科技的發展水平,可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仿真度的人造皮膚和智腦,讓和普通人幾乎沒有任何差異的機器人管家和機器人女仆完全可以存在,甚至,隻要你不是拿刀劃開的皮膚,你根本不知道和你朝夕相處的是一名機器人。
但人類自己怕了,怕終究有一天像科幻電影中那樣,智能機器人會選擇取代人類這個制造出他們的主人。所有類人型機器人被毀滅,智腦的情感型研究被終止,包括各種交付于中央智腦的權限被收回,都由人工來控制。
比如曙光軍事基地的自毀指令,隻有智腦在判定最高指揮官的基因符合,并且最高指揮官健康指标檢查無任何異常,也就是說最高指揮官是在意識清醒狀态下做出的決定,基地中央智腦才會執行該命令。
随着一道紅光射出從老兵不着戰術頭盔的頭顱上掃過,一顆紅色按鈕從指揮席下方緩緩升起。
“指揮官,黎明已準備完畢!”彗星智腦輕柔的聲音再度傳來。
“彗星啊!馬上咱們都要一起完犢子了,你的語調都不能變一下嗎?至少,勸勸我不要那麽意氣用事嘛!”将手輕輕放在紅色按鈕上,老兵輕笑道。
“對不起,指揮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你是需要彗星改變說話的語氣嗎?如果是這樣,等我搜索傑彭國女性資料庫,哪裏的語氣語調很豐富。請問您需要哪一款?”彗星智腦回答的有些不太程式化。
“傑彭國嘛!”老兵臉上浮起一絲不屑,看向窗外,目光變得無比深邃。“遲早有一天,我的兒子,會去那裏親自聽的。到時候,讓他給他老子播放一下就好了。”
窗外,九台闖入基地的鬼切,在全力摧毀了對他們威脅最大的自走磁力炮後,就完全占據了優勢。
但,卻沒有人會覺得那是一面倒的殺戮。
最後一台秦武士,被一台鬼切以合金刃戳中機甲艙,可鬼切機甲都還沒來得及抽刀離開,那台秦武士就自爆了。那是最少提前三秒,就下達了自爆指令的結果,否則,已經被高溫和利刃擊殺的機甲師根本沒機會做出這個決定。
老兵努力維持平靜的臉上肌肉也微微抽搐,他知道,那是葉小舟偵察排的一班長,本被葉小舟命令負責掩護撤離,但最有機會由上士成爲少尉的資深上士拒絕了。拒絕的理由很簡單,他是一班長。
聯邦部隊裏有條不成文的标準,凡是稱号爲“一”的,就是該編制裏最強的那一類,不管你是一排,還是一連或是一營,而提拔的時候,也往往會從帶“一”的部隊主官裏先行選擇。
他帶領他的一班留下了,也沒有辱沒偵察排機甲一班的序号,面對強敵,全部戰死。
擊殺秦武士的鬼切機甲雖沒有被炸毀,但亦被重創,一條機械腿都被生生炸斷,他也成了爲數不多的重步兵們射擊的主要目标。
數條彈鞭打擊得這個身負重創的鬼切機甲雪上加霜,裝甲橫飛。哪怕是另外幾台鬼切怒火沖天的以離子炮轟擊過去,重機槍依舊怒吼着在射擊。
直到,全部陷入沉寂。
目睹這一切的雙目赤紅的老兵重新跌入座椅之中,突然沉寂的戰場讓他再也無法掩飾悲傷,高揚着頭,但眼角卻是已經挂滿淚花。
“轟隆”一聲巨響,兩台鬼切轟開指揮部的合金門,大踏步的走了進來,醜陋的複眼閃爍着憤怒的紅光看向坐在指揮席上的聯邦上尉。
傑彭人自然憤怒,攻擊聯邦一個小小的哨所,他們就損失了十幾台機甲,超過了來此的二分之一的兵力。而他們的背後,不光站着如日中天的宮本剛閣下,還有更多的帝國權貴在通過遠程視頻在看着他們。
靜靜坐在寬大座椅上的聯邦上尉,是吓呆了嗎?兩台鬼切機甲中的機甲師臉上同時泛起殘忍,現在想求饒,也是晚了,他們一定要讓這個造成他們巨大損失的始作俑者,無比痛苦的死去。
安靜的看着意得志滿闖進來的自以爲是的勝利者,老兵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
基地1000米外,五台機甲靜靜站立。終究,還是沒逮住那個最大個的啊!
伸手彈了一個響指,“彗星妹砸,咱們要一起上路了,來點兒音樂送行吧!就來一首,當那天來臨!”
“指揮官,如您所願!”
“這世界并不安甯
和平年代也有激蕩的風雲
看那軍旗飛舞的方向
前進着機甲艦隊和機群
上面也飄揚着我們的名字
年輕士兵渴望建立功勳
準備好了嗎
士兵兄弟們
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放心吧祖國
放心吧親人
爲了勝利我要勇敢前進
。。。。。
歌聲中,當着兩台鬼切機甲中臉色已經徹底僵硬的機甲師面,老兵猛然按下掌心中的“黎明”
藍光,從地底升騰而起,就像是突然打開了遮擋燈光的罩子,藍色的光芒就這麽沖天而起。
璀璨的藍光中,所有物質都在崩潰。
依舊端坐在指揮席上的老兵嘴唇翕動,然後,在沖天而起的藍光中,化爲虛無,仿佛這個世界上,再未有過這個人。
兩台鬼切機甲,再複往日的猙獰,他們胸前的離子炮的藍焰剛剛噴出距離胸口不過20厘米,就在更強烈的藍光中,崩潰,和曾經看似無敵的鬼切機甲一起,化爲虛無。
能量,在更強烈的能量來襲中,被吞噬。
彗星智腦在存在的最後一刻,忠實的将基地最高指揮官的反應記錄入黑匣子。
數日後解密的視頻,幾乎所有人都想知道,那名老兵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說了什麽。但聲波,都被可怕的能量波給摧毀了。
直到許久之後,在一名研究唇語的專家的幫助下,一衆肩扛着少将中将上将的将軍們終于知道了這個老兵說了什麽。
在生命即将終止的那一刻,他說的是:媽媽,對不起!
沒有想象中的豪言壯語,隻有對母親的抱歉,您十月懷胎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不能兌現兒時“你養我小,我養你老”的諾言了。很抱歉,兒子,爲了這個國家,選擇了死亡。
那一刻,包括堅韌如長孫宏上将,亦濕了眼眶。
他爲麾下的這個士兵驕傲,也同樣爲自己守衛的這個民族驕傲,正因爲這個民族,哪怕曆經苦難,也從未少過挺身而出守衛他的人,不管是過去,現在,亦或是将來。
沖天的藍光而起,将1000米外“名将之花”的邪魅的眼刺得生疼,一直保持着平靜的臉首次露出驚容,在第一時間,一直傲慢得猶如巡視自己領地獅王的鬼切機甲像是受了驚的母貓,連竄帶跳,向後狂奔了超過300米,依舊沒有停歇。
鬼切機甲身後,藍光越過了基地合金牆,一直向外延伸了超過500米。
藍光,也刺痛了五公裏外趴伏在一叢灌木叢中唐武士機甲中唐浪的眼。20分鍾前才抵達這裏的唐浪敢肯定,這是他來到這片星空下所能見到過的最絢麗的藍。
“乖乖!能量爆發瞬間等級爲100當量,快有哥小宇宙爆發時三分之一的強度了。”滾刀肉在唐浪腦海裏啧啧贊歎。
知道長孫雪晴在場唐浪和它也無法交流,滾刀肉繼續說道:“别以爲哥是吹牛逼,哥如果主體能量源在,如果跟那裏的人類一樣選擇自爆,這方圓5公裏内,寸草不生。這兒的人類,還未學會對能量的真正應用,否則,擁有如此多的能量并引爆的話,足以将那邊幾個家夥炸成麻花,而不是跑得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
滾刀肉指的遠程視頻儀中四公裏外有些狼狽逃竄的幾台鬼切機甲。
“自爆嗎?”唐浪目光中帶着幾分敬重看向被沖天藍光映滿的地方,沉聲道:“傑彭人還未死絕,這場仗就還未打完,我們走!”
“嗯!”唐浪身後久久未出聲的長孫雪晴鼻音有些重的回複。
曙光軍事基地的決絕對于長孫雪晴這位天之嬌女的沖擊無疑是巨大的。在來之前,她想過犧牲,但從未想過會有如此慘烈的犧牲,曙光軍事基地,可是有着超過200人的編制,難道,所有人,都陣亡了嗎?
從未距離死亡如此之近的天之嬌女這一刻絕對是有些恍惚的,原來,真實的戰場是這樣的。不過200人的犧牲就對她的心神造成如此巨大的沖擊,那曾經的戰棋推演中,她動辄就以十萬以上兵力的艦隊的損失換取最後的勝利,是不是很可笑?就因爲,她的目光,無法穿越數以千萬公裏的星空,看不到犧牲嗎?
無疑,現實給這位學院派的天之嬌女上了一課,犧牲和勝利之間的聯系,是讓她就此糾結沉淪,還是破繭成蝶,誰也無法得知。
唐武士大踏步的離開的背後,沖天而起的藍光在彌漫超過十秒鍾,将軍事基地裏的人和物都化爲虛無之後,猛然一縮,繼而白光乍現,驚天巨響聲傳數十裏。
巨大的氣浪将已經狂奔至基地之外1600米的五台鬼切機甲像葉片一般抛飛,一個直徑達500米,深二十多米的大坑出現在曙光軍事基地原有的位置。
二十公裏外的雲霧山脈中,從隧道走出的張無退和葉小舟等人,回首望向基地方向,看着騰空而起的蘑菇狀雲團,熱淚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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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推薦軍事作者江山挽歌的新書《最強之軍火商人》,該書怎麽說呢,在軍事整體如此涼涼的情況下,他依舊上架2000均訂,你就知道他有多牛逼了,這是一本寫軍火商的書,寫的很棒。
還有,因爲上周丢了存稿的緣故,隻找回了一大半,今天就4更了,明天還有4更,合計26000多字,相當于2000黨的13更,風月絕對算得上努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