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眼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
四周的氣息湧動，快速向她的右眼彙聚。
白思顔向後退開一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翁嫚勉強站立起來，右眼折射出一道光芒。
最開始隻是非常細的一條金線，緊接着向四面八方擴散。
金光乍洩。
無數的光芒從她的眼中傾瀉出來。
夏渝被迫擡手擋住了眼睛。
而他的内心充滿了無數的問号——
剛才翁嫚說這是白思顔的眼睛？
……
光亮快速收回。
這段時間看似很長，實際非常短暫，短暫得白思顔連眨一下眼睛的時間都沒有。
黃金瞳凝視着她的瞬間，白思顔的心髒重重一跳。
然後整個身體仿佛被石化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這就是她的眼睛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之一——
“威懾。”
翁嫚笑了起來，擡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當你的眼睛施展威懾的時候，如果對方不夠強大，就會陷入恐懼和僵硬狀态。你現在嘗到了嗎？被你自己所凝視的滋味？”
白思顔的嘴角抽動兩下，眼睛死死地盯着翁嫚。
可是确實如翁嫚所說，她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麽我能操控你的眼睛？”翁嫚走到白思顔的面前，擡起手來用指甲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一條血痕從額頭處滲了出來。
翁嫚縮回手，将指甲上的血在舌頭上舔了舔。
“嗯~果然，味道沒有你的仙核好。”
她笑了笑，繼續說，“也多虧你的眼睛被封印了這麽久，久得足夠讓它忘記它原本的主人是誰，我爲它揭開封印，讓它成爲我身體的一部分。
它得感謝我，是我給了它第二次重見天日的機會。”
夏渝低着頭，回憶起來——
之前那個金屬圓盤，其實并不是白思顔的眼睛本身，它隻是個容器，用來封印眼睛的容器而已。
但是在翁嫚揭開的一瞬間，它确實得到了完全的解放。
但是……
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夏渝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電光。
“仙核。”
夏渝趕緊說到，“是仙核。她吸收了我的仙核氣，所以眼睛才會認爲她是主人。”
“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聰明。”翁嫚對着夏渝笑了笑，有些責備地看着他，“可惜了，你現在弱得可憐。”
在白思顔行動之前，翁嫚又将頭轉了回來。
被她右眼凝視着，白思顔本來擡起的右手僵在了空中。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挫敗時的樣子，可惜，被你的眼睛凝視着，估計你也做不了什麽表情。”
翁嫚甜甜一笑，“再繼續拖下去也無濟于事，我現在就來結束你的痛苦，我會把你的心髒放到我的身體裏，成爲我的一部分。
那樣我們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翁嫚本來還不确定，當她能掌控白思顔的眼睛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一點——
隻要有夏渝的仙核力在，她就完全可以把白思顔的器官統統轉變成自己的，成爲力量的一部分。
要知道白思顔可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至高存在。
不然當年也不會犧牲了差不多全世界的捉妖師才把她封印住。
哪怕是這樣，随着歲月的流逝，白思顔依然能夠重新歸來。
翁嫚一想到這裏就激動不已。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擡起手，準備從白思顔的身體中剜出她的心髒。
“我明白了！”
就在這時，夏渝發出一聲大喊。
翁嫚的手僵在了空中。
“親愛的，我等會兒再來跟你親熱親熱好嗎？”她嘴角微笑着，眉眼間不是很耐煩，“我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你不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的嗎？當我把你前世所有的妖怪老婆全都收進身體裏面，統一成一個的時候，你就能同時擁有我們了。
我更喜歡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感覺。”
“……”
夏渝覺得自己的三觀有些碎裂。
他一個寫小說的，想都沒敢想。
萬千寵愛于一身，夏渝又一次學到了新的詞彙。
但是他立刻驅散了大腦中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白思顔！你聽我說，别放棄！”夏渝趕緊喊到，“你想想看，爲什麽最開始翁嫚要用調虎離山引誘你離開？
而且爲什麽有你的眼睛這麽強大的秘密武器在，她卻要拖到最後一刻才用？！”
所有的疑點現在都解開了。
翁嫚的實力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強大。
她拖時間是爲了能吸取他身上的仙核力。
隻有仙核力才能讓眼睛認主。
可是翁嫚遲遲不敢把白思顔的眼睛拿出來，原因隻有一個——
就是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掌控它。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白思顔得奪回控制權。
白思顔的瞳孔一震。
一隻手突然穿透她的胸膛。
舒羽秋蓉的身體破開一個大洞，然後向後倒了下去。
翁嫚将手抽了回來。
在她的手心中躺着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髒。
翁嫚低頭看着白思顔的心髒，發出一聲歎息，“我給你們的時間夠多了，再多說幾句就要變成死于話多了。
現在時機應該剛剛好，對吧？”
白思顔跳動着，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被翁嫚一把抓起，塞進了嘴裏。
咕咚一聲。
狐狸精将白思顔的心髒吞了下去。
完了完了完了。
夏渝感覺他的人生一片灰暗。
從此以後他就要變成小狐狸爲所欲爲的靈氣池了。
要是兩個人沒有拼個你死我活的話，夏渝覺得憑借他的美色還能制衡一下。
怪不得皇帝要養三宮六院，妃子的權力太大也不是件好事情啊。
心痛的不隻是夏渝。
還有躲在門外的舒羽秋蓉。
……
白思顔的心髒吞下去之後，翁嫚的身體開始發生了變化。
她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身上出現了金色的光芒。
在巨大的光芒中，她的尾巴開始生長着。
從最開始的一條，慢慢長到了兩條、三條……
最後九條尾巴生長完全，将她的身體托了起來。
從夏渝的視角看來，她就像是坐在一團毛絨絨的沙發中。
翁嫚伸出手來掩面而泣。
“幾千年了，我終于……我終于又回來了。”
樂小小從二樓門外瞥了一眼，發出一聲驚歎——
“九尾妖狐。
上古十妖之一。”
但是白思顔的一顆心髒加上一隻眼睛，就能讓九尾恢複如初，白思顔的真身又是什麽？
那得強大到何等地步？！
就在衆人感覺一片黯淡之時，屋子裏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秀完了？現在到我了。”
翁嫚大驚失色，四周張望了一圈，才突然發現——
原來這個聲音就來自于她的口中。
“同調開始。”
翁嫚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