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茹在門外急得抓耳撓腮轉來轉去,又不敢再敲門,也不敢離開半步,生怕這當口進來個誰要查東西,她可實在沒法交代檔案室怎麽還能反鎖這回事。
又煎熬了一小會兒,勖陽和柯一維出來了。
這兩個人和之前進去時的狀态完全不同。進去時都滿腹心事默不作聲烏雲壓頂,出來時滿臉紅撲撲的好像自帶美顔,眼睛濕潤,眼神卻遊離,兩人都有點找不到視線焦點在哪兒,表情說不出是有多精彩。
向茹合理懷疑他倆是在裏面酗酒了,不然怎麽就能這麽暈又這麽懵。
“你先走,”勖陽推了柯一維一把,“我再等會兒。”
向茹目送着一米九的大小夥子頭都沒擡起來就直接撞向辦公室大門,深覺這真是有生之年看到的最可愛又尴尬的畫面,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猛男羞澀。
她轉頭望向眼睛鼻頭嘴巴都紅嘟嘟的勖陽,“你倆對我的檔案室做了什麽?”
勖陽:“做了一次空氣檢測。”
“你什麽情況?”
“我們倆把你這前蘇聯感覺的檔案室重新裝修成了日系粉紅色。”
向茹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家自顧自說胡話的姐妹兒,“他是給你下了什麽藥了,這麽胡說八道的?”
勖陽不說話了,捂着臉發出小狗子嘤嘤嘤的聲音。
“行吧,我不問了,看來也是沒幹什麽好事,”向茹放棄刨根問底,小情侶的腦回路不是常人可以理解,“我就問一下,這濤聲依舊了嗎?”
勖陽臉孔埋在手裏,點了點頭。
向茹擺擺手,“那就請吧,好走不送。我也得趕緊進去淨化一下空氣。”
想了想又拉住她,“等會兒,你要不擦把臉再回去?你這滿面紅光的,口紅都蹭出來了。”
得嘞,那把小臉兒更紅了。
向茹隻念,戀愛真的是最好的化妝品。
勖陽這孩子,從入職就和她投契,她婚前的日子十天裏有八天都是和勖陽一起度過的,她見過她所有的樣子。這些年的勖陽一直都像個小男孩一樣,剪短短的頭發,穿方便跑跳的衣服,瘦削的小身闆精力無限,一天工作15個小時都若無其事,是東院有名的小鐵人兒。她狀态好,也幹勁兒十足;她狀态萎靡,也借由工作來派遣消解。這麽多年裏,唯一一次調緩了節奏大概就是和楚波戀愛,但她的調整也是爲了配合楚波工作的節拍。最佳工作CP,真是被他倆演繹得淋漓盡緻。
而在楚波之後,仿佛是将情傷盡數轉化爲動力,她隻有短暫休整,繼而翻倍地發狠,拼命。有一段時間甚至剪了個男孩子的小寸頭,小鐵人兒急速進化成了鋼鐵俠,刀槍不入,邪氣不侵,勇猛硬朗得沒一點小女生的樣子。
那會兒勖陽常開玩笑說,“我發現我越來越像了自己心目中想要的男人了。”
說那話的勖陽,和眼前這個渾身散發着軟糖味兒,雙眼迷離如絲,沒人理她還能自己笑起來的勖陽,雖然還是短頭發但長度能蓋住耳釘了的勖陽,左手中指上低調暧昧小指環在暗自發光的勖陽,真的都是一個人嗎?
那會兒她自己扯斷了的紅線,目前看來,似乎是真的續好了。
向茹忽然有些激動。
她由衷希望勖陽幸福。
:。: