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看到身後的聯邦軍務部總長眼裏的如釋重負。
再如何,他也是名父親,聯邦億萬普通父親中的一員,柳家能出手,是再好不過。
繼而,眼中一片冰寒。
長孫家已經爲這個國家蟄伏太久,很多人顯然已經遺忘了長孫家族不光是對外敵強硬,對于敢于挑釁他們的人,同樣會報以雷霆之勢。他們借着這場眼看就是一場大戰,聯邦國内局勢必須穩定的時機來試探他的反應,顯然是打錯了如意算盤,哪怕針對的是他自己,他或許都能忍,但卻将對象選成他的女兒,那他們将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是夜,聯邦政府财務審計部部長長家的次子因爲飚飛車而撞毀于首都星的著名大道上,當屍體被從飛車裏擡出的時候,完好無損的臉上一片驚恐,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不過是在想在飙車的時候體驗一下震動的爽感,已經進入無人駕駛狀态的飛車竟然會在一瞬間加速至400公裏的可怕時速。。。。。。
财務審計部雖然隻是負責審核聯邦政府每年數以十萬億的信用點的通途,但其職能之重要絕不亞于負責支出财務的财政部,能坐上部長的寶座,其背後的能量亦可想而知,就其地位,最少也能排進聯邦大人物前三十,絕對的顯赫人物。
當然,最令那位大人物目眦欲裂的是,第一個得到消息趕赴現場的竟然不是他,而是衆多的新聞媒體記者,還未等他抵達現場,天網上“部長次子激情飛車,當場命隕!”的頭條消息已經刷屏,那張沒打碼處理蒼白而又年輕的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刺激得那位大人物渾身冰寒。
他沒想到,那名對手的打擊來得如此酷烈而不留情,甚至連同一陣營的新聞部長都來不及反應,聯邦的各大新聞媒體就參與了此事,根本沒有給他留一絲餘地。
而這,不過是可以看見的海面之上的波濤洶湧,但真正緻命的,卻是巨浪之下的潮流湧動,真正讓大人物渾身冰涼的是,幾乎等不到天亮,舉報他縱子奢靡享樂要求徹查他财務狀況的報告就會交到聯邦監察部,而那,是元首府控制下的最重要部門之一。
想必,他一定很樂見其成并順水推舟的将政府部門這個對于他來說算得上掣肘的政敵往深水裏再踩上一踩吧!
大人物甚至都未去見一眼自己次子的屍體,立刻半道轉向連續拜訪自己所屬派系的十幾位政要,包括人民議會排名第一的副議長,甚至包括長孫宏的下屬,間接掌控第6艦隊的軍務部副總長。。。。。。那是一股絕不亞于長孫家和柳家的政治勢力。
這個夜晚,對于首都星來說,絕對是波瀾詭谲的一夜。普通民衆自然是在天網上義憤填膺的聲讨位于聯邦上層的奢靡,但隻有那些能窺見其中危機的頂級權貴才知道,那頭十年未見峥嵘的老虎發威了。
隻是誰也未料到,老虎不發威便罷,一發威便是如此決絕,就差直接率兵平了掌控聯邦财務的朱家。
在擁有反向發動機的豪華飛車上,能自我調節速度的車載智腦能瞬間将車速從400将至20以下,如果說這已經是明擺着告訴對手這是謀殺。那麽,警察廳的勘察結果卻是車載智腦出現故障,而且還是現場不足十分鍾就做出結論并任由各大媒體将此調查結果發至天網上則是赤果果的宣戰并打臉,甚至連一絲遮羞布都沒給朱家留。
朱家當代主事人甚至連自己兒子的屍體都沒見上一眼就四處拜訪長孫家的政敵,顯然也是預料到了其中的嚴重性,首都星戍衛部隊悄然增加戰備值班人手更是讓人寒氣直冒。難道,這是數百年來聯邦第一次政壇宿敵不在滿足于會議桌邊的唇槍舌劍而要兵戎相見嗎?
上一次出現此事,因此而死亡的人數可高達數萬人,五六個老牌世家更是因此成爲曆史的塵埃,不僅僅是徹底的從政壇上消失不見了。
可吊詭的是,始作俑者卻紋絲未動,軍部中樞依舊燈火通明,繼續着屬于他們的忙碌,軍務部總長的辦公室窗戶裏依舊射出溫暖的黃光,在前線一觸即發之際,他依舊在履行他聯邦最高軍事指揮官的職責,坐鎮中樞。
長孫家族的莊園裏,燈火靜谧,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
但這,無疑更讓曾參與此事的那些人更加驚惶,一頭仰天咆哮的虎,不可怕,但一頭已經選擇站起并遊走于黑暗中的虎,才是所有人的噩夢。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想起,長孫宏在初登參謀總長職位上所說過的一番話:“我們做任何事,都要講規矩,在規矩之内做事,我們就按規矩來,但若有人不想講規矩,那我。。。。。。”
說到這裏,他并沒有再說,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現在,他用事實說完了他未說完的話,他,會比某些人更不講規矩。
一個對強悍敵人都敢喊出:“你要戰,我便戰”的鐵血軍人,又怎會在乎隻會貪碩利益的小醜呢!
而且,可以預料的是,這不過是個開始,假若那名女子在拉菲星上出了事,那才是無比可怕的清洗來臨,尤其是當第十艦隊司令官匆匆抵達首都星并迅速離去返回第十艦隊的消息在權貴中傳開之後。
哪怕是和長孫宏不對付的一些權貴,在這一刻,也不由默默祈禱拉菲星上的那個天才院士不要出事兒,否則,沒人能獨善其身。
而被首都星上無數牽挂位于拉菲星上的長孫雪晴,這會兒也皺起了清秀的眉頭。
下午的時候,他們運氣其實不錯,肉眼可見的追兵,正在身後三十裏外瘋狂追趕,戈壁灘上長達數裏的黃色長龍不僅展示着尼爾奧空盜充足的兵力,同時也彰顯着他們的決心。
箱式大貨車的速度并不慢,但和更加輕便的沙地全地形車相比,卻是差了許多,如果沒有拉菲星上特有的可怕沙塵暴來臨的話,估計等到入夜時分,就會被尼爾奧的車隊追上,根本堅持不到抵達拉菲星上聯邦唯一兵站駐地。
鋪天蓋地的沙塵撲面而來之前,唐浪找到了一處峽谷,将大貨車開進了峽谷一處凹陷處,所有人躲在大貨車和岩石的夾角之間,躲過了第一輪塵暴的肆虐。
足足肆虐兩小時的塵暴,甚至将數百斤的巨石都輕易卷上了天,别說箱式大貨車了,就是重達十幾噸重的機甲,都沒法在塵暴中前進。
但,争論由此而來。
當塵暴稍小,唐浪就提出繼續前進,雖然外面的狂風依舊吹動着岩石的縫隙發出令人心悸的口哨聲,人一旦走出去就會吹得滿地打滾。
這個提議,遭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反對。在他們看來,在這樣的鬼天氣繼續跑路,是極爲危險的,哪怕是空盜,也不會如此瘋狂,那些飛舞在空中的碎石能輕易将堅固如鐵闆的車玻璃砸的粉碎。
他們說的不無道理。
但讓長孫雪晴皺起眉頭的是,卻是“野蠻人”的強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