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車,徑直前往卡文斯十年前的住處。
淩鋒估算過,從機場到那裏大概需要八九個小時,兩個住處間距大概兩三個小時車程,而他開車到最新的住處用了五六個小時。
理論上,他們與那幫雇傭兵應該是前後腳到達。
“淩鋒,我們很好奇你是怎麽撒出去的魚餌?”
淩鋒撇了撇嘴角。
“在機場附近的咖啡館,他們以爲換了馬甲我就認不出來了!”
“我知道你隻可能會去卡文斯十年内的住處,故意把十年前的住處寫在了便簽紙上…”
“哦,我明白了,你這是給他們下了一個套,讓他們先去趟趟水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淩鋒微笑着點了點頭。
“就目前來看,他們的目的不是爲了抓住你們,而是在利用你們達成什麽目的,準備說,他們是想利用你,章慶生!”
“利用我?我能幫他們做什麽?”
“那就要追溯到十年以前你做過什麽了!”
“白瞳除了有我父親的皮囊,對于他們來說一無用…”
“怎麽不往下說了?我是不是不是一無用處?”白瞳似乎嗅到了存在感。
淩鋒點了點頭。
“我突然想到假設他們還不知道你不是我父親,那麽對他們來說我,父親十年後又出現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也有可能是想利用你!”
白瞳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我不是一無用處吧!”
章慶生拍了拍白瞳。
“老白,是這副皮囊有用,你本身還是一無用處!”
“滾!”白瞳瞪了他一眼。
“嘿!這股勁倒是有你父親當年的氣勢!”
聽到章慶生的話,淩鋒忽然若有所思……
“那這樣的話,我們不如給他們來個以假亂真,套套他們的話!”
“淩…淩鋒,你想幹什麽?我這身體可是你父親的,你不能讓它受到任何傷害!”
章慶生嘻哈一聲。
“這就慫了?剛才不是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用嗎?”
“我隻是想表象上顯得有用,并不一定非得拿來用!”
淩鋒笑了笑。
“白瞳,我相信你的演技,你隻需要用你那點小聰明與他們周旋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給我…”
“霸氣!”章慶生豎起大拇指。
“你别光顧着點贊,白瞳跟你是不可分割的,必須綁在一起,一則他與他們語言不通,二則你與我父親原本就是搭檔,有你在側更令人信服!”
“對對對…”白瞳連連點頭。
“對什麽對!淩鋒,他跟你父親的氣質相差太遠了,别到時候他把事情搞砸了,再把我也給搭進去!”
“放心吧!我在暗中保護你們!”
“我還是覺得心裏沒底…”章慶生心中忐忑。
“章老闆,必須在他們狗急跳牆之前解決這事,不然如果讓他們占取了主動,你們倆就更危險了!”
“怎麽說?他們難道還敢明目張膽弄死我們不成?”
“你說呢?他們什麽做派,是你不清楚,還是我不清楚?”
“這…”章慶生無言以對。
“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白瞳必須聽我的!”
“沒問題!”
無需淩鋒溝通,白瞳答應得很幹脆。
“完了,就這個樣子,怎麽能跟你父親比!”
淩鋒笑了笑,“白瞳剛才不是也說了嗎?他以前可是護衛隊隊長,想必以後會好的!”
章慶生撇了撇嘴角。
“我看難了,幾十人的護衛隊中除了他都是叛徒,他作爲隊長竟然毫不知情,用小腳趾都能想象得出他是有多蠢!”
“章慶生!你…你…”
白瞳指着章慶生,氣得臉色鐵青,還直打哆嗦。
“你什麽你!事實就是如此,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我…我那是心思純潔,沒有那些花花腸子!”
“你…你快拉倒吧!你是沒有彎彎場子,滿肚子直腸!”
“并且,我還有幾句話早就想說了,之前怕打擊你,既然現在跟你綁在一起了,我就說出來讓你認清你自己…”
“你說吧!我撐得住!”白瞳環抱雙臂,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那位安排你們任務的貴婦故意挑選你做隊長,必定是知道你蠢,這樣她就不必擔心你會識破那些叛徒了,也就保證了她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章慶生這話不可謂不毒,直接從根上否定了白瞳!
“好好好!章慶生!算你狠!”
白瞳引以爲傲的護衛隊隊長的身份被徹底粉碎,心中憤慨。
“既然你戳我軟肋,那我也找找你的痛處!”
“開玩笑,我能有什麽痛處!”
章慶生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人家淩鋒的父親這麽多年爲了能夠記住淩鋒,四處調查,甚至最終不惜舍棄身體!”
“而你呢?孤家寡人一個,竟然爲了自己活命,不惜害死了那麽多礦工,你還有臉活着嗎?”
“這還不算你失憶之前可能做過的事,盡管我不知道以前你都做過什麽,想必也很龌龊吧!”
“我蠢,但是我沒有害人心,而你倒是聰明,但是心思都用在哪裏了你自己心裏清楚!”
說罷,白瞳憤憤地把頭轉向窗外,不再搭理章慶生。
章慶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瞳的後腦勺。
白瞳一通話說得他啞口無言。
片刻之後……
“我…我沒害死什麽礦工啊!”
章慶生一時間有些失神。
淩鋒歎了一口氣。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章老闆,白瞳所說不假,這件事我一直沒問你,是因爲那是十年前發生的事,問了你也不知道…”
“不過,既然話趕到這裏了,我就說一說這件事吧!”
“十年前,你帶了一批人進入了礦洞,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最後他們去哪了?”
章慶生沉吟了片刻。
“是啊!他們去哪了?最後救出來的隻有那些礦工啊!”
“對了,礦洞中的那些挂着礦工銘牌的屍體!”
淩鋒點了點頭。
“是啊!那些屍體恐怕就是你帶進去的那批人…”
“那不對啊!我帶那批人進礦洞就是爲了送死的嗎?”
淩鋒一聲歎息,“當然不是了,他們是爲奪舍而來……”
“什麽!奪舍?奪誰的…”
“等等……礦工!”
章慶生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被救出去的礦工其實隻有身體是對的,意識卻是我帶去的那批人……”
“而他們自己的身體穿上了礦工的衣服僞裝成礦工,十年後,真假難辨!”
“可是,他們爲什麽還在屍體上挂上那些礦工的銘牌呢?”
“我想這可能是他們的後手…”
“後手?難道他們還要做什麽?”
淩鋒點了點頭。
“等屍體無法辨認之後,那銘牌就是最直觀的分辨依據!”
“如果他們要一起玩消失,你認爲什麽才是最好的方式?”
章慶生思忖了片刻……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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