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深山老林?一對開豪車的老夫婦不住市區可以理解,但至少要住郊區吧!”
“你這直接把人家支到了深山老林,當心人家拿拐杖掄你!”
“章老闆,你要是不相信,到時候可以随我們一起去!”
“去就去!”
淩鋒無奈地搖了搖頭。
“章老闆,你今天怎麽這麽喜歡拌嘴擡杠?吃炮仗了?”
“我吃炸藥了!”
章慶生一扭頭,走開了。
“這家夥怎麽回事?”
衆人不解地看着他氣沖沖的背影。
淩鋒笑了笑。
“十年期又快到了,他這是着急了…”
“哦,他又要失憶了呗!”
“現在可以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了!”
“是啊,反正他也記不住!”
…
忽然,章慶生又轉頭跑了回來,明顯是想到了什麽。
“淩隊,你不覺得你父親有點奇怪嗎?”
“奇怪?他失憶了,怎麽樣都不必覺得奇怪吧?”
淩鋒有些不滿意地看着他。
“你别讓被自己的煩心事影響了判斷!”
“瞧您說的,我哪有那麽不堪啊!我說的是真的!”
章慶生努力解釋着。
“那你說說吧!他哪裏奇怪?”
“我跟你父親聊過,他記不住我可以理解,但是他抵觸我跟他談及往事,就很奇怪了!”
“這似乎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行事方式!”
“不怕你揍我,我感覺他不止是失憶了,而像是徹底換了一個人!”
淩鋒猛地站了起來,随即一眼不眨地盯着章慶生。
章慶生吓得一哆嗦。
“淩…淩隊,我…我隻是發表一下個人看法,有…有說得不對的地方,請…請見諒…”
片刻之後,淩鋒又慢慢坐了下來,盯着平靜而深邃的湖泊。
“你說得對!他的行事方法确實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我曾經假想過,如果是我失憶了,家人前來尋找,即便不能當場相認,那至少會留下回轉的餘地!”
“何況,他對自己失憶的事諱莫如深,似乎不想回憶一般…”
正在此時,淩鋒再忽然次猛地看向章慶生。
“咋又來了…”
章慶生當即後退了一步,他對淩鋒的眼神毫無抵抗力。
“不想回憶…,難道…父親他沒有失憶?”
淩鋒似乎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什麽?淩鈞他沒有失憶?那他爲什麽要裝作什麽都不記得了?”
對于淩鋒這個猜測,章慶生倍感震驚。
在他看來,淩鈞即便是行事奇怪,那失憶是闆上釘釘的。
“難道他找到了保存記憶的方法了?”
章慶生由震驚瞬間轉而興奮。
“章老闆,你太着急了,我那隻是猜測而已!”
“假設我父親沒有失憶,那他爲什麽要裝做什麽也不知道?爲什麽不與我相認呢?”
“這不是我父親的行事風格!”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此時,章慶生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跟你說了别着急,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我現在沒有時間了!”
章慶生近乎咆哮道。
淩鋒瞪了章慶生一眼,随即看向深邃的湖水,不再搭理他。
他回想着從昨天到今天中午與父親見面的每一個細節。
章慶生說得對,在談到失憶的時候,父親一直在避而不談。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原本的父子倆竟然以兄弟相稱。
至今想來,還是有些别扭。
也難怪章慶生第一反應會嘲笑他們。
隻要是一個正常人,都會嘲笑的吧!
父子相認不成,至少也得留下輩分之差吧!
哪怕是叔侄相稱,也比兄弟正常得多啊!
是失憶導緻綱常倫理失常?
是自己對父親太過思念,結果先入爲主,沒有考慮那麽多。
“這父子認的,一塌糊塗!”
淩鋒苦笑着搖了搖頭。
“假設父親的綱常倫理并沒有因爲失憶受到影響,那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他有什麽難言之隐?這又不是大搞陰謀論,不至于如此!
或者說,他原本就不想相認?父子倆豈有不想相認的道理!
甚至說,他斷定他們是不可能相認的!
淩鋒一層層推測各種可能,最終也隻有這一種能站住腳了。
“不可能相認?那就隻能說明他不是我父親!”
淩鋒從深邃的湖泊中收回目光,眼神中閃過一絲鋒銳。
“他不是我父親,那他到底是誰?爲何會與我父親長相一模一樣?”
“還有,我父親到底去哪了?”
想到這些問題,淩鋒内心再次澎湃起來。
于是,他把自己的推測和疑問告訴了章慶生。
“那還等什麽?咱們去質問他啊!”
意料之中,章慶生聽了後,立刻炸了毛。
“着什麽急,換你,你能那麽容易就承認嗎?”
“到時候他倒打一耙,罵我是個不孝子,我認不認?”
“可是,再等下去,連我都不認…認識你了!”
“算你反應快!”
淩鋒瞪了章慶生一眼。
“我們需要想一個計策,讓他露出馬腳!不然口說無憑…”
盡管章慶生仍然有些着急,不過現在也隻能點頭稱是。
“對了,我記得你們讨論過什麽壁畫上有幾個人…”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其實我也懷疑過,他看不見壁畫,是怎麽知道壁畫内容的?還知道壁畫上面的人數!”
“如果單靠這一點,是難不住他的,他完全可以說是部落裏的人告訴他的,咱總不能找部落裏的人核實吧!相互連話聽都聽不懂!”
“那我們就這麽幹等着嗎?”
淩鋒沉默了片刻,随即莫名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看到淩鋒這樣的表情,章慶生立刻來了精神。
“部落裏真的隻多出來一個人嗎?想必他是無意間把自己也算進去了吧!”
“當時我提出部落人數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直接就回應說多出來一個人,還讓我不需要再查了,顯然他是有所準備的…”
“我當時認定他就是我父親,這才沒怎麽在意,想必他也正是利用了我當時的心理吧!”
“其實應該不是,部落裏有一人離開這裏導緻猝死,也就是說現在的人數應該比第三幅壁畫後的人數又少了一人,比前兩幅壁畫中的人數少兩人,而他卻說現在的人數與前兩幅壁畫中的人數相當,也就是說他把自己也算進去了!”
“如果真是我父親,即便是十年前失憶了,他也不可能會把自己也算進去的!”
“他果然不是我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