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的是這厮居然功德1200,是自己的十倍還多,如果自己有他那功德,已經升官成八品鬼差了。
奇的是這劉天三世善人,福澤深厚,可居然突遭橫死,本來九十九歲的陽壽才活到一半便死了确實可惜。
而天道爲了補償他,大可以直接任其爲另一名鬼卒,幹嘛要在自己手下任職,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九品鬼卒而已。
李恒不知道,如今整個陰曹地府,就隻剩他一個陰神,又隻有他擁有唯一的,最後一塊神鑒,天道也想任命姜民聲爲鬼差,可惜如今地府崩毀,沒有閻王判官,也就拿不出其他的神鑒,更何況劉天連地府都進不去,又怎麽任職。
所以,天道補償,也隻能讓他在李恒手下聽用了,從某方面講,這也是李恒獨占整個地府氣運的緣故。
搞不清楚,李恒也就懶得理會,想着既然這人可能是自己的小弟,那就先搞好關系,便和煦詢問道:“你福澤綿延,本不該受此橫禍,奈何命途無常,如今我見你既多行善事,便給你一個機會,你可願來本大王,咳,不是,本府手下聽差?”
劉天聽了,面上露出不解,神色古怪地掃了李恒胸前碩大的“卒”字一樣,而後又看了看他肩膀上的鎖鏈,忽地問道:“若是小人不願意呢?”
李恒頓時有些不爽,好不容易收個小弟,居然還被人嫌棄,媽的,什麽三世善人,戴有色眼鏡看人,不對,看神。
“若是不願也無妨,本府這便送你前往輪回,奈何橋上喝過孟婆湯後,消去此生記憶,便重新投胎去吧!”
劉天神色間顯露出一絲掙紮,又看了看屍體旁的妻子兒女一眼,半晌才落寞一歎:“既如此,小人願意跟随大人,在大人帳下聽差。”
“很好很好,跟着本大王,咳,不是,你跟着本府做事,稍加勤勉日後定能成就一方陰神,現在,本府便給你點時間割斷塵緣,稍後便帶你離開。”
既然已經是自己人了,那就得給點好處,李恒很大方地準了對方剛才的要求,轉過身便朝其它的房間走去。
靈識掃過,李恒很快就來到三樓的另一個重症病室門前。
這是一處單人病房,有二十四小時監控,門口的地闆擦得比玻璃還幹淨,每隔一個小時就會有一個護士進來查房,測量體溫血壓,詢問病人需要。
看來這個家夥是疾病纏身,李恒走進病房,并沒有看到類似車禍意外等慌亂迹象,很快便猜出了眼前橫死之人的死因。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身形肥大,腦門發亮,秃的隻剩幾根頭發的胖子,他面容憔悴,神色慘白一片,正處在彌留之際,将去未去。
等在門口的李恒滿是不耐,怎麽這個死胖子一口氣硬是咽不下去,老懸在那兒吊着,死不死,活不活的。
踢踏,踢踏,一個高跟鞋的腳步聲重重傳來,重症室的大門忽地被打開,走進來一個年輕漂亮,衣着妖娆的女子,胖子聽見開門聲,眼神一亮,努力地擡起頭來,想看看來人。
當看清楚進來的年輕女子後,他又頹然倒下,重重靠在床上,口中喃喃念叨着:“還是不肯原諒我,還是不肯原諒我……”
“原來是心中有一絲牽挂,難怪**崩潰腐朽到這地步,還吊着一口氣。”李恒目光閃動,這時才明白胖子的情況。
病房中的年輕女子進來後,直接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自顧地拿出皮包,翻出手機,開始浏覽者網上的信息,從始至終,沒有對床上的人投去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胖子眼神中的光芒越來越淡,眉宇間的不甘悔恨也越來越重,坐在床邊的女子也有些不耐煩了,拿出手機走到窗戶邊開始打着電話,說着李恒聽不懂的方言,邊說邊放浪地笑着,笑的花枝招展,笑的燦爛異常。
終于,在某一秒,房間的電燈輕微一陣閃爍,旁邊的心電圖逐漸輸出一條直線,沒有波動,呼吸機也滴滴地輕鳴個不停。
女人回過頭來,一陣沉默,而後歎了一口氣,拿起皮包,走了出去,過了沒多久,便過來兩個護士将床上的白布搭上,遮住胖子的面頰,推着推車走了出去。
胖子的靈魂離開身體,漂浮在空中,滿臉悔恨,看着護士的動作,臉上神色幾番變化。
“怎麽樣,覺得生前有許多遺憾吧?”
李恒靠在門口,輕輕問了一句。
聞言轉過頭,掃了一眼李恒,胖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是地府的鬼差?”
點點頭,李恒沒有接話。
“大人,能不能……”
“我可以給你一炷香,也就是十分鍾的時間,如果還沒有人來,你就随我去吧。”
胖子感激地點點頭,肥胖的魂魄之軀一陣顫抖。
“姓名,生辰?”李恒取出神鑒,例行公事地問道。
“小人李高,60年生人。”
很快,神鑒上便得出訊息:李高,53/61,功德32,已死,送往輪回。
看到神鑒上簡短的訊息,李恒有些驚奇,剛才查詢劉天時,神鑒上給出的訊息非常寬泛,不單單有功德,陽壽等,還概述他三世善人的前世今生,以及天道的補償措施。
現在輪到眼前這個胖子時,居然消息如此簡陋,隻有寥寥的功德以及壽命。
看來,天道也是看人辦事的,幹得好的就多關注點,給點好處,幹的一般的就懶得理,要不然,兩者都是橫死,怎麽一個能混陰曹當神祗替補,一個直接送往輪回。
李恒心中暗暗腹诽,卻是忽略了兩人的功德差異。
一個三世善人,1200功德,比一般鬼差的功德還要高,另一個隻是普通人,功德區區32,或許私德還有瑕疵,天道自會獎懲不一。
十分鍾過後,病室門口仍毫無動靜,看來不會有人來了,李恒見狀,直接招手,道:“随我走吧。”
李高臉上神色慘淡,布滿悔恨,又不甘地看了一眼病房,這才跟着李恒離開。
兩人離開後半個小時,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婦人被一個年輕的女孩扶着,一路打聽着病房,來到護士站,當聽到護士站值班護士說:“對不起,您來晚了,病人已經在晚上八點三十四分停止呼吸,現在屍體送往太平間,這是家屬一欄的簽字确認,您可以。”
婦人聽到死亡消息後,身體一震,頓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年輕女孩急忙扶着她,着急呼喊道:“媽,媽,您别吓我,媽……”
幾個護士趕忙出來搶救,擡進病房,幾分鍾後,婦人幽幽醒轉過來,拉着女孩的手,猶疑問道:“小蘭,你爸他?”
女孩清秀的面頰上蓄滿淚水,點點頭,沒有說話。
婦人神色一黯,重重歎了口氣,道:“作孽啊,唉,走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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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