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一堂魔咒學課後,喬爾帶着一本《高級魔咒理論》去向弗立維教授讨教,他自學了很長時間,進度早已超越同齡人,畢竟他現在身懷超強天賦和理解能力。
弗立維教授聽完喬爾有關無聲無息咒的問題沉吟許久,嘈雜的環境打擾了他的思考,加之喬爾提出的問題并不簡單,他隻得開口說道:“喬爾你待會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我有一本藏書是關于噤聲咒運作方式的。”
他轉過身去給海莉斯講解牢固咒,給拉文克勞學院上課就有這麽一個壞處,任課老師别想準時踩着下課鈴離開教室,拉文克勞擅長提出各種問題。
十分鍾之後,海莉斯意猶未盡的離開,手裏還抱着一份喬爾的筆記,喬爾讓她跟着同學先回公共休息室去了。
“你自學的進度很快,”弗立維教授笑眯眯的說道,“好學是好事,可是切勿囫囵吞棗,魔咒書上的基礎務必打牢才是。”
“如果有什麽問題,盡管來找我解惑。”
喬爾懷揣感激之情點頭答應,除去每年一換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外,霍格沃茨的教授大多職業素養過關,對于學生的疑問來者不拒,就連斯内普也是一樣,隻不過會在你提出問題時用不屑一顧的話語諷刺你的大腦兩句。
他們沿着空蕩蕩的樓梯拾級而上,不多時便來到八樓靠近城堡西側的拉文克勞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外面站着兩個人,喬爾都認得,是羅恩和哈利。
弗立維對于他們兩個的态度非常冷淡,隻是點點頭,便從懷中拿出鑰匙打開門來。
三位學生魚貫而入,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和之前并沒有什麽不同,書卷随意散落在地上,想找到一個落腳點都非常困難。
他到不在意,揮揮魔杖讓書籍自動歸位。
“讓我找找,那本書被我放在哪裏了……”弗立維教授撓撓腦袋,兩根頭發從脆弱的發根上掉落。
“弗立維教授?”哈利終于忍不住了,從見面開始,弗立維就在無視他們。
“你們這是怎麽了?”喬爾問羅恩。
羅恩歎了口氣,“馬爾福在魔咒課上侮辱了赫敏,原話是‘萬事通小姐隻是被石化而已,真是太可惜了’,我和哈利聽到這話火冒三丈,沒忍住朝馬爾福臉上來了兩拳。”
喬爾:“……”
“你們兩個明白錯在哪裏了嗎?”弗立維教授皺着眉頭問道,他還在揮動魔杖讓一本本書從書架上飛出,辦公室裏的藏書太多,他已經忘記哪本噤聲咒書卷被他扔到哪裏去了。
“我們不該毆打同學……”哈利支支吾吾說道,話是這麽說,可是讓他再選一遍,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出手,在他心裏朋友非常可貴,不允許他人随意侮辱。
弗立維歎了口氣,他在書架最上方發現了想要找的書卷,魔杖一抖将其扯了下來,書卷上面積滿了灰塵,把弗立維弄的鼻子發癢,打了兩個噴嚏才算完。
“你們之間要是有什麽矛盾,留在課後私下解決,”他揉着鼻子把書卷遞給喬爾,“在課堂上你們這樣做是擾亂課堂秩序,還會給同學們樹立負面典型,現在霍格沃茨人心惶惶你們自己也清楚,我不想在公共場所看到任何暴力行徑,這會讓城堡中的氣氛更加緊張,我留你們義務勞動就是讓你們想明白這個問題。”
“那我們兩個的勞動内容……”羅恩問道。
“就是把我辦公室裏的書擺好,”弗立維揮揮手,“這件事我已經搞定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喬爾你也别想從我這裏白嫖,把他們兩個送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再回去。”
三人告辭離開此處,結伴向下走,格蘭芬多塔樓和拉文克勞塔樓有所不同,它有兩條通道,一條在城堡八樓的走廊上,另一條則和拉文克勞塔相同在城堡外側,兩條通道都要通過胖夫人畫像才可進入公共休息室。
自從霍格沃茨實施管控措施後,城堡八樓的通道就被封閉,格蘭芬多學生隻能從城堡外側進入塔樓爬樓梯。
三人沒什麽可聊的,自從羅恩進入霍格沃茨後,喬爾和他之間的交流就逐漸變少,特别是上次在魁地奇球場魔咒發射失誤還讓喬爾受傷躺了半個月之後,他們兩個幾乎就是零交集。
哈利則很佩服喬爾在決鬥俱樂部上展現出來的實力,可是心思敏感的他看到羅恩并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便也打消了上前結識喬爾的念頭,索性埋頭扮作鹌鹑。
一路安靜無言。
在行至五樓樓梯口時,一陣交談聲傳入三人耳中。
“聽着,你不想我把這件事抖出去吧?如果被其他學生知道事情真相,你就别想在霍格沃茨立足了,更别提下學年你還想競選神奇動物保護課教授的教職。”其中一個聲音帶着些許威脅意味。
另一個聲音則充滿懼意,“吉德羅,你、你都知道些什麽?”
吉德羅在當下的霍格沃茨隻有一人,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吉德羅·洛哈特,後者的聲音甕聲甕氣能夠輕易辨識出來,來自于獵場看守魯伯·海格。
他們兩個待在五樓裏做什麽?現在霍格沃茨已經将所有的教室集中在城堡地下一層和地上一二層,平日裏根本沒人來此處。
喬爾三人都意識到不對,連忙停下腳步。
“我知道你五十年前犯下的所有事情,”洛哈特聲音低沉,和平時吊兒郎當的語氣截然相反,“你放出了密室中的怪物,任其殺掉了一個女孩,然後被霍格沃茨開除……”
“她不是阿拉戈克殺的!”海格極力争辯,“我隻是養了一隻蜘蛛罷了!它根本不會對人類下手!”
這是他藏着内心深處的秘密,可是洛哈特輕易擊穿了他的心理防線,他不想離開霍格沃茨,更沒辦法接受那些學生懷疑猜忌的目光。
“是嗎?”洛哈特的聲音非常玩味,“我建議你去和魔法部部長福吉先生和霍格沃茨的十位校董解釋一下這個問題,友情提示一下,如果解釋不當,你很有可能将鄧布利多教授也拖下水,他想必知道你的黑曆史吧?如果讓學生家長們知道校長包庇了一個殺人犯在霍格沃茨工作,他會面對什麽樣的局面呢?”
“你怎麽敢……”海格分外驚慌,他能想明白這條邏輯。
“你到底想做什麽?”
“别着急,海格……”洛哈特的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在海格耳邊輕聲響起,“你隻要幫我一個忙,這件事我就會藏在心裏一輩子。”
“隻是一個小小的忙,絕對不爲難你……”
聲音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珀西從樓下樓梯口處探頭出來,“羅恩,我正想去弗立維教授辦公室找你呢,趕快跟我來,父母給我們寄了一些東西,你去送給金妮吧,順便陪她聊會天。”
羅恩望了一眼走廊,從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洛哈特和海格。
“好吧,你爲什麽不去?”羅恩瞪了一眼哈利和喬爾,示意他們被出聲,這樣待會說不定還有繼續偷聽的可能,“你身爲級長難道就不能關心關心金妮?”
“……我和佩内洛有事要談,”樓下珀西身邊又探出一個棕色鬈發腦袋,喬爾認得她,佩内洛·克裏瓦特,是拉文克勞五年級的級長,“況且上周不是我去醫療翼的嗎?”
羅恩拔腿就往樓下走,哈利和喬爾還待在原地抱有最後一絲奢望。
“還有你們兩個,”珀西目光移向他們二人,“哈利和泰勒先生,我媽媽也給你們帶了些東西,一塊跟着羅恩去公共休息室吧。”
完了,全他喵完了,羅恩這時候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珀西。
三人被逼無奈,隻得一同下樓離開。
韋斯萊夫人一直念着舊情,每年聖誕節寄禮物不說,連給韋斯萊兄弟的蘋果餡餅也有喬爾一份。
喬爾不可能白白承了這份人情,取到一大盒餡餅後,他索性跟着哈利和羅恩前往醫療翼探望金妮,臨走前拜托佩内洛·克裏瓦特回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告訴海莉斯一聲,去了醫療翼可能會晚些回來,叫她不必等自己。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洛哈特那隻臭孔雀可不像個好人呐!”去往醫療室的路上,羅恩和二人讨論起剛剛聽到的消息,“居然還威脅海格替他做事!”
“相比之下我更關心海格五十年前做了什麽事,”哈利歎了口氣,“那個死掉的女孩是怎麽回事,那隻名叫阿拉戈克的蜘蛛又是什麽情況?”
這些問題的答案喬爾全都知道,可是他找不到一個好的切入點将其說出口,他總不能說自己睡了一覺做夢夢到桃金娘死亡全過程吧?
一起經曆了這件事,哈利和羅恩将他視爲一條船上的人,滔滔不絕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畢竟喬爾在霍格沃茨也算風雲人物,低年級的八卦中總是流傳着他的傳說,誰不喜歡英俊潇灑帥氣又有才的學長呢?
“S?”喬爾得知赫敏手中的墨迹後大腦飛速轉動,他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斯萊特林,然後他将最大嫌疑人吉德羅·洛哈特的名字拆開,裏面連一個S都沒有。
難不成是赫敏在指示密室怪物的名字?可是蛇怪(basilisk)的首字母也不是S,倉促之下赫敏肯定是會寫下最方便讓人聯想的詞語。
“你們說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鄧布利多教授?”三人邁上台階時,羅恩開口說道。
“我覺得有必要,”哈利附和道,“鄧布利多校長得有足夠的防範意識才行。”
“我們也可以去拜訪海格,”羅恩這段時間确實變了很多,一方面是因爲面對親友受傷無能爲力的壓抑化作動力,另一方面是因爲赫敏被石化之後沒人借他論文抄,他必須得學會獨立思考,“從他口中套出些消息來。”
他們在醫療室待了半個鍾頭方才離開。
晚餐時他們想要找到鄧布利多教授,沒想到校長居然跑到美國紐約去了,身爲國際魔法師聯合會主席,他必須得在大會上緻辭發言。
等鄧布利多教授回來還要兩天時間,他們也可以通過其他手段找到校長,比如通過埃弗拉校長畫像找到英國魔法部中的伊法魔尼學校創始人畫像,通過多次信息傳遞找到鄧布利多。
這非常麻煩,而且必須進入校長辦公室才行,等他們排除艱難險阻将消息傳遞出去,鄧布利多說不定都已經趕回來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襲擊事件爆發的如此突然。
就在當天晚上,霍格沃茨醫療室遭到了襲擊,龐弗雷夫人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赫敏和金妮前,她肋骨斷了三根,人還被石化了,更糟糕的是,這個消息還是第二天早上被家養小精靈發現的。
“我們必須關掉霍格沃茨!”馬爾福在公共休息室中大聲疾呼,“這太危險了,我必須讓我爸爸出面解決這件事!”
龐弗雷夫人畢業于斯萊特林學院,是個不折不扣的純血,三代之内連一丁點麻瓜血液都沒有,絕對“根正苗紅”。
可是就連血統如此純正的龐弗雷夫人都遭受了襲擊,馬爾福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幸免于難。
金妮·韋斯萊被石化時,他有理由說韋斯萊一家是純血叛徒,同樣在清洗名單中,赫敏·格蘭傑被石化時,馬爾福認爲泥巴種就應該滾出霍格沃茨,那個斯萊特林繼承人做的再好不過。
輪到同是純血的龐弗雷夫人石化受傷時,馬爾福開始慌了,他意識到那個兇手似乎是無差别攻擊,根本不在乎受害者的血統問題。
麥格教授看着被石化的同僚,想要通知遠在大洋彼岸的鄧布利多,卻被洛哈特攔了下來。
“米勒娃,”他神情嚴肅,“如果讓阿不思知道這件事,你覺得事情會如何發展?”
“當然是關閉霍格沃茨!”在場的隻有四位院長和洛哈特,麥格教授也顧不上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不耐煩的說道,“我不會再讓學生同事們陷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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