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人心的日子終于到來了。
勖陽天沒亮就睡不着了,怎奈起床吧又實在太早,怕一動換驚擾了母上大人,瞪眼瞪到七八點,耗到老母親和福星兒都醒了,才敢起來。裏外晃悠了幾圈,洗漱完了敷了張面膜,躺在沙發上調整心情,艾瑪,怎麽比當年第一次上台演講還緊張,這心跳得跟合成器電子樂鼓點兒似的。
盧英都看不下去了,“你說你這麽毛毛躁躁的,這是在幹什麽啊?不就是去串個門,弄得好像去見國家領導人一樣。”
勖陽閉着眼睛,“媽我心理素質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歲數大了經不起事兒了。”
“這就是走個流程,要是不行的話,小維也和你走不到這一步,”盧英說,“你就正常發揮,别想那麽多。”
話是那麽說啊。
剛揭了面膜,柯一維就來了。
“……你咋又來這麽早?”這勤奮指數都俨然成了來她家上班了。
“睡不着,就起來了,”柯一維看着她笑,“陪你一起緊張。”
勖陽抓着他兔子一樣原地蹦,“哎呀!你别逗我了好嘛!”
柯一維:“想想支票,會不會好一點?”
福星兒迷惑地仰頭看着這倆神經病。
直到坐上了小白,勖陽的手還是冰涼的。
她始終面色凝重直視前方,也不理睬柯一維,心裏很亂,莫名其妙的,很多個聲音交織在一起尖叫——這好像不是“緊張”所能概括的感覺。
柯一維逗她說話,“要不下個路口換你開車,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不,我現在狀态不好。”
“我都已經告訴我媽給你準備個大紅包了,還狀态不好?”
“不好,”勖陽捋一把車挂的流蘇,人稍微活泛了些,“要見到紅包裏的毛爺爺才會好。”
其實她沒有敢說,她的感覺真的不太對。
這并不是一個很吉利的預感。但她怕太過在意了,就會變成真的。人在非常重視的一件事上,總是會依賴玄妙的神秘力量,俗稱“迷信”。
勖陽催眠自己:這就是“緊張”的附加作用,沒有别的,不會有别的。
柯一維自己那處房子已經處于城郊富人區了,他父母家這俨然是雜志上的比佛利山吧,這個住宅區和豪門言情劇中出現的别墅區幾乎沒區别,制式統一,精緻氣派。小區的每個角落都流露着一種金錢的氣息,就連罕見幾個在戶外溜達的人牽着的都不是随處可見的一般犬種。
哪兒哪兒都透着一個字兒,“貴”。
勖陽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也能踏入這樣的一個領域。她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這兒的幾塊磚。
對新環境的好奇暫時緩解了她紛亂的思緒,但這也沒持續多久,柯一維的車就開進院子裏去了。
所以說别墅自帶車庫就是這一點不好。一點緩沖都沒有。這就進了家門了。話說回來自己這真的不是走進了一部美劇嗎。
勖陽一下車即握住柯一維的手,與他十指交纏。
柯一維也牢牢回握住她。
“你放心,一切有我。”他說。
勖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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