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不是我說的。”夏渝趕緊撇清。
“我已經給的是行業内最好的待遇了,而且還跟他們許諾說隻要項目做成功了,我就會把分成的百分之50拿出來給他們當獎金,哪個公司能有這麽好的待遇?
這些創業兄弟們我肯定是不會虧待他們的,如果真的有一天能把公司做到上市,我肯定把股份分出來,讓他們也能夠享受到公司給他們帶來的福利。”
“沒有啊。”夏渝咬咬牙,“我問過了,其實像你的主策劃趙曦還有主美他們,雖然有跳槽的意向,可不是爲了更多的錢去的。”
“那……”舒羽秋蓉回頭冷眼猶豫着看着夏渝,“你的意思是我讓他們受委屈了?
因爲加班的事情嗎?”
夏渝還沒來得及說話,舒羽秋蓉就解釋到,“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我這是創業公司,他們從白總那裏出來跟着我幹,我們就是在爲了理想而奮鬥的,創業公司初期是艱難一些,需要大家都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你看看我,我自己不也是一樣,别說是996了,我007都幹了大半年。”
“那結果呢?”夏渝凝視着她。
舒羽秋蓉噎了一下,沒太敢看夏渝的眼睛,“結果把我自己給弄死了。”
“你希望你的員工們都跟你一樣,把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事業?”
“理想。事業和工作是不一樣的,事業是有理想爲了理想去奮鬥,工作是他們不喜歡而僅僅是爲了生活。
我們有着共同的理想才走到一起。”
舒羽秋蓉變得興奮起來,“隻要創業成功了,他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到時候公司進入穩定發展期,我肯定是按照955的制度來讓他們進行工作。”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的。”夏渝說,“你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你的員工們,因爲他們不是你,他們都是非常特殊的個體,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你懂我的意思嗎?”
“……”
舒羽秋蓉突然沉默了。
她怔怔地看着夏渝,然後搖了搖頭。
夏渝默默歎了口氣。
有些時候,打工人和老闆們的思維确實是存在差異的,隻可惜舒羽秋蓉沒有把思維轉變過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懂。”舒羽秋蓉的語氣中透露着無奈,緩緩地坐到椅子上,“夏渝,你讓我明白了,确實我不應該認爲所有人都跟我一樣。”
她突然有些懊悔,如果能早點發現……
可是發現也沒有用。
“行業規則就是這樣,現在都是惡性競争的時代,我們可以停下來,但是我們的競争對手不會停下來。
現在比拼的,不僅僅是創意和實力,時間也是很重要的一環。隻能說,處于這樣的時代大環境中,我其實沒有多少選擇。”
舒羽秋蓉咬了咬下唇?“如果我們停下來?時間充裕了?工作順心了?但是我們落後了?公司沒了?我拿什麽養我的兄弟們?”
夏渝頓了頓?“那你有沒有問他們?他們的下家找到了嗎,去了哪裏?”
“我問了?他們沒有說。”
“他們準備去前東家那裏。”夏渝說。
“嗯?”舒羽秋蓉臉色微變?“他們去了白總那裏?”
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舒羽秋蓉的眼睛來回轉動着?顯得異常的慌張。
“所以是上次跟白總吃飯?然後他就過來挖人?”
“不是挖人,他們自己聯系的。”
“這……爲什麽呀?”舒羽秋蓉越來越迷惑了。
而且她更迷惑的是,爲什麽他們不願意對她說實話,而願意跟夏渝說這些。
“不然你再請白立飛吃一頓飯?問問他爲什麽?”
夏渝提議到。
舒羽秋蓉臉色變了又變,過了很久她才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
……
晚上吃飯的過程還是很愉快的?這也是夏渝第一次以樂羽互動的副總身份跟同級别的大老闆吃飯。
雖然對方的身家比他高出了幾萬倍不止就對了。
吃飯的過程中,白思顔就按照舒羽秋蓉的方式,開門見山地詢問了這次遇到的幾個難題。
白立飛放下筷子,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到:“其實我覺得有時候員工離職不是一件壞事情,這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
他們完全可以在你這裏把剩下的時間過去,拿到錢再耗到産品上去之後看看成績再走。”
“沒懂。”白思顔搖搖頭。
“現在大環境不景氣,”白立飛摸着自己的手背,“小公司的抗風險能力太差了,哪怕是我這樣的算是業内比較大的小公司了,我都覺得不一定能扛過寒冬。
更何況是一些小公司。
做遊戲又不是寫書,哪裏來的一鳴驚人,一本成神?”
夏渝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這尼瑪,寫書也不是啊。
“公司要積累要發展,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踩着坑過來的。”白立飛仔細斟酌着他的每一句用詞,謹小慎微地說,“我當年踩的坑可大了,你也知道。”
他看向白思顔,“我們的服務器技術不過關,容納不了超過10萬人,結果就導緻上線以後服務器直接崩掉,後來花了一個多月才修複好,可是玩家都走完了。
那一次差點沒把我的整個老本都賠進去。
然後就是……你出走的時候,我是誠心誠意四祝福你得,至少我覺得這也算是我們公司生根發芽,在外面能開花結果。”
白立飛說得很婉轉。
但是也可以想象當初舒羽秋蓉把他的核心團隊挖走時,對白立飛的打擊有多大。
“不過時間沉澱下來以後,我覺得有些事情會變得更清晰。我曾經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當核心團隊的成員走掉,你就會反過來思考,這是爲什麽。”
舒羽秋蓉低着頭,一言不發地思考着。
害得白思顔也隻能有樣學樣。
夏渝像個沒事人似的,在旁邊大快朵頤,把白思顔氣個半死。
憑什麽你就能開心吃飯,老娘就得在這裏受訓誡?
“爲什麽呢?”白思顔爲了加快進程,簡單直白地問到。
免得再繞一些有的沒的彎子,要讓舒羽秋蓉自己想明白估計今天就過去了。
“我覺得我很崇敬的一位偉人說得很好,”白立飛笑了起來,“他說,落後就要挨打。”
“落後……”舒羽秋蓉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
不知道爲什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髒一陣一陣地抽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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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